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一說她中了蠱我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麽辦。
之前她就提醒我,小心中蠱,怎麽自己還會中了蠱呢?
按說巫蠱一家,她必然有防備蠱的措施,那隻有一個解釋,這個下蠱的人,必定比我們厲害的多,我想,極有可能就是餘三親。
他沒有得到毛毛,惱羞成怒,雖然忌憚白無香,還是對白依依下了手。
手足無措的我轉了幾圈,問白依依該怎麽辦,白依依說在她包裏有一張靈符,是師父繪製的,以清水點符,然後貼在她的身上,可將身體裏的邪氣驅走。
我趕緊找到,在符在上灑了點清水,遞給了痛苦不堪的白依依,白依依接在了脖下胸口位置,過了一會,她不再抖動,果然好轉了一些,可臉色依然血紅,也沒有見到有蠱蟲被逐出來。
她靜靜地躺著,靈符繼續發揮效力。她輕聲說按說自己修習的法術,蠱蟲是近不了身的,怎麽會莫名其妙的中蠱呢?
那靈符是驅邪用的,裏麵封的靈氣有限,效果隻有一刻鍾,在一刻種之後,白依依再次突然發抖,出現了之前的狀態。
我覺得她不像是中了蠱,就問她是不是奇怪的詛咒。
白依依本來就是巫山雲寨的人,師父厲害的很,一定有防詛咒的法門,按說不會再中詛咒,白依依搖頭回答,“感覺也不是。”
看著一個女孩子在床上不停的顫抖,我卻無能為力,恨不得將餘三親抓來打一頓,但又深深地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顫抖的間隙,白依依聲音微弱的問我,“外麵有月亮沒?”
我跑到外麵一看,天色漆黑,滿天的星鬥,月亮估計要下半夜才能出來。
不能再等了,我決定去找那個陳木子和付老伯,他們也是術士,或許有辦法。
害怕這時候再有人過來傷害她,我將童童喚了出來,告訴它,無論人鬼,都不能讓它們靠近白依依。
渾身漆黑的童童低著頭,身體稍稍動了一下,算是答應了。
我趕緊跑出了門。
白天幫過我們的付伯伯沒有和我們住在一塊,我隻能一家旅館一家旅館的找,幸好毛毛對氣息比較敏感,再找了三四家之後,毛毛在竹筒中吱吱的叫,終於找到了他們。
付伯伯和陳木子並沒有睡,還坐在大廳裏說話,看來是商量師公會的事情,見我著急忙慌的跑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同時站了起來。
我氣喘籲籲地講了白依依的情況,付伯伯二話沒說,背起隨身帶的師公包,和陳木子隨著我跑出了門。
陳木子一邊跑還一邊說,“師父,真是那個姓餘的麽?竟然對一個小輩下手!”
我這才知道,身在這個玄門江湖,一言一行都要格外小心。
等他們跟著我來到白依依的住處時,正巧碰見這個旅店的老板娘,她正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驚悸地對我們喊道,“哪兒來的小孩!嚇死人了!”
我知道肯定是老板娘聽到了動靜,上去看的時候被童童嚇了回來,童童沒有傷害她已經是萬幸,我趕緊跑到樓上,打開房門之後,果然看到一個相貌猙獰的孩子,正衝著我們嘶吼。
看清是我,他才平靜了下來,而付老伯和陳木子卻嚇了一跳,付老伯的臉色都變了,拉住了我和陳木子,喊了一聲,“不好,是厲鬼作祟!”
