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低吟一聲,手捂住陣陣絞痛的肚子。
“嗯。”雲朵緩緩地睜開眼睛,雙手抱住肚子,慢慢的坐起來。
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蕭遠被她的低吟聲吵醒,惺忪著眼睛看她。
見她臉色不好,便一下就清醒過來。
“你怎麽了?”蕭遠挪過去扶住雲朵的肩膀。
此時誰也沒有心情去注意兩人曖昧的姿勢。
“不知道,肚子疼。”雲朵虛弱的說。
“那快去洗手間,是不是鬧肚子。”蕭遠給她掀開被子,扶著她下地。
“大概是吧。”雲朵在他的攙扶下進了洗手間。
蕭遠擔心的守在門口,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來。
肚子痛。
再聯想起那些人給雲朵吃的藥。
這本來是一個犯難得問題。
現在因為雲朵肚子疼倒是迎刃而解了。
蕭遠雙手一拍,看看洗手間,然後走到門邊。
“開門,我有話說。”蕭遠叩了叩鐵門。
外麵的人很快就把門打開。
“她剛剛臉色鐵青,喊著肚子痛,進了洗手間。”蕭遠將事情如實告sù他。
大漢麵露喜色,看來這次是成功了。
“你一會確定她出血沒有。”大漢不屑的看著蕭遠。
蕭遠眼底閃過一抹光:“嗯。”
“你準備一些粥給她吃吧,一會出血之後估計要補補,不然得死了。”蕭遠想現在總不能還放藥在吃的裏吧?
“嗯。”
蕭遠回到地下室,雲朵還沒有出來。
蕭遠站在衛生間門口,剛剛那個大漢倒是提醒了他。
血,還有個血是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去哪裏找血?
蕭遠看著指頭上被紙巾包著的血跡已經幹涸。
這下可不是咬破一個手指頭就能解決問題。
難不成還要割自己一刀?
蕭遠皺著眉想著那種痛,感覺不現實。
這麽大的事情,而且他跟雲朵又不是什麽生死之交。
也不是他愛慕的女人。
幹嘛要付出血的代價。
要割也是讓她自己割。
轉念又一想,既然這些人要弄她的孩子。
難道是她懷孕了?
若真是懷孕,流那麽多血也不好吧?
蕭遠真是糾結啊。
他這是攤上什麽事兒了啊。
上輩子真是欠雲朵很多錢。
過了十幾分鍾,雲朵才一副虛弱的樣子扶著洗手間的門框。
“你怎麽了?”蕭遠問。
“拉肚子了。”雲朵扶著他的胳膊。
蕭遠將她扶著坐床上,嚴sù的看著她:“我要跟你說一件很嚴sù的事情,你別太驚訝,莫被外麵的人聽見了。”
雲朵倒在床上,現在還有什麽事情能驚訝的。
她經曆的需要尖叫的事情還少嗎?
“你說。”
蕭遠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捂住她的嘴巴:“今天在車上給你吃的藥,好像是用來打寶寶用的。”
果然雲朵此時瞠大著眼睛。
蕭遠緊緊的捂住她的嘴巴,手指放在唇邊噓噓。
“幸虧我機靈啊,你以後記得要謝謝我,我不是沒給你吃嗎?
我本來還煩惱怎麽撒謊。
你正好肚子疼,我剛剛就去給她們說藥起效了。
他們相信我的說法。
但現在有個難題,需要血,小產是不是會流血啊?”蕭遠一本正經的跟她說。
他也是服了自己,居然還能懂得這些事情。
雲朵指指他捂著嘴巴的手。
“你別喊,我們兩個好好的商量一下。”蕭遠慢慢的鬆開她的嘴。
雲朵深呼吸幾口。
稍稍的平靜一下心。
說真的,剛剛被震驚到了。
今天在車上的時候,蕭遠看似把藥全部塞進她嘴裏,其實都藏在手上。
他們兩其實還挺有默契的。
雲朵打心裏是感激蕭遠的,不管她是不是懷孕。
“所以現在我們需要製造一個我小產的假象?”雲朵問。
“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不過你到底懷孕沒有?”蕭遠上下打量著她。
如果懷孕了,他們之間還怎麽弄?
