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遠在東海之濱的碣石。這個地名讓龍飛想起了曹cāo的詩作《觀滄海》,至今龍飛還記得兩句,東臨碣石,以觀滄海,也不知道如今的曹cāo作沒作這首詩。碣石山位於東海之濱,山上建有亭台樓閣,原本是用來觀海隻用。這地方可是塊風水寶地。
《史記?秦始皇本紀》載:三十二年,始皇至碣石,使燕人盧生求羨門、高誓。刻碣石門。壞城郭,決通堤防,修建求仙台。漢武帝也曾在登泰山後,複東巡海上,至碣石。在仙台頂築有漢武台。碣石山,山勢不高,卻被成為五嶽之外的神嶽,可見其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魏國最東麵的守備部隊就駐紮在碣石山。這天晚上幾個準備回家的民夫,手裏捧著發給自己的十幾個銅錢,興高采烈的從山上下來。他們都是樂淩人,是被司馬懿強征來的。被以為此戰會死在這裏,誰料非但沒死,還得了這十幾錢。
其他不願意走的人,將這幾人送走便回到自己的簡易草屋中睡去了。直到後半夜,忽然聽見有人敲門,睡在門口的一個民夫,問了一聲便將屋門打開。進來的竟然是一個蓬頭散發的家夥。眾人睡的很熟,誰也沒有在意這人是誰。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才有人發現了他。
那人正式昨天晚上回家的幾個人中的一個,此時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眼睛瞪的很大,手腳早已經冰涼。眾人大驚,說去他的來曆,開門的那人這才想起昨晚的經曆,嚇的他一身冷汗。不知道誰殺了人,還用這種方法來嚇唬自己,民夫們將此事報告了留在碣石處理他們的帝國官員。
簡單的查看之後,將死去的兄弟埋了。雖然還沒有查出是誰殺的人,但是大家都沒有將此事怎麽放在心裏,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晚上照樣在那間茅屋中睡覺。可是等到他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那個已經被他們埋了的人又躺在昨天他躺過的地方。
這一下事情變得詭異起來,為了查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帝國官員找來一些膽大的民夫組成了巡邏隊,專門巡邏,要看看是誰惡作劇,用屍體來嚇人。這招果然奏效,安靜了兩天。第三天的早上再次發現了那個死人躺了回來。民夫營炸鍋了,有人說碣石是有神仙的,肯定是神仙將他弄來的,總之說什麽都有。最讓民夫們普遍接受的一種說法是,死人的身下可能存在這什麽值錢的東西,要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而來。
見財起意,民夫們背著官員將屍體扔了,開始在屋裏挖。十幾個小夥子足足挖了一下午,整個茅草屋都沒挖下去一尺左右,還真的在屍體躺過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東西。並非什麽金銀珠寶,一個錦盒之中平平整整放著三幅畫,每幅花的旁邊都有一行小字。第一幅,是一個人手持寶劍,將一條蛇砍成兩段,曰:斬白蛇赤帝勇;第二幅,一條巨龍從天而降,化身為人,曰:飛龍下報血仇;第三幅,一匹駿馬揚起前蹄踩在一條蛇的腦袋上,曰:蛇過馬來。
民夫中還有識字的,看完這幾幅圖,似乎明白了什麽,便對大家道:“這可是上天暗示,你們看著第一幅講的是高祖斬白蛇起義,第二幅說的是龍飛乃是白蛇之子,下界報仇,第三幅說的是仇已經報了,蛇會被馬給取代!”
“馬?”眾人不解這個馬指的是什麽。突然有人道:“司馬懿!”
這一下說的話全都連了起來。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建立漢朝。白蛇之子龍飛從天而降,代漢而建立天龍帝國。如今仇也報了,恨也消了,也該回去了。司馬懿就是來降服他的人。
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碣石山逐漸開始了對此事的議論,自然是背這那些天龍帝國的官員的。說來也奇怪,就在人們人心惶惶的時候,馬廄中的戰馬突然間瘋了,有好幾匹撞開馬廄朝著山頂而去。看馬的民夫連忙追趕,來到山頂至發現了三匹馬,其中一批一條腿被山石劃傷。幾匹馬正在啃食什麽,走進一看竟然是一條白sè的小蛇。
這再一次證明了圖畫上的預言。有人振臂高呼,龍飛滅司馬興的口號之後,響應者竟然十之**。他們殺了帝國派去的官員,從碣石山一路下來,直奔高唐。他們要把馬吃白蛇的故事講給所有魏國的民夫和士兵,龍飛的結果已經注定,沒有必要替他賣命。
碣石的混亂首先知道的是駐守南皮的文聘,他聽聞了事情的經過,立刻下令由張繡率領騎兵阻止那些鬧事者繼續將事情擴大,同時將此事報告龍飛。然而,事情原本比文聘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不僅僅是在碣石,高唐、內黃這兩個民夫最多的地方也出現了類似的問題。
民夫們瘋狂的襲擊帝國的官員,甚至那些已經接受改編的兵卒也參與其中,事態在逐步擴大,很多地方已經宣告失守,魏軍竟然重新奪回了被龍軍控製的地方,並且拿著龍軍提供給他們的糧食和兵器反過來對付龍軍。
“這幫該死的!吃飽了,扭頭就不認人了!”典韋大怒:“老大,給我一支兵馬,我現在就去全滅了他們!”