他臉色都變了,轉身從背後抓出了一個笏板一樣的東西,我轉身止住他,將童童喚回了玻璃瓶中。
付老伯和陳木子看我的神情有些驚詫,大概沒想到我竟然養著這麽一個厲鬼,不過瞬間的驚詫過後,我們都跑過去看白依依的情況。
此時白依依的身體沒有做大的抖動,不過汗出如漿,都把頭發打濕了,見我們過來,睜眼看看,意識已經有些昏迷。
付老伯看了一眼,說不像是蠱,倒像是厲害的詛咒,讓木子拿著一條床單包裹嚴實她,不能受到風寒,找一處有山石的地方,他們要作法,把白依依身上邪門的東西引走。
等我們四人下樓的時候,旅店的老板娘還在瑟瑟發抖,正喊他男人上樓看看,而她男人則在不停的訓斥她,說她疑神疑鬼的。
見我們出門,旅店老板問怎麽回事,我沒時間和他多說,隻說生病了去醫院,就急忙離開了。
陳木子抱不一會,有些抱不動依依,喊我道,“你來抱你師姐。”
我隻得將白依依接進懷裏,白依依似乎睜了一下眼睛,喊了聲,“蘇醒哥。”
我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隻是祈禱,白依依千萬不能出事,這要是出事了,我再也沒有臉麵回巫山雲寨。
為了救我的命,薑婆婆是因我而死,這個白依依有可能也是因為我的毛毛,這才中了這麽奇怪的咒,我心想,那餘三親為什麽不將咒下到我的身上,難道是看我太弱,根本沒有下咒的必要麽。
正胡思亂想,付老伯讓我們停了下來,床單鋪開,讓白依依躺了下去,他用一個赤紅色的東西,圍著白依依畫了一個大圓,大圓畫好之後,又在大圓外麵行雲流水地繪出了八卦,然後又用一些黑線,將八卦的外麵反複的勾連。連的密密麻麻。
做完這些之後,付老伯讓我站開,喊陳木子坐在他的對麵,口中說了一句,“好,開始請神吧。”
陳木子點了點頭,盤腿坐下,兩個人隨之一動不動了。
我轉頭看了看他們兩個,又擔心的望了下白依依,心中著急,也不敢亂走,隻是不停的攥手,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
過了好大一會,我突然看見他們兩個明顯一抖,特別是陳木子,一頭長發瞬間飄起來又落下,我感覺到腳底似乎有東西在經過,那感覺好像是成群的蚯蚓在爬。
腳下就是山石,怎麽可能有蚯蚓?心想,定然是付老伯它們引來的東西。
我這時候看見八卦圈猛的出現一層白光,那些腳底的氣息像是被引到了白依依身上,她呻吟了一聲,身上蒸騰出微微的白氣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白依依身下的不是山石,而是溫泉。
過不一會,白氣逐漸稀薄,白依依竟然用手撐著地,迷迷糊糊地在圈子中坐了起來,她臉上的紅色褪去,露出白嫩的麵容,半眯著眼睛看了看周圍,對付老伯點頭道,“謝謝付伯伯救命。”
付伯伯趕緊喊道,“當初你師父救過我,我怎麽能不管你,你快躺下,山神爺這就要走了。”
他的話聲落下不久,我感覺到八卦圈中的氣息暗淡了下去,看來他們所謂的請神已經結束,付老伯還好,陳木子好像做了極重的活,站起來的時候都一踉蹌,看白依依無恙,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性格雖然潑辣些,但對白依依確是極好。
付老伯長舒了一口氣,“幸好來的及時,山神將你體內的邪物帶走了。”
我問付老伯是什麽邪物,付老頭說那隻有山神知道了,說了這個,他和陳木子麵朝大山磕了幾個頭。
白依依奇怪的詛咒已解,可渾身酸軟無力,她說沒有大礙,在月光下坐幾天,慢慢就能恢複了。
可後天就已經是師公大會,白依依恢複再快也不能去參加,更何況還有鬥法。
將白依依送回去之後,陳木子衝著我喊道,“哎,你可要照看好她啊,再出什麽事情拿你是問啊!”
我苦笑著點頭答應,將白依依送回住處後,看她隻是有些虛弱和疲憊,並沒有其他的異狀,付老伯他們就離開了。
我心想這師公會是參加不上了,馬上返回的話,白依依的身體吃不消,可要是留在這兒的話,肯定會被嘲笑,大名鼎鼎的巫山雲寨,來了人又沒在師公會上現身。
雖然很晚了,我又將旅店老板娘喊過來,讓她給白依依燒點粥,並且告訴她我剛才也看見一個小鬼了,凶的很。
那老板娘一聽果然驚懼,說自己店裏從來沒召過鬼,讓我別亂說,為了討好我,趕緊去弄粥去了。
當將粥送給白依依的時候,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用白勺子喝了幾口,突然看了我一眼,抿著嘴唇,好像有什麽話要說。
“怎麽了?不好喝?”我心想是不是米沒熟。
她搖了搖頭,終於道,“蘇醒哥,後天的師公會,要不你替我去參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