他雖然不是什麽大善之人。
他也不做扼殺寶寶這種缺德事兒。
“我不知道?前陣子去檢查過,是沒有懷孕的。”雲朵低頭眸色黯然。
“那他們怎麽會以為你懷孕了?如果能出去你還是好好的檢查一下,別一天瞎折騰。”
“嗯。”
雲朵突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還蠻順眼的,可終究是敵人,到底是真心想幫她,還是另有目的。
接觸到她打量的目光,蕭遠撇撇嘴:“別這麽看著我,我隻是覺得他們太過分了。”
“你這麽幫我,你的前途怎麽辦?”雲朵問。
“什麽怎麽辦,我既然幫你了,最好想個雙贏的辦法,我給你拖延時間,你幫我做戲給他們看。”既然都走到這一步,還能有什麽辦法。
雲朵勉強扯出一抹笑:“謝謝你。”
她這聲謝謝倒是讓蕭遠有些尷尬。
“謝謝什麽,還是想想辦法怎麽弄血,我是不會再為你割血。”蕭遠把雙手抱著。
再?
雲朵撲捉到這個關鍵詞?
“你幫過我一次?”雲朵挑眉問。
蕭遠本不想說,想想若是這邊東窗事發,也許因為這些事情,雲朵能在裴翌錦這邊幫忙求求情,也不至於裏外不是人。
將受傷的手指伸到她眼前:“我把你戒指擼下來,寫了救命扔在外麵的花圃裏,能不能被看見就看你的造化。”
雲朵詫異的微微張著嘴:“我的戒指是被你拿走的?”
蕭遠嘴角抽了抽,那麽明顯的動作難道她沒有看出來嗎?
神經是夠遲鈍的!
“嗯。”
“一定會被看見,這邊每天都有清潔阿姨打掃,不過真的要看運氣,萬一是個貪心的阿姨,我就沒救了。”雲朵有些泄氣。
“看你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蕭遠涼涼的說。
“嗬嗬,我一定做了銀河係那麽多的好事,才會遇見你,如果出去了,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好,我記賬,反正我要是被發現幫助你,下半輩子就沒工作,你養我就好。”蕭遠先給她打個預防針。
“沒問題。”
血是個難事。
“這樣吧,把我的腿這裏割一點血出來,穿著長褲也不容易看到。”雲朵撩起自己的褲腿。
看著她白希的小腿,蕭遠還真有點不忍心。
抿抿唇,想到自己完美的皮膚上會有一個疤痕。
蕭遠有些退縮,方正是她自己的事情,痛的也理所當然是她。
他沒什麽好內疚的。
“嗯,我叫他們做了點吃的,這次估計不會放藥什麽的,你還是吃點,不然一會出血會受不住。”蕭遠眼神飄忽沒有看她。
“好。”仔細想想她們大概也就是這個目的。
既然她肚子疼,估計對方也是真的相信。
飯送進來的時候,雲朵聞了聞感覺沒什麽異味,就全部吃下。
“你趕緊的,我怕一會會派人進來檢查。”蕭遠推著她的肩膀。
他們找了找根本沒有什麽利器。
這下為難了。
最後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剛剛裝牛奶的玻璃杯上。
兩人目光對視,雲朵將玻璃杯端在手上,拿到衛生間用毛巾包住,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聲悶響杯子破了。
蕭遠趕緊將杯子收拾出去,當作摔碎的樣子。
雲朵拿著玻璃在小腿上比劃。
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你快點,他們隨時進來。”蕭遠催促道。
看著她的模樣還真有些不忍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愛心作祟,蕭遠居然脫口而出:“算了,還是我來,你出去。”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
剛剛的聲音肯定不是他的。
他完美的皮膚上怎麽可以有一道疤痕。
雲朵的心中感動啊!
