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所有人都嚇傻掉了,就連之前被血色符文及身的代雲天他們,也轉頭向著我這兒看來。
重瞳女人圓睜的眼睛,慢慢地由驚愕轉成了憤怒,由憤怒轉成了絕望,突然之間,她身上再次冒出了一條大蛇的虛影,朝著錢麻子迅捷無倫地伸頭一撲。
錢麻子身子往後一閃,躲過了這條蛇靈。
我聽見那條虛化的蛇靈,發出了高頻的嘶嘶聲,不停地盤旋和攪動,似乎也極為憤怒和痛苦,但就是沒辦法離開重瞳女人。
對著錢麻子一擊不中,那條蛇靈的氣息開始萎縮,身體逐漸變小,好像一條被人打中七寸的蛇,慢慢地癱軟了下去,再次沒進了重瞳女人的身體中。
錢麻子哼了一聲,“一個靠蛇續命的女人,偏偏弄的自己好像領悟了很多玄門術法似的,我不殺你,你也會死在別人的手上,我替你們三神教清理無用的垃圾。”
蛇靈出體,是重瞳女人對錢麻子的最後一擊,這一下沒有擊中,重瞳女人眼中都流出血來,衝著錢麻子望了望,眼中盡是仇恨,終於她將身體俯低,將昂起的頭顱低下,身體慢慢蜷縮,連雙腿都盤在一塊,死去的樣子真的如同一條蛇。
錢麻子重新走回重瞳女人身邊,將手中的九節鞭挨著著她的身體一揮,隨著這一揮,我看見重瞳女人身上,有一絲黑氣飄散掉了。
我知道這一絲黑氣是怨氣,是重瞳女人臨死前凝成的怨氣,她雖然口中不能說話,但是心中對錢麻子極為怨恨,就算是死後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錢麻子。
錢麻子現在做的,就是將她死前凝聚的怨氣打散了,根本不給她化成厲鬼的機會。
將重瞳女人打死,他站直了身子,衝著重瞳女人帶過來的人走了過去。
重瞳女人本來帶來了七個人,但是王軒軒鬼王附身後失控逃走,兩個少年被殺,此時還餘下之前跟著她的四個人。
這四個人中,兩個拿著捆棺陰繩的男人被代雲天擊傷,在地上坐著不能動彈,長發女人和陳木子對戰的時候,不知道被陳木子用什麽密法打的已經暈了過去,此時才剛剛醒來,唯一沒有受傷的就是那個叫雲姐的短發女人。
見錢麻子走近,短發女人極為驚慌,她衝著錢麻子大喊道,“你,你想幹什麽?”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驚慌,連音調都變了,變的又啞又顫,顯然內心已經奔潰。
重瞳女人被殺,給她的震動極大,別說是她,連我們都沒有想到錢麻子敢殺重瞳女人。
錢麻子機械地往前走,短發女人瞬間明白了,“你,你要是將我們殺了,三神教是不會放過你的!”
錢麻子一邊走,一邊慢慢地道,“你們高層有求於我,又怎麽會因為你們幾個嘍囉和我翻臉。”
短發女人驚恐之極,轉身而跑,但是她怎麽能跑的過錢麻子,隻見一團幻影一樣的東西瞬間追了上去,九節鞭“嘭”的一聲砸在她的後腦上,正在奔跑的短發女人,瞬間失去平衡,一下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將這女人一鞭打死,錢麻子轉身回來,朝著剩下的三個人後腦也是一人一鞭,就像是打地鼠一樣,結果了這三個人的生命。
這幾個人連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這?!
