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玥被王雋眼中的湛然光彩給恍的有一刹那的失神,但她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紅著一張臉別開了眼去,同時不耐煩的說著:“廢話。”
王雋銳利的察覺到了司馬玥麵上忽然暈染開來的紅雲,唇角上揚的弧度便更大了些。
他抬手,將肩上的那片落葉拈了下來,捏住葉柄在手中轉了幾轉之後,而後伸手將落葉遞到了司馬玥的麵前,在她的眼前晃了幾下。
上輩子從來隻知道死宅,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的司馬玥妹子立時就覺得麵上滾燙一片了。
臥槽這王雋絕對是個把妹高手啊。他做學院院長的時候真的沒有趁著職務之便,隨意的引口誘未成年少女麽?
於是司馬玥便擺了一張嚴sù臉出來,伸手打開眼前那隻拈著落葉的手,口氣嚴厲的問著:“王院長這是何意?”
不得不說,對上這樣的一副好皮囊,拒絕也是很難的一件事啊。
司馬玥在心中默念心經,告誡自己,眼前的這隻絕對是一隻斯文敗類,千萬不要被他的一副臭皮囊給引口誘了啊啊啊。
臭皮囊卻是笑的溫和,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的那番行為已經在司馬玥的心中被蓋上了斯文敗類的標簽,他隻是隨意的說著:“剛剛你在禦花園裏的那番牙尖嘴利去哪裏了?”
司馬玥後知後覺的終於明白了,我擦王雋這是在回答他之所以看上她,肯收她入學院,那是因為覺得她牙尖嘴利啊。
所以大智若愚什麽的,果然隻是個借口。
隻是忽然得知自己麵上看起來果真不是很蠢相什麽的,司馬玥的心裏竟然是很奇異的覺得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她覺得她今晚一定是被這隻斯文敗類給氣糊塗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司馬玥冷著一張臉端坐在那裏不說話,意思就是姑娘我不是個好引口誘的,院長你還是省省吧。而王雋則是繼續垂頭看書,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司馬玥下車了,王雋端坐在馬車上,一手挑起車簾,對著她點了點頭,一臉淡然的說道:“公主慢走。明日入學的時辰可不要延誤了。”
說罷,便放下了車簾,吩咐自己的隨從趕車。
司馬玥目瞪口呆。
要不要這麽正經冷淡啊?她簡直都要懷疑剛剛在馬車裏的那隻斯文敗類王雋是她憑空想象出來的啊。
於是她就傻站在原地,看著王雋的車馬慢慢的往前駛去。
然後她覺得自己又要斯巴達了。
因為王雋的車馬竟然停在了隔壁院子的大門前。
那抹修長人影隨即下了車,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朝著她這裏望了過來,隨即還對著她點了個頭,然後便抬腳走進了院子消失不見了。
司馬玥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情真的是無比的糾結複雜。
她僵硬的轉過頭,問著站在身旁的鶯時:“咱能不能換個院子住?”
她不想跟一隻斯文敗類住隔壁啊,這樣她晚上絕壁會做噩夢的啊啊。
“不能。”鶯時的回答簡潔利落,“桃花巷毗鄰皇家學院,這裏的房子一直緊張,便是王爺也是好不容易才尋到了這一處空著的院落。”
司馬玥無奈的扶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十分的不好了。
然後她在鶯時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了麵前的小院落。
雖是夜晚,但院落裏卻是燈火通明。
鶯時一麵扶著司馬玥,一麵就高聲的喊著:“公主回來了。”
刷的一聲,立時就不知道從哪些角落裏鑽出了數十條人影,猝不及防的就將司馬玥給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她定睛一看,發現倒也都是熟麵孔。
鶯時此時就一麵伸手指著麵前的人,一麵對她說道:“公主的日常起居有我和趙嬤嬤,還有詩情、畫意伺候著,而王爺讓公主帶過來的十名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平日裏都隱蔽在院落各處,暗中的保護著公主,所以公主盡管放心。”
司馬玥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然後稍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了。
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她養成了一個好習慣,便是晚上早早的就上床睡覺。
其實主要是這裏沒有電視電腦手機,又沒有什麽休閑娛樂設施,照明也全靠蠟燭,所以無聊之下,還是洗洗上床睡覺是正經。
她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覺,忽然感覺到屋裏似是有人在。
她一開始以為是鶯時,還問了一聲:“鶯時,什麽事?”
