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地方灌木繁密,他所謂的隱身術,其實也不算真正的隱去身形,隻是壓低自己的氣息,將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要不是在這山林之中,他的隱身術也無用,我絕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
剛才我就感應到了他所在的大致區域,隻是沒法確定他的具體位置,他出現的雖然猛惡,但是我早就在全神戒備,從聽到聲音的時候我就開始向一側閃躲,他撲擊的速度也算是奇快,我這邊才剛剛躲開,他就撲到了我剛才站立的位置,手中抓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猛然一刺。
一下沒有刺中,這人接連而上,因為被我們包圍,這人也不敢下狠手,匕首隻衝著我的手腳而來,希望可以將我劃傷。
我此時有很多辦法可以對付他,但要強之心起來,希望可以不借助任何術法,用拳腳將他擊敗。
想到這裏,我瞬間抽出了屍刀格擋他的匕首,拳腳悠出,和這個黃毛打作一團。
凡是來這兒學習巫術的人,都是平庸之輩,這個黃毛看似瘦弱,但是他的拳腳功夫卻很紮實,我根本沒有辦法將他迅速拿下,倒是他情急拚命,匕首寒光亂晃,險些將我劃傷。
鬥到分際,這個黃毛突然將匕首朝著我擲出,就在我躲閃的時候,他猛然大喝了一聲,雙手在我的眼前晃動,出現了一連串手掌的影子,虛虛實實看不清楚,並且朝我拍擊了過來。
我還以為他要和我拳腳對戰到底,沒想到他率先使用術法,我吃了一驚,連忙後退,但是他此刻仿佛黏上了我,虛虛實實的手的影子,像是鬼影一樣,在我周圍晃動。
我一咬牙,瞬間拔出了龍鱗劍,他看出這劍厲害,像是觸電一樣的退開。
見他退開,我將龍鱗劍重新歸鞘,心中暗叫了一聲慚愧,看來近身搏鬥的話,我並不比他強多少。
想到這兒之後,我放棄了和他拳腳上爭強的打算,雙手突然快速的並攏,手印迅速結成,對著他喊了一聲,“兵!”
在我結手印的時候這人就臉露迷惑之色,他極為戒備,可他戒備無用,他沒有見過這個手勢,更沒有想到是道門的九字真言,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空氣震的一連退了數步,還沒有站穩,就被緊跟上來的我一拳打在了胸口。
他沒有想到我來的如此迅速,被臨字決推的立足不穩,身體完全反應不過來,一下翻身倒在了地上。
他捂住胸口,半天才站起來,轉頭看向其他兩個人的時候,歎了一口氣,已經不敢再衝上來糾纏。
魯懷恩不敵代雲天,此時已經主動認輸,而那個放飛牛蠱的人,剛剛想要去背包中掏東西,見兩個同伴都已落敗,伸進背包中的手又慢慢地拿了出來。
代雲天手中抓著那塊血玉,衝著魯懷恩道,“你們現在覺得,誰是囔囔踹?”
這三個人都將頭低了下來。
代雲天突然聲色俱厲地道,“將你們的玄門木牌留下,給我滾!”
這三個人低頭互相望了望,咬牙將那黑色的小兒巴掌大的木牌取了出來。
代雲天正準備伸手接過的時候,身邊的白依依走上前來,阻住代雲天道,“代大哥,讓他們走吧。”
白依依說出這話,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驚訝,這三個人現在就想奪取我們的玄門木牌,沒想到自己栽了,這是他們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沒將他們打的失去行動能力,已經算是我們仁慈了,怎麽說也要讓他們付出點代價。
“為什麽讓他們走?”代雲天對白依依的舉動也有些驚訝,不過他向來挺尊重白依依的,將手收了回來。
“這次曆練機會難得,他們止步在這裏太可惜了。”白依依答道。
代雲天很少反駁白依依,嘿了一聲,慢慢退開了,已經能站起來的二新也讚成不要他們的木牌,指著他們道,“趁我們沒改主意之前滾蛋吧!”
這三個人滿臉不敢相信,魯懷恩朝著我們拱了拱手,“你們深藏不露,難得心胸又這麽開闊,以後有用的著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幫忙。”
白依依微笑道,“那拜托你們別在暗算我們。”
魯懷恩臉上一紅,手一揮,三個人如蒙大赦的去了。
隻有皇甫正氣的直跺腳,白依依勸慰了一會才不再說話。
因為中了落魄符,二新和皇甫阿諾需要休息一會才能恢複,本來我們就落後,這下變的更加落後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既然落後,那就索性走到最後好了,這樣的話,前麵五隊會率先進入謝對弈清來巫師的埋伏區,我們隻需要小心行進,別在被這一批巫術子弟埋伏就好。
這些人要是伏擊我們的話,人應該蹲守在附近,我們再行走的時候,需要感應下我們的周圍是不是有人。
這個任務當然落在了陳木子的身上,她有通山神的術法。二新和皇甫阿諾恢複的時候,她做了一個小型的法陣,跪地叩首,焚燒符文,然後閉上眼睛端坐在那一動不動。
半盞茶的功夫,她突然渾身一抖地睜眼,似乎能感應出山中諸人的大致位置,並且指出了一個相對安全無人的方向,讓我們朝著那個方向行進。
按著陳木子給出的這個方向行走,倒是沒有再出狀況,隻是道路格外的難走,之前巫法學習時爬的山,簡直已經不能算是山,這裏的山動輒就是幾千米,而且格外的險要。
一直到天色昏沉,我們也累的筋疲力盡,才穿越了第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我們決定休息一下,第二天一早繼續趕路。
山中露水很重,因為害怕暴露,我們不敢點火,所有人圍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要怎麽行走。
黑暗之中我看見白依依朝著我這邊看了看,眼睛的目光和我相遇,又突然轉開。
因為這一路實在是疲憊,圍坐了一會,吃了些東西,女孩子休息在帳篷之中,我們六個男的排了夜班,直接在避開露水,在大樹之下休息。
我被排在了子夜之後,山中沉寂黑漆漆一片,他們幾個都已經熟睡,站崗的我才得到機會,將月餘未見的溪兒喊了出來。
一片金色出現之後,她含怨地望了我一眼,竟然撲進了我的懷裏,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你了。”她幽幽地說道。
我不敢說話,手上運起陰氣,默無聲息地撫摸著她的秀發,用心神回應道,“你怎麽了,我這不一直在你身邊麽。”
溪兒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總是怕有一天我會離開。”
可能是這一段時間她待在戒指之中,本來頑皮的她竟然變的多愁善感起來,我心中暗想,待結束了這次巫術集訓,我一定盡快幫她找到塑身之法。
她依偎在了我的身邊一會,情緒似乎變好了許多,坐直了身子,望著我問道,“我和你終究陰陽殊途,我要是離開了,眼前的這些女孩,你會選擇誰?”
我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話,正感難以作答的時候,山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大叫,但是那叫聲隻是短短地一聲,好像被剪刀剪斷了一般。
我嚇的驀地站起,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山中極靜,事發地點離我們這應該還是很遠的。
這一聲大叫將我們這一隊的所有人都驚醒了,他們一有動作,溪兒馬上無聲無息地消失掉了。
他們驚慌地站起圍到我的身旁,問我怎麽回事。
我搖了搖頭,是那些隱藏的巫師出手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