“我剛剛什麽也沒說,你快動手。”蕭遠砸砸嘴,做什麽紳士啊。
以後還要靠這身皮囊吃飯。
“我聽見了,真的有些下不去手。”雲朵苦逼的看著他。
蕭遠瞪她一眼,接過她手中玻璃:“走開。”
雲朵這下徹底的被感動。
沒想到這麽三八的男人,居然會這麽幫她。
蕭遠把玻璃比劃手臂上,避開大動脈,一刀下去。
啊,好痛啊!
比咬手指頭痛太多了。
“快,弄點弄到你衣服上,拿紙巾來,擦。”蕭遠腦子轉的快。
雲朵承認看到血的時候有些蒙。
兩人好不容易偽造一個現場。
雲朵用毛巾仔細的幫他包好手。
“蕭遠,謝謝你。”雲朵眼中有些淚水。
他們萍水相逢,甚者可以說是敵人。
現在卻在幫她。
讓雲朵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切,我討厭看見女人哭,你以後好好報答我就可以。”蕭遠忍者手臂上陣陣的痛意。
這裏條件這麽差,沒有立刻治療,肯定會留下疤痕。
他腦子真的被門夾了。
雲朵又不是自己的女人,幹嘛要這麽幫她啊。
等她出去再告sù裴翌錦,那他以後還能有活路。
真的是做孽啊!
遇上這麽個女人。
雲朵假裝虛弱的躺在床上。
果不其然,他們還沒喘過氣來,看守他們的男人就走了進來。
率先去了浴室,看到滿地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笑。
再走到床鋪看到雲朵露在被子外的衣角有血跡。
還有蒼白的臉色,便得意的離開。
他出去便給麗莎打去電話。
麗莎眸子眯了眯,吩咐他們將人照顧好。
好吃好喝的伺候,最快的時間懷上蕭遠的孩子。
看到他們中計,蕭遠覺得自己也太機智了。
“你現在好好休息吧,該吃就吃,他們以後不會再對你怎麽樣了?”蕭遠歎口氣。
失血過多,他也想睡覺。
於是兩人便你一頭,他一頭的睡著。
雲朵很累,此時卻睡不著。
為什麽好端端的會換地方,是不是被他們發現了?
到底會是誰來救她?
心裏期待的那個人?
雲朵苦澀的笑笑。
人的感情真是一個可笑的東西。
被傷的再深,還是會在第一時間想的是他。
或許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久之不見,遇見新的朋友,便再也想不起來了。
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地下室裏開著燈,有些刺眼。
雲朵坐起來,輕手輕腳的坐在床沿。
看著蕭遠已經睡著的容顏,不知該怎麽感謝他。
她也知道蕭遠是個明星,若是出現醜聞,被封殺。
以後大概就永遠找不到工作。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是可以接受養著他。
人要懂得感恩。
蕭遠幫她並沒有義務。
……
聽著手下匯報的那些無用的消息,慕逸軒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亦明,他們那邊有什麽消息?”慕逸軒冷著聲音說。
“線索也是斷了,我們這次遇上對手了。”唐亦明麵色沉重。
他太過了解慕逸軒的脾氣。
這次如果救不出雲朵,他們這些人估計沒好果子吃。
“會不會是跟蕭遠的線索一樣,瞞著我們?”
慕逸軒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就那麽點把戲,居然還想瞞著他。
幸虧他及時發現,可惜還是去晚了一步。
“我不想聽不知道的這樣的話,密切注意裴翌錦的動向。”慕逸軒越發的煩躁。
他親自監督查看監控,不止會不會有一絲線索。
而醫院的裴翌錦早就躺不住。
他看著程欣柔,目光略帶熾熱。
程欣柔被他看的有些害羞。
他的眼裏終於有自己了嗎?
