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霞嶺還是一如既往的雲霧繚繞。南方的天氣,濕氣太大,落在地上的水汽經過太陽的蒸發之後立刻便會形成雲霧。飛霞嶺地處長江邊上,北麵的風將水汽送到這裏,夜晚經過冷卻之後便會在樹葉或者地麵上凝結成水。白天太陽一曬,就是這般雲霧繚繞。奇怪的是,飛霞嶺的雲霧隻集中在半山腰,山頂和山腳下絲毫沒有,就像一條項鏈圍繞在飛霞嶺的脖間。
龍飛帶著郭嘉、典韋、許褚、淩統四人來到山腳下。陳到和蒙朔已經早早在此等候。陳到一抱拳:“將軍,於吉就在半山腰雲霧之上的一間茅屋之中,我多次派人上山打探,奇怪的是,隻要進入雲霧之中就會迷失方向,很快就會又回到山下。”
淩統一聽,大驚:“龍將軍你們要上這飛霞嶺?這裏可是老神仙住的地方,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上不去!”
“老神仙?”典韋瞪了淩統一眼:“什麽老神仙,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要不是上次老大攔著,在荊州我就把他一戟砸死!”
淩統還想說什麽,見典韋麵露凶相,就閉了嘴。龍飛一笑:“淩統說的有道理,這個於吉在江東有大批信徒,就和當年張角在河北一樣,既然這麽多人相信他,肯定有些本事,就拿這雲霧來說,好像沒有人能夠突破。”
郭嘉抬頭看了看:“此地四麵環山,本來是個窪地,這條小河不足以弄出如此大的霧氣,你們看!這些雲霧飄忽不定,繞著飛霞嶺不斷的流動,我倒覺得不是天然的霧氣。”
“哦?”眾人格外驚訝。
郭嘉笑道:“雲霧本為水氣,遇風而動,遇日而削,最近幾天風和日麗,天氣晴朗,為何獨獨隻有此處有雲霧升騰,而且隻有山腰處,各位不覺得奇怪嗎?”
龍飛瞪大眼睛看著郭嘉。他沒有想到,郭嘉竟然有這般見識,雲霧的產生都知道。古人的智慧真不可小覷。郭嘉一指飛霞嶺:“此雲霧必為人為所造,定是那於吉不知用了何手段造出這雲霧以欺騙世人。”
“如此大的雲霧如何製造?”陳到有點懷疑郭嘉的說話,他在黑冰之時,就常聽說四大仙長各有特點。張角擅長撒豆成兵,刀槍不入;禰衡善於憑空變化,攝人心神;左慈善於造作書符,治病救人;而這個於吉善於吞雲吐霧,假死分身。
蒙朔道:“回來的人說,這雲霧不似煙霧,進入裏麵沒有嗆人的感覺,如雲霧一樣,會打濕衣服,而且沿途的樹木草叢均帶有露水,應該不是人造的吧?”蒙朔這麽說就是告訴眾人,這雲霧是真的雲霧,不是煙氣。
如雲霧一般的東西,龍飛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幹冰。幹冰就是二氧化碳的固體形態,這種東西平常的神仙電視劇中經常使用,冒充做雲霧。可是二氧化碳的提煉非常的困難,何況還要將其變為固體,高壓、低溫這種東西可不是用嘴說說就能解決的,還真不知道於吉老兒用了什麽辦法,弄出這樣的雲霧來。
幾人正說話間,飛霞嶺上紅光大盛,萬丈的光芒照出去很遠,猶如一塊燒紅的大烙鐵發出紅彤彤的光滑。淩統不由自主的朝著那紅光的方向叩拜。龍飛看了看:“那是什麽?”
陳到和蒙朔全都搖搖頭:“那裏是山頂,我們沒有上去過!”
淩統朝拜完畢,起身道:“傳說老神仙降世之時,從天上帶來一塊紅霞,每日早中晚必然放出紅光,普照天下,看見這光的人便能身體康泰無病無災。”
越說越玄,越說越覺得於吉這個家夥可惡,搞出如此大的動靜為的就是愚弄世人。就在大家一籌不展,不知如何上山的時候,山上的雲霧突然增厚了幾分,轉動的速度也更加快了,升騰起來的霧氣隱隱約約已經漫過了山頂,山頂之上的紅光也不那麽亮了。於此同時龍飛還注意到,旁邊小河中的水明顯減少了一些,隱約覺得這與飛霞嶺的霧氣有很大的關係。
“別想了!上山去!隻要我們一直往前,一定能走出雲霧找到於吉!”典韋覺得實在憋悶,幾人站在這裏說了半天什麽用都沒有。
龍飛點點頭:“不管他,隻要這霧氣無毒就好,這條河是從山上留下來的,我們可沿河而上,一定能抵達山頂:“蒙朔和淩統留下,把守各個要道,決不能讓於吉跑了!”