原本按著鶯時的意思,司馬玥睡床,她就睡地上,好就近貼身隨時隨地的保護她,但這個提yì被司馬玥給果斷的否決掉了。
她比較喜歡一個人獨處,若是屋裏地上還睡著一個人,這樣還能不能讓她愉快的睡覺了?所以最後鶯時沒辦法,隻好睡在了隔壁,而且還聽從了司馬玥的意思,說是進她的屋子之前肯定會先敲門,直到得到她的允許才會進門。
所以司馬玥以為屋子裏的人是鶯時時,心裏還有點不大高興。
因為她沒聽到敲門聲啊。
但是接下來她並沒有聽到鶯時的回答,反而是聽到了一聲輕笑。
這個笑聲她可不熟悉。
司馬玥立時就睜開了眼睛,猛地起身坐了起來,撩開床帳望了過去。
然後她就隻見旁側兩扇窗戶大開,有一身影正雙手環抱立於陰影之中。而且看起身形,還應當是個男子。
這個人絕對不會是她手下的那十名侍衛之一,司馬玥立時就警覺了起來。
“誰?”她低聲的喝問了一聲。
然後她又聽到了一聲輕笑,緊接著那名男子就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屋中燈燭雖然臨睡前全都被她給熄滅掉了,但廊下燈籠卻還是亮著的。現下兩扇窗戶大開,自然是有微弱的光亮透了進來。
於是司馬玥便看到一個俊美的男子,哦,準備的來說其實應該是一個俊美的少年,慢慢的從陰影裏走到了她麵前來。
他臉上還一直掛著欠扁的笑。走到司馬玥的麵前之後,彎腰傾身,笑著問她:“怎麽,嚇到了?”
看起來似乎並無惡意。
但睡覺睡到半夜,猛然的睜眼看到自己的房間裏有個人在,縱然是對方再無惡意那也會被嚇到的。
司馬玥也無二話,直接撈起手邊的枕頭就朝著對方的頭砸了過去。
她現下枕的是個青玉枕,拎在手上還頗有點分量。這要是被砸到了頭,不說給他開個瓢吧,烏青一片肯定還是能給砸出來的。
但那少年頭一側,很輕yì的就躲了過去。而且胳膊一伸,順手就將那個青玉枕撈在了手裏。
“嘖,嘖,”他端詳了一下手裏的青玉枕,拿在手上一拋一拋的當球玩,“看來皇叔果然是很疼愛你啊。連個睡覺用的枕頭都是用整塊青玉做出來的,連我現下睡的枕頭都沒有你的這個枕頭來的講究。”
司馬玥很敏銳的從這少年的這番話裏找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皇叔?那這個少年是
於是司馬玥便再一次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少年歪著頭,笑意盎然的望著她:“你猜。”
司馬玥:
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啊。
最煩的就是這種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遊戲了。
於是她伸手指了下窗,冷淡的說了一句:“好走,不送。”
然後就果斷的往後倒了下去,扯過被子翻身準備繼續睡覺。
那少年一見她這樣果然是急了,忙走了上前來扯她的被子,同時口中還說著:“哎,哎,你怎麽這麽開不起玩笑啊。我是你哥啊。”
既然他都稱呼她父王是皇叔了,其實司馬玥早就猜到他是誰了。
慶隆帝膝下有三個皇子,比她大的就隻有兩個,就是前任李皇後所生的司馬元和司馬宣,至於崔皇後生的三皇子司馬昱今年才七歲呢。
而司馬元早就是被立為了儲君,出入皇宮不可能這麽隨便。那剩下來的就隻有司馬宣了。
司馬宣,年十七,封號琅琊王,生性跳脫,最是不服管教,現正就讀於皇家學院。
司馬玥默默的在自己的心裏將司馬宣的所有信息給過了一遍,然後猛然的坐起了身。
司馬宣倒被她的這番舉動給嚇了一跳,不自主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司馬玥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然後很不耐煩的抬頭問著:“你是怎麽過來的?”
睡覺睡到一半被驚醒,這種心塞的事真的是夠了。
司馬宣不明所以,實話實說:“翻牆過來的啊。”
司馬玥:
鶯時你出來,我們好好的聊聊。剛剛是誰說有十名一等一的高手暗中守護著院子,讓我可以安心的睡大覺的啊?怎麽現下司馬宣這廝翻牆過來,然後都進入我的房間和我說了半天的話了,都不見那十名一等一的高手出來放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