龍飛問徐庶道:“有多少地方,多少人參與其中?”
徐庶連忙道:“主要就是靠近東麵的地方,官渡就沒有發現,鄴城也沒有,人數大約在四五萬!還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此事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最大的可能就是司馬懿!”李儒做了肯定的結論。
穆雙一笑:“玄武堂本來就是刺殺、煽動的行家,做這些事情輕而易舉,根據手法看應該實力不足,所以采用這種拙略的鬼神伎倆,稍有常識之人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也就隻能騙騙那些什麽都不懂的民夫。”
“但是卻挺奏效!嗬嗬!”龍飛無奈的笑笑,扭頭看向郭嘉,郭嘉微微點頭。龍飛深吸一口氣:“如此局勢要盡快結束,魏延何在,立刻前往巨鹿,來而不往非禮也,司馬懿如此禍害我們,我們也得動動他,鮮於輔率兵前往各地,從哪些民夫中間挑出鬧事的頭子盡快處理!”
“諾!”魏延、鮮於輔二人答應一聲出帳而去。典韋見了連忙道:“老大,讓俺也去?這整天沒事幹,俺都快走不動道了!”伸手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龍飛嗬嗬笑道:“也還,給你五千兵馬,直奔碣石,那裏是事發的源頭,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將源頭給我斬斷!”
“明白!”典韋美滋滋的領命,滿臉帶笑的衝出大帳跑了。
司馬昭看著從各地傳來的消息,心裏格外的高興。不得不佩服父親的這一招,不斷讓龍飛替自己養活了這麽多可戰之兵,看這架勢,不用多久,黃河就會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屆時與父親南北夾擊,將龍軍徹底擊敗。
“堂主!今ri又有兩個兄弟沒有回來!”一個蒙麵黑衣人跪在司馬昭麵前。
“怎麽回事?”司馬昭問道:“昨天就有人沒有回來,今ri怎麽又有人沒有回來,什麽地方的人沒有回來?”
“昨ri是高唐,今ri是內黃,都是我們安插在民夫中的內應!”黑衣人說道。
司馬昭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是龍飛察覺到了什麽?不應該呀!龍飛就算察覺了,也不會這麽快就能找到他們的人。想了半天,司馬昭道:“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暫時蟄伏,看看再說!”
“諾!”黑衣人答應一聲,消失在房門外的黑暗中。
此地乃是神仙台,當年秦始皇為求長生不死,在此建造神仙台,期盼蓬萊仙島的神仙前來與自己見麵,給自己長生不老之法。神仙台的原本建築經過風吹ri曬,隻留下了幾根柱子,司馬昭就借用這些柱子搭起了一個茅草屋,當做自己臨時的住所。此地腳下就是大海,海浪排擠山石發出如千軍萬馬的聲響。
司馬昭麵帶笑容正在熟睡,昨天接到父親的書信,司馬懿已經與袁基談妥,要將袁家的一個遠房女兒嫁給自己為妾。司馬昭有妻子,乃是王肅的女兒。但是男人,誰在乎自己的女人太多,何況父親特意說道,那個女人是一個貌美如花,堪稱天下最美的女子,司馬昭更是久久不能入睡。
“堂主!堂主!”急促的敲門聲將司馬昭的美夢打斷。一咕嚕爬起身,心裏有些生氣。
打開房門,那是管家司馬清,老家臣是司馬家最忠心的臣子,也是玄武堂最得力的幹將。此次司馬昭單獨行動,司馬懿特意將司馬清留在司馬昭身邊,有什麽危機的時刻司馬清可以助司馬昭一臂之力。不待司馬昭開口,司馬清首先道:“山下傳來消息,有一隊兵馬正朝我們這邊而來,人數眾多,打的是龍軍戰旗,堂主還是趕緊離開此地。”
司馬昭打了一個哈欠:“有多少人?先不要著急看看再說!”
“我擔心……”
不等司馬清把話說完,司馬昭立刻打斷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能走,我們手裏還有那些民夫和兵卒足足兩萬,怕什麽?”
司馬清歎了口氣。自家這個二公子向來獨斷,隻要他認定的事情從來不聽他人擺布。老家臣自然知道,點點頭:“好,我這就去讓他們jing戒,但願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