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軍司城門外,集結的隊伍,整齊有序,隨著中間那巨大的象妖拖著的板車移動,隊伍也開始緩慢前行。
許畏早早的看到了周辰,也跟著擠了過來,還有石九這個粗漢,唯有馬仔許陽沒有靠過來,據說是被拉入了某個派係之中,與那夥人打的火熱。
今天大概算是新兵們的大日子,一個個的精神飽滿,穿戴隆重,許畏也不例外,甚至還用樹脂油擦了擦頭皮,束好的長發留在鎧甲內,一副精英骨幹的模樣。
“咦!辰哥,你修為都煉骨後期了?”許畏目光一滯,一眼就看出了周辰的修為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這半個月來,我天天練習射箭,也是水到渠成的突破了。現在停在了煉骨後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再次突破。”周辰把頭盔擺正,然後說道。
“真羨慕辰哥,我都在煉骨期半年了,都還沒見有絲毫突破的跡象。”許畏像是拍馬屁一般,抬舉了周辰一番,又可以貶低自己,也是一個人精。
“天天喝酒睡覺,哪來的機會突破。”石九也是個粗糙漢子,心直口快,藏不住話,說的許畏麵紅耳赤。
“哪有,明明隻是休息的時候才喝。”許畏現在也沒開始那般欺負石九了,反而是和石九稱兄道弟,還拜了把子,說什麽不求有福同享,但求有難你當之類的。
“修煉是必須的,戰爭總會死人,修為越低,死亡的風險就越大,為了自己的小命,最好還是多加修煉。”周辰一邊走,一邊說道。
“軍中有很多武學和丹藥,但是需要軍功兌換,可是我這倆年都沒有什麽軍功,換不到高級武學,想要突破太難了。”許畏說到這兒,兩道濃眉也是緊緊紮在了一起。
“不是有軍餉,一個離元可以換一個軍功啊。這倆年時間,怎麽也能換個幾千點吧?”周辰驚訝道。
“不是啊辰哥,賬不能這麽算的,我每年都要給家裏的親人寄一些錢,自己又喜歡喝酒,還有衣物什麽的,哪還有餘錢換軍功啊。倒是石九,孤身一人,才來半年,就存了五十多軍功,能換得到一枚通氣丸了,十年之內不戰死沙場就能夠換到足夠突破練氣期的通氣丸了。”
許畏說話之中,顯現出了羨慕,同時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都進來倆年了還沒戰死,不會偵查的時候都躲起來了吧。”周辰問道。
一個斥候兵,入伍倆年,竟然沒有一點軍功,而且還生龍活虎的,這其中若無貓膩,鬼才信。
“咳咳,辰哥,那不是躲,是覺察到了危險,當然首要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了,不然人都死了,還怎麽報國。”許畏紅著大粗臉駁道,手掌幹巴巴地搓著。
“辰哥,你還不知道,每次去偵查,稍微走遠一點,他就要去小手,然後算著偵查時間再回來。”石九繼續補刀,語氣很是不屑。
“這樣混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兵油子,許畏你應該認真的去做事了。”周辰搖了搖頭,他最看不起的也是這種兵,不管在不在軍隊,都是一個蛀蟲,就算升職的機會如雨點般朝他打去,他都能撐傘躲開。
人活著,總要有股信念,活就要活的好,活出精彩!走就要走的遠,踏遍千山萬湖!
周辰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所以他願意拚命,願意往上爬!他不想在石山村那樣的地方當著蛀蟲,一輩子都在那個山村之中。
麵對許畏的人生態度,他不認同,但也不會去強求對方必須改變,選擇不同,路便不同,或許以後會羨慕對方的選擇,但絕不會有後悔!
忽然,遠處河流之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行軍隊伍被這股狂風吹的有些散亂。
周辰也一個激靈,整個人晃了晃,方才站穩。
“快看,那便是寶慶河神蛟!”
突然,大傻個手指著那條騰躍逆流的寶慶河,高呼道。
此話一出,行軍隊伍中立刻沸騰了起來。
“真的是神蛟啊,腹部有爪!”許畏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高聲喊道。
那條神蛟,除了頭顱上的兩個凸起,完全就是龍,龍身、龍尾、龍爪、龍鱗,就連嘴角飄逸的長須,也能讓人看得真切。
“那噴吐出來的氣息,竟然能夠滋潤一座大山!”
“太可怕了,一聲長吟,風雲變色。”
“快看,它頭上的角都要長出來了!”
……
新兵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安靜!再有擾亂軍紀者,斬!”年輕的騎士猛然高聲喝道。
然後有點不滿的瞪了大傻個一眼,道:“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令!”大傻個趕緊應下了,他本來是想轉移周辰他們不愉快的話題,卻沒有想到引火燒身,讓騎兵對他有些不滿。
哄鬧的隊伍立刻也小聲了許多,但依然還是有許多新兵在竊竊私語,畢竟神蛟這樣的生物,也是初次看見,難免被其神駿所吸引。
不知不覺,行軍隊伍走出了寶慶縣,來到了流匪集聚的邊關之地,一座座山峰練成一線,官道正好夾在其中。這條路被稱為一線天,而流匪們則是把此路稱為黃泉路,不是來人死,就是他們死。
兩天的時候,早就消磨了新兵們的熱情,一個個安靜的跟著隊伍,就連許畏也變得很少開口。周辰在隊伍中也不敢肆意走動,隻有等到休息的時候才可以抽出時間來修煉,境界也略有提升。
“打起精神來,前麵就是一線天了,小心埋伏!”一個千夫長很快的發出警示,“注意四周情況,為了保險起見,每個人都把武器拿在手中,趕路速度要快。”
頓時,整個車隊的氣氛就嚴肅了起來,既然連千夫長都發話了,那麽前麵定然是凶險萬分。
“有殺氣!”
周辰的旁邊,大傻個皺起眉頭,突然說道。
“嗯?”周辰一愣,隨即看向了騎兵們,兀地冷笑起來:“流匪們怎麽敢來?這裏可是有著兩千騎兵,兩名千夫長坐鎮,每間房的斥候軍都有一架破元弩,流匪就算來了也是送死。”
“錯了,來的不一定是流匪!”大傻個一改常態,麵色凝重地小聲說道:“你看看那些騎兵的站位。這是騎兵們對陣強敵的陷陣絞殺,看似充滿了漏洞,實際上都是陷阱,而我們就是陷阱中的誘餌,那大木箱子應該是他們的目標。”
周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想問些什麽,但是一看到騎兵們悄悄變化位置,還是忍住了。
兩側山峰陡峭異常,偶爾能見到峭壁上的箭矢,甚至還有屍骨殘骸卡在峭壁之中。
此時,行進的軍隊,也在此刻,緩緩進入了其中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