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寨的財物比起青狼山要多出不少,有著三十多萬兩銀子,和張明在紅蓮寨得到的錢財數量差不多。
張明尋思著,什麽時候回紅蓮寨一趟,將藏起來的那些銀子全部取出來。
銀子埋在地下,不花出去,是沒有價值的。
張明已經有了七十多萬兩銀子,用來治理清岸縣,勉強足夠了。張明決定,一定要讓縣裏的農事,工坊,商業,共同發展,才能徹底改變百姓們的生活和命運。
處理完了山寨裏的財物和屍體,張明帶著所有人趕回了城裏。進入衙門的時候,張明對薑子厚笑著說道:“薑大人,還請你快點將家裏的破罡弩帶來,本官對破罡弩可是很有興趣。”
楊少羽和薑子厚離開了以後,黃雲去衙門庫房登記銀子的數量,餘成卻在張明身邊小聲說道:“大人,這破罡弩根本就是薑大人的,他現在哪裏還拿的出來另外一把破罡弩?”
張明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他拿不出來。這次要不是本官的運氣比較好,說不定真的就死在了飛虎寨。”
要說張明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理智,能壓製怒火,這才沒有大發雷霆。
發怒,解決不了問題。
為了大局著想,張明必須忍辱負重。
讀書人講氣節,士可殺,不可辱。
做了官,為百姓辦事,就必須要學會忍辱。
餘成心中震驚,說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薑大人想要殺你?這,怕是不可能吧?屬下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張明笑著說道:“為什麽不可能?本官這段時間,頒布的法令,哪一條沒有侵害縣裏士紳的利益?薑大人雖然是朝廷的官員,可是他更是士紳。宗門世家,為了家族利益,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心急,這麽快就動手了。”
餘成隻是一個捕頭,說白了,就是一個武夫,沒有政治智慧,隻知道當差,領取俸祿,其他的事情,都是上官怎麽安排,他就怎麽做。
現在張明給他講述了衙門裏的一些齷齪,他才覺得官場的可怕。縣尉大人竟然要殺縣令?這樣的事情,他以前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
“少羽兄,現在怎麽辦?張明要逼我將破罡弩拿出來,可是破罡弩已經落在了張明的手裏,我如何拿得出來?”薑子厚已經完全失去了分寸。他和張明共事不久,可是他卻非常了解張明,張明一直都是在依法辦事,到時候證據確鑿,他薑子厚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
那破罡弩就是凶器,更是鐵證。
張明依法辦事,是最難對付的。
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這件事情被安西府衙門知道了,薑子厚的家族都會完蛋。他的家族,不過是在清岸縣有點能量,和王家那樣的大世家,不能相提並論。
宗門弟子,草莽英雄,擊殺了官員,朝廷或許還拿他們沒有辦法,因為他們大可以一走了之,而且朝廷也未必查的到凶手的蹤影。
薑子厚擊殺上官縣令,這可就犯了官場的忌諱。看不慣其他的官員,就動手將其擊殺,要是所有的官員都如此做,那豈不是人人自危,天下大亂?
以張明作風,顯然是要徹查破罡弩的事情。
楊少羽眉頭一皺,也沒有了注意。和張明鬥,玩一些陰謀詭計,還真的不行。
“薑兄,事到如今,隻能有人站出來,將此事擔下來才行。破罡弩是你的,也隻有你最合適了。”楊少羽歎了口氣,對薑子厚說道。
薑子厚臉色一變,隨後大聲吼道:“楊少羽,你什麽意思?要老子背黑鍋,想都不要想。用破罡弩擊殺張明,可是你的主意,現在張明活著回來,事情敗露,你想要置身事外?老子告訴你,一旦張明查下來,你和那三個老家夥,誰也跑不掉!”
楊少羽眼中閃過一道凶光,然後笑著說道:“薑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怎麽可能是讓你背黑鍋呢。我的意思是先穩住張明,畢竟破罡弩是你的,你先將事情擔下來,是最合適的。我再和縣裏的幾位士紳前輩商議想辦法,定會將你救出來。”
薑子厚冷哼一聲:“楊少羽,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的話,糊弄三歲小孩呢?鬼都不會相信!一旦我承認了破罡弩是自己的,張明依法辦事,我馬上武功被廢掉,丟進地牢,等著秋後問斬吧。我死了,你和那幾個老家夥就相安無事,是吧?”
“楊少羽,老子告訴你,現在我們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
薑子厚說完,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楊少羽的想法,薑子厚豈能不知?