“翌錦,你有什麽事嗎?”程欣柔問。
其實裴翌錦還真有事兒,很想上洗手間。
不過他忍住什麽也沒有說。
“嗯,你扶我起來。”裴翌錦說。
“啊,不行,嶽凱說過你不能動。”程欣柔驚訝的擺擺手。
“我想上洗手間。”裴翌錦有些無奈的說。
程欣柔愣了一下:“你不能動,我可以幫你。”
“不用,我自己去。”既然她不幫忙,那裴翌錦就自己起來。
他剛動一下,傷口就扯的疼。
見他執意,程欣柔又心疼他。
便過去扶著他。
忍住痛,裴翌錦到洗手間紓解了一下。
看來程欣柔是不可能幫他出去的,隻能另想他法。
裴翌錦乖乖的躺回去。
“欣柔,我想吃點粥,你幫我回去熬一點吧。”
“啊?我去買點吧,熬要好久,我得在這裏照顧你。”嶽凱交代過她,不能離開裴翌錦。
“嗯。”若是強調,必然顯得刻意。
程欣柔出去之後,裴翌錦立刻就起來。
忍住劇烈的疼痛,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撕心裂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開門出去,裴翌錦走的很艱難。
生怕被查房的嶽凱撞見。
程欣柔回到病房看到病床上沒有人。
再跑去洗手間看也沒有時,整個人都心涼了。
給嶽凱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抖。
嶽凱緊捏著手機:“你可真夠蠢的,活該翌錦被搶走。”
氣呼呼的將手機掛掉。
嶽凱馬上去調看監控。
視頻裏看到裴翌錦強忍著痛一步一步的走。
他是從後門走的。
嶽凱立刻就追出去。
……
裴家別墅外麵有清潔阿姨在清掃。
看到那枚碎鑽戒指的時候有些驚訝。
再看到帶血的紙巾,裴字認得,但那幾個英文不認識。
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小兩口吵架,寫這個紙條是分手的意思?
清潔阿姨不懂,看著閃閃發光的鑽戒。
心中頓時起了貪戀。
他兒子最近要結婚,還沒有買鑽戒,兒媳婦一直吵著要,但她的家庭條件不好。
清潔阿姨手中捏著鑽戒,既然是人家丟掉的,應該是不要的。
“阿姨,這邊弄好,我去那邊。”另外一個清潔阿姨說。
清潔阿姨驚慌的將鑽戒收好。
對,是人家丟掉的。
而且,沒有鑽戒兒媳婦不同意結婚。
這麽一想,誰叫他們自己把東西丟掉呢!
而蕭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不懂英文的人。
清潔阿姨看著那張紙,心裏有些愧疚,便也收緊口袋。
容許她再好好想想。
……
裴翌錦還沒打到車就被嶽凱找到。
“我看你真的不要命了?”嶽凱雙手抱拳,看著臉色蒼白的裴翌錦扶著電線杆站著。
裴翌錦嘴角扯了扯:“突然有種要著命也沒有意義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緣故就胡思亂想。”
嶽凱的眸子冷了冷:“那你死好了,為了一個已經跟別的男人走的女人付出生命,你覺得值得嗎?”
裴翌錦抿著唇,沒有說話,即便此時受傷臉色不好,他站在人群裏也是一道風景。
一道略帶憂傷的風景。
“命都沒有了,談什麽值得不值得。”他可以不要雲朵。
但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那好,你繼續找,我當作沒看見你。”嶽凱站在一邊,眼中的熊熊怒火難消。
裴翌錦站在原地沒有動。
良久才說:“阿凱,你不懂。”
裴翌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那個,人就比較矯情。
躺著的這幾十個時辰,腦子裏都想的是那個女人。
哪怕她狠心的拿刀刺向他的心髒。
“我是不懂,不懂你想死的決心。”
裴翌錦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前我也不懂,不過現在也似懂非懂。”
“難道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隻是想問問她,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狠心殺他。
“嗬,你繼續問吧。”嶽凱真想拿刀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什麽。
此時有個阿姨在他們的周圍張望。
她的神情緊張,好像在做著什麽重dà的決定。
猶豫半響才走過來靠近嶽凱。
“小夥子,你能幫我個忙嗎?幫我看看這紙上寫的什麽?”清潔阿姨猶豫半響,這半輩子都沒做過貪財的事情。
她拿著戒指也有些不心安理得。
嶽凱正煩躁,眼神撇見紙巾上救命,裴的字樣,還有紙巾上放的那枚戒指。
嶽凱看著很想裴翌錦戴的,便拿起來,底部果然寫著雲朵兩個字-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