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用紗布給它裹好,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法音:“爾時心自謂,得至於滅度。而今乃自覺,非是實滅度。”澎湃的法力從念珠上傳出,直湧入滾滾的身體。
眼看著滾滾的身體漸漸恢複了黑白相間的顏色,胸口也開始有節奏地一上一下起伏著。“咩咩。”這家夥張開圓溜溜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伸出舌頭在我的手心舔了一下。
“這是《妙法蓮華經》啊。”靈感大王驚喜地說道。我摸了摸滾滾的頭,小家夥爪子一伸抱著我的胳膊不肯鬆手了,看起來是完全恢複了精力。
我這才有心思看了看那串念珠,念珠上的光澤完全消失了,呈現出一股土灰色,看起來就像五塊錢一串的地攤貨。
我試著伸出手摸了一下,那股反震的力量果然消失了,就在我的手碰到念珠的一刹那,念珠化成了一堆粉末灑落在了地上。
我失望地搖了搖頭,這種起死回生的好寶貝竟然是一次性的,真是太可惜了啊。
瑤和月兩個丫頭片子看見滾滾活了過來高興地又哭了。我就納了悶了,這幫女生到底怎麽想的啊?傷心也哭,高興也哭,還真當自己是水做的啊?滾滾一副大爺樣子,絲毫不給她們兩個麵子,自顧自地順著胳膊爬上了我的脖子再不肯下來了。
左右看了一圈,這閨房裏似乎再沒有什麽寶貝了。我頭頂著滾滾來到了書房,這下子我算是徹底讓這個觀音菩薩打敗了,看遍整個房子一本佛經都沒有,都是些《詩經》、《唐詩》之類的。
紫檀木的桌子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看起來是菩薩常看的。我好奇地看了看,翻開的這一頁是一首宋詞:“蕭氏賢夫婦,茅家好弟兄。羽輪飆駕赴層城。高會盡仙卿。一曲雲謠為壽。倒盡金壺碧酒。醺酣爭撼白榆花。踏碎九光霞。”這茅家說的自然是我們茅山的三茅祖師,可這蕭氏我好像沒聽過啊。
再看了看,上麵塗塗抹抹的做了很多標記,旁邊還有娟秀的蠅頭小楷寫的密密麻麻的讀書心得之類的東西。翻過封麵一看,竟然是劉三變的《樂章集》,嘖嘖,想不到啊,菩薩也愛看這種三俗的東西。
正翻騰呢,“咣當”一聲,大殿的門讓人一腳踹開了。“小子,還我兒子命來!我看這回誰還能幫你?”於承恩這老王八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他身後跟著的那兩個高級法師和七八個中級法師十分嫻熟地四下分散開來,把我們團團圍住。
奇怪了,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躲在這裏麵呢?看見我不解地樣子,那個站在一側的法師“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道:“小子中了我的追蹤符,你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我扭頭一看,果然背後有一張黃符,亮閃閃的特別刺眼。不知道這死老頭啥時候給我貼上的。“你們就沒人看見?啊?”我氣得衝二胖他們大喊。
“我以為你貼的是護身符呢。”二胖紅著臉弱弱地說道,其他幾個人也頻頻點頭,真是他娘的一群豬隊友啊。看著那死老頭笑得合不攏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我忍不住反擊道:“再別笑了,我要是你就先去把烏鴉找回來。對了,你那隻烏鴉找到了嗎?”
老頭兒一聽這話勃然大怒,身影一動就想要衝上來,於承恩一把攔住了他,“師弟不要中了這小子的激將法,我們還是擺出天師三才陣,一舉滅殺了這幾個黃口小兒吧。”其他兩個老道一聽,點了點頭,向後躍出兩步,三個人擺成了一個品字形。他們身後的法師聽見“三才陣”三個字臉上一片激動之色,連忙“呼啦啦”向後麵退了十幾米,交頭接耳地小聲嘀咕了起來,我感覺要是他們手上再拿點瓜子汽水什麽的,那活脫脫就是圍觀耍猴的熱心群眾啊。
“等一下!”我連忙喊了起來。
“你又要搞什麽?”於承恩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問道。
“你們是高級法師哎,一個人打我們一群都綽綽有餘了,用得著還要用陣法這麽浪費嗎?咱能不能有點費厄潑賴的精神?”我十分真誠地望著他說道。
“扯犢子,《論費厄潑賴應該緩行》你沒學過?”於承恩痛心疾首地說道:“看看,現在的孩子一天學的都是些什麽課文啊?連這麽著名的文章都沒聽過。”
他娘的,不就是拐彎抹角說老子是落水狗嗎?我氣憤地白了他一眼,“來就來,大不了拚個你死我活。”
“嘿。”那個前麵跟我打過嘴仗的老頭氣笑了,“感情不管怎麽樣都是我們死啊。”
“別跟他廢話了,結陣!”於承恩胡子抖了抖大聲喊道。三個老道擺出奧特曼合體的樣子,一本正經地揮舞著手中的法器,嘴裏嘟嘟囔囔地念叨起來。
“先下手為強!”我衝二胖喊了一聲,迎著於承恩衝了上去,右手食指隔空劃出一道劍氣,直奔老東西的脖子而去。二胖那也是賊精賊精的了,沒等我喊呢早就手背在後麵聚起了法力,我話音剛落他早就揮手打出了一條火龍。火龍一聲長吟,張牙舞爪地飛了過去。
瑤和月雖然沒多少法力,可好歹也弄了幾個水球,劈頭蓋臉地朝著那三個老道砸了過去。唯一讓我心裏一涼的是一直掛在我身上的滾滾竟然也跳了下來,張著小嘴,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衝了上去。
“來得好!”於承恩喊了一聲:“三才降魔,天師助我!”三個老道同時把法器往前一指,白、紅、黃三股法力同時射出,混成一條三色彩練直奔我們而來。
二胖的火龍首當其衝,龍頭被彩練輕鬆擊破,發出一聲悲鳴消失不見了,彩練不帶絲毫遲滯衝著我就飛了過來。我食指發出的劍氣狠狠披在彩練上,迸出了一股三色火花,這股彩練在我奮力一擊之下,被硬生生劈掉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