典韋大叫一聲當先開道。小河清澈見底,潺潺從上遊留下來,河中的石頭經過流水的衝刷變得圓潤,沿著河走了不久便進入了雲霧區。龍飛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這河裏竟然一條魚都沒有,無論大小什麽都沒有看見。越往上走,霧氣越來越濃,路也越來越不好走。常年侵蝕在水氣之中,河岸兩邊結出了厚厚青苔,一不留神便會滑一跤。
隆隆的瀑布聲從前麵傳來。被霧氣遮擋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跟著聲音一點點的往前摸。一直來到瀑布的下方,這才看見一個深潭,一條一尺寬的瀑布從上麵掉下來,落進水潭裏發出聲響。這裏的霧氣最厚,幾乎看不見自己的雙手,要不斷的清掃水氣才能稍微看清一些。
幸虧龍飛用一根長繩將眾人串在一起,要不然肯定走散。麵對瀑布,龍飛伸手摸了摸,似乎是一處懸崖,崖壁濕滑,要向上去有一定的難度。他順手掏出自己的飛虎爪,在岩石上劃了兩下,刺啦刺啦的響聲都被瀑布的聲音掩蓋。南方的山基本都是土山,山上的石頭也都風化嚴重,這道石壁幸虧有瀑布的衝刷還算結實。
這一次龍飛親自帶隊,攀岩這種行動他可比手下的兵卒要強很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自己上手比較好。在眾人還在力勸的時候,龍飛已經悄無聲息的往上爬了兩步,覺得問題不大。用上自己的飛虎爪,開始攀登。等眾人發現老大不見了,這才知道龍飛已經行動了。許褚連忙讓幾個善於攀岩的人立刻追上來。
越往上越覺得熱,往上爬了三五丈,一股強大的氣流從瀑布方向噴出來,滾滾水氣幾乎將龍飛完全包裹,星星點點的紅光在水氣之中若隱若現。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霧氣升騰起來,龍飛似乎看見瀑布的後麵有一個巨大的山洞,紅光正是從山洞之中射出來的。
龍飛一點點的挪過去。又是一陣霧氣出來,龍飛看的清清楚楚,這些霧氣正是從那山洞之中冒出來的。稍等片刻,趁著霧氣散盡,下一輪霧氣還沒有出來的時候,龍飛快速的移動到洞口,伸手攀附而上。迎麵一條長長的紅色棍子衝著龍飛衝過來。龍飛急忙閃身躲避。
棍子在瀑布上一掃,一股水氣立刻騰起。這一次龍飛看清了,這紅色的根子是一根被燒紅的鐵棍,安置在一個自動旋轉的佐盤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一根棍子轉出來在瀑布下被河水衝刷,形成水氣。另一根就在對麵的一堆炭火之中努力的燒烤。這套設備精密極了,利用水流的作用提供動力,隻要炭火的溫度有保證,一切都會自己完成。
“原來如此,這個於吉還真是聰明!”龍飛一邊看一邊發出讚歎之聲。
“誰!”兩個頭發焦黃,麵色黝黑的男人聽見這邊有動靜,急忙拿起身邊的鐵棍驚恐的看著這邊。
龍飛一側身轉到兩人的眼前。兩人對看一眼:“你是幹什麽的?怎麽進來的?不知道這裏是禁地嗎?”
龍飛手起刀落將鐵棍傳動的鏈條砍斷,整個機器瞬間停止了工作。其中一個家夥瞪大眼睛:“你你你,你敢弄壞仙長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舞動鐵棒衝了過來,龍飛的血紅匕首輕輕一揚,那家夥手裏的鐵棒立刻斷成兩截,龍飛順手抓住他的脖子,往懷裏一帶,匕首在脖勁處一劃。鮮血噴出死於非命。
僅剩的那一個嚇的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龍飛微微一笑:“我為什麽要聽你的?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不殺你!說!這飛霞嶺還有幾處這樣的地方?”
“當啷!”那人急忙扔下鐵棍,跪倒在地:“一共八處,都在有水的地方,仙長說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的!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
龍飛點點頭。與其說於吉厲害,倒不如說黑冰厲害,如此地方如此布置竟然天衣無縫,平常百姓隻看表麵,誰知道這一切都是人為操縱。用水氣做霧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麽辦不成的。師傅王越說過,墨家善於製造各種器械,比起飛霞嶺的這些機關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著還在不斷磕頭的家夥,龍飛又問道:“於吉在什麽地方?”
“就在山腰的草廬之中,從這扇門出去一直走就是茅屋的後山!”那家夥一指身後的鐵門。龍飛伸手打開,漆黑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他一手抓起燈籠,一把將跪在地上的那家夥提起來,放在自己麵前,防備這小子使詐。就這樣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