錢麻子下手也太毒了。
他肯定是不想重瞳女人被殺的消息走漏,這才將所有的人都擊殺。
看來他想救我的命,又不想跟三神教翻臉。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殺人不眨眼,沒有一點猶豫,沒有一點心慈手軟。
做完這些,他朝著代雲天他們走了過去。代雲天他們被血色符文及身,正茫然無措,見錢麻子殺人之後過來,一邊退一邊戒備。
在距離代雲天他們將近十步的時候,錢麻子站定,雙手並攏,口中密密念誦,那聲音非苗非藏,怪異無比,隨著他的念誦,代雲天他們五人突然好像失去了知覺,眼睛一閉,分先後倒下。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聲,嚇的差點魂魄出竅。
完了,他們此後要變成傻子了。
我心中一空,似乎心髒都不在胸腔中,我心中的憤怒一浪高過一浪,感覺胸口的巫印慢慢地發熱,力量又重新布滿全身。
就在我要再次衝向錢麻子的時候,發現隨著錢麻子手往上舉,躺在地上的代雲天他們微微一動,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隻是此時他們的眼睛,變成了一片血紅。
站起來之後,他們轉身朝著二新那邊走了過去!
原來不是離魂,而是被錢麻子控製了!
在二新因為胳膊受傷,皇甫兄弟則是氣息萎靡,白依依失手殺人後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們四個沒有衝向錢麻子。
皇甫兄弟想跑上去迎上皇甫阿諾,但沒有想到的,皇甫諾竟然竟然抓出了她的匕首,毫無征兆地刺向了兩個哥哥。
而代雲倪和陳木子,也雙手成爪地抓向了白依依。
段清來和代雲天,則鎖定了二新,兩人分左右朝著二新撲去。
這?
這是要我們自相殘殺麽?
他們五個人好像變的沒有意識,沒有知覺,隻有單純的殺戮的欲望,皇甫兄弟兩個竟然都按不住皇甫阿諾,隻得轉身退開。
對手就是我們自己的兄弟,麵對這樣的對手,我們不能出手,隻能退避。
可是隻退避不進攻,那時間一長,要麽被累死,要麽就會被殺。
錢麻子的邪法,看的我渾身顫抖不已。
我不知道再該怎麽解救,在《百術驅》上也沒有記載這樣的邪法。
錢麻子施完了術,此時正用布條慢慢地纏他流血的手,見我惡狠狠地望向他,他轉頭看著我,帶著威脅的語氣,“要不要跟我走?你想清楚,不跟我們走的話,你的這些夥伴,都要在自相殘殺而死,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麽?”
我的腦中極亂,在快速地思索怎麽才能將其打敗,眼下的情景,隻能將他打敗製住,或許才能讓代雲天他們回歸清醒。
剛才劃破的手指的血還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滴,我將手慢慢地挪向了背後,用身體中灼熱的陽氣將血蒸騰成氤氳,衝著錢麻子做出了血刺詛咒。
我的詛咒對他是有效果的,之前用木人詛咒他的時候,四叔都能鎖定他的大致方向,現在用我自己的血,詛咒的效力則更強。
那一片虛無縹緲的血色衝著他而去,可靠近他身邊的時候,他身體周圍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氣,不知是不是帶上麵具獲得的奇怪的氣息,那血氣竟然不能近他的身。
血氣不能及身,血刺術便無法施行。
我沒了辦法,轉頭又看向了二新他們,隻見白依依身形飄忽,在陳木子和代雲倪隻見不停的躲避,她趁機按住一個,用巫山雲寨的法子解救,但是絲毫無用,而另一個馬上衝過來,她隻有轉身躲避。
二新麵對代雲天和段清來,就顯得格外狼狽,他們兩個人力氣都極大,此時變得像是野獸一般,二新隻得利用樹林左右閃躲。
而皇甫阿諾正是瘋狂,兩個哥哥根本控製不住她,她已經將皇甫真的胳膊劃破,頓時鮮血淋漓。
我心中憤恨之極,我抓著龍鱗劍朝著錢麻子衝了過去,必須要將他打敗。
見我過來,他轉身而走。
我豈能容許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走脫,將體內月華流轉,感覺身體變的更加輕靈,朝著他的影子追了過去。
我以為他會永遠的逃下去,可沒想到他逃了一陣,至一個水潭之處,卻突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