死道友,不死貧道。
薑子厚回到家裏,一臉怒氣,眼神中帶著驚恐。
一個中年婦女見到他回來,連忙讓丫鬟將飯菜端上來:“相公,衙門裏又出了什麽煩心的事情嗎?為何如此生氣?”
薑子厚歎了口氣,說道:“夫人,這次你相公我,怕是在劫難逃了。”
中年婦女驚呼一聲,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無奈之下,薑子厚隻能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中年婦女聽得是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相公,你們竟然敢謀殺縣令大人,真的是,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啊?”中年婦女眼中帶著淚水,六神無主,“相公,要不我們走吧,離開清岸縣,這官,我們不當了。帶上孩子們,馬上就走。”
薑子厚搖頭道:“夫人,你太天真了,你認為我們走得掉嗎?現在我們府邸周圍,怕是已經有捕快盯著了,隻要我們一動身,張明馬上就會得到消息。張明這個縣令雖然年輕,可是你不知道他的謀略和武功,就算你相公我再強十倍,也不是他的對手。”
…………
楊少羽的書房中,依舊是楊少羽和那三位老者。
書房的氣氛非常凝重。
楊少羽無奈說道:“三位,事情的經過,你們也已經知道了。李鄺被張明一劍分屍,想來沒有供出我們,可是我們沒有想到餘成竟然一眼就認出了薑子厚家裏的破罡弩。薑子厚當然不承認那破罡弩就是他的,可是現在張明正逼著薑子厚將家裏的破罡弩拿出來。破罡弩已經落到了張明的手裏,薑子厚如何拿得出來?張明要徹查此事,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鷹鉤鼻撈著歎氣道:“張明?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厲害,連李鄺的箭,都殺不了他。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想辦法解決破罡弩的事情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弄一把破罡弩來,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把柄落在張明的手中了。”
其他兩位老者都點頭,認為鷹鉤鼻老者說得在理,隻要薑子厚拿出了一把破罡弩,一切事情就都解決了。
楊少羽搖頭道:“我們縣裏,隻有一把破罡弩,這種利器,乃是朝廷工部打造,禁衛軍專用,想要弄到,可不容易。安西府衙門裏或許有,就算我們有辦法弄得到,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清岸縣到安西府城,距離可不近,就算是最快的馬,一來一回,也需要三天的時間。”
三天時間不長,可是張明施壓下來,他們能頂得住三天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將破罡弩的線索掐斷,讓張明沒有辦法查下去。沒有了證據,就算張明懷疑我們對他下手,也無可奈何。他張明不是任何事情,都要依法來辦嗎?我們就讓他作繭自縛。”鷹鉤鼻老者的聲音充滿了陰冷,“殺了薑子厚!隻有殺了他,我們才能置身事外!”
其他兩位老者和楊少羽沉默不言,現在情況嚴峻,隻能舍去薑子厚了。
楊少羽說道:“薑子厚的武功不弱,一套鐵砂掌很是霸道,縣裏的高手,能勝過他的不多啊。”
鷹鉤鼻老者說道:“我們的家族雖然小,可是每一家都有兩三位一流武者,我們同時出動五位一流武者,就算薑子厚的掌法再強,也必死無疑。”
另一個山羊胡老者說道:“不錯,五位一流武者去擊殺薑子厚,絕對是萬無一失。薑子厚可不是張明,沒有那麽強的武功劍術。我們殺不了張明,難道還殺不了他薑子厚?”
楊少羽說道:“太陽馬上就要下山。既然如此,我們今天晚上就動手,免得夜長夢多,再生變故。”
麵對張明,楊少羽等官員士紳都是感到心底無奈,一旦到了絕境,就隻能孤注一擲,狗急跳牆。
薑子厚雖然是縣丞,可是在他們這些士紳的眼中,不過是一顆棋子,隨時都可以舍去。
黑夜來臨。
城裏的百姓已經休息。
街道上,不時傳來一兩聲狗叫。
縣衙後院,修煉完了拳法劍術的張明,正坐在油燈前看書。可就在這時候,張明聽到了五聲輕微的聲音,是一流武者施展輕功帶動的空氣流動。
距離很遠,隔了幾條街。
要是以前,張明或許聽不到如此輕微的聲音,但是現在,他的武功境界再次精進,並且還練成了劍芒,聽覺敏銳程度,已經不亞於先天武者。
“五個一流武者,去的方向竟然是薑子厚府邸?看來,他們已經決定向薑子厚動手了!”
張明穿上官服,拿起青鋼劍,施展身法,化作一道幻影瞬間消失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