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上下下打量著孫天宏,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是自己說呢還是要哥幾個動手?”
孫天宏輕蔑地看了我一眼:“就知道你們不是好東西,一起上吧。”
丫一個妖怪神氣什麽。二胖一抬手,就見一個籃球大小的火球“唰”地飛向了孫天宏。眼見就要砸到身上,孫天宏一揮左手,一道青光狠狠地撞在火球上,火球被擊了個粉碎。青光去勢不減,直奔二胖而來,李乾坤大喊一聲:“掌心雷。”雙手揮出,一道雷電正中青光。二胖和李乾坤得勢不饒人,你一個火球,我一個閃電,打得不亦熱乎,孫天宏左擋右閃,疲於應付。眼見形勢有利,我趁孫天宏一個不留神,繞到背後,猛地劈出一掌,正中後心。
孫天宏一個趔趄,獰笑一聲:“看來今天碰上硬茬子了。”往後猛退幾步,雙手伏地,身形一轉,一隻一人大的狐狸出現在我麵前。
狐狸精?我頓時蒙圈了。要說狐狸精我可不陌生啊。不管是《封神榜》的妲己還是《聊齋》裏的小翠,哪一個不是一張美豔的俊臉,一雙勾人魂魄的媚眼,將熒幕裏裏外外的男人們都迷得神魂顛倒。怎麽到我這,好不容易碰到一次,竟然是隻公狐狸?
二胖和李乾坤不敢大意,雙雙絕招,就見這畜生,口中“呼”地吐出一顆圓珠,擋住了閃電,在空中一扭身子,又躲過了火球,猛地將我撲倒在地,一隻爪子按在我的脖子上。狐狸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說道:“可以住手了吧?”二胖和李乾坤看著我,無奈地停了手。
“有本事弄死我算了。”我大聲地喊著。狐狸爪子微微一使勁,我感到脖子一陣刺痛,流血了。我趕緊識時務地閉上了嘴。看我不說話了,狐狸輕蔑地說:“法師協會現在越來越沒出息了,對付我就派你們幾個小角色嗎?”
就在這時它突然一聲慘叫,鬆開我猛地退出老遠。那隻按著我的爪子好像被什麽灼傷了一樣,直冒青煙。
嘿,看來哥們的血還真能降妖除魔啊,越想我越興奮,我就說我不是廢柴吧。可還是有遺憾啊,要是敵人多,我估計不用他們動手,光流血就得先流死我了,你說要是我的吐沫也有這功能就好了,最多多喝點水不就補回來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這畜生警惕地看著我,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得意地看著他的爪子說:“你還是先變成人吧,自從上了小學,我就不習慣跟動物聊天了。”
“你們不是法師協會的?”孫天宏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了。你好像對法師協會很有意見啊。先說說吧,孫天宏到底怎麽樣了?”我說道。
“那小子整天收保護費,放高利貸,後來有一天碰到了狠角色,被人紮了一刀就死了。在他火化的前一晚,我把他的屍體偷出來燒了,變成了他的樣子。後麵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清楚,我就不廢話了。”孫天宏回答道。
“能聊聊為什麽這麽做嗎?說實話,我有點好奇,我看你對孫老爺子好像沒什麽惡意,千萬別告訴我你是來報恩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地點了一根煙,又扔給二胖一根。
“說實話,就是為了報恩。”孫天宏看了我憊懶的樣子,歪著頭想了一下,也坐了下來,說道:“給我也來一根吧,剛才出門忘記帶了。”我遞了一根給他,正要給火的時候,他搖了搖頭,手指一搓,一團火焰點著了煙。
“事情發生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時候我剛剛晉級三尾狐,覺得自己在這一片已經無敵了,結果在外出捕獵的時候碰見了一個法師。他誇我毛皮漂亮,說要做一條狐皮圍巾,我和他動起手來,僅僅三招我就被他打成了重傷,眼看性命不保的時候,老孫出現了。”孫天宏的眼神在眼裏變得越發溫柔起來。
“看到老孫和幾個護林員出現,那個法師被迫離開。老孫看到奄奄一息的我,把我帶回了山裏的宿舍。在那裏老孫養了十幾隻隻下蛋的母雞,看到我什麽都吃不下,他隔幾天就殺一隻給我燉湯,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地給我喂進去。到了我傷養好的那天,滿院子就剩下一地雞毛了。”
孫天宏自嘲地笑了笑。“老孫把我送回了森林,我原以為自己不會太在意這件事情,可是我錯了。僅僅兩天,我就忍不住下山去找他了,他見了我還是那麽高興,又把罐子裏存的雞蛋給我吃。後來我隔三差五就來找他,也給他帶些野兔,山雞什麽的。”
我問道:“你就沒變個大姑娘給他暖被窩什麽的?”孫天宏不滿地看了我一眼:“那時我就會變身了,可是這林子裏就那麽幾個護林員,變個生人準讓他當成偷獵的,我也不敢跟他說話怕嚇著他。直到去年我再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了,聽其他護林員閑聊我才知道他已經退休了,於是我就到了城裏來找他。恰巧他的兒子死了,我心想我就當他的兒子吧,陪他過完這輩子好了。”
聽了孫天宏這話,我感慨道:“你可真虧,硬生生從好兄弟變成龜兒子了。”
“行了,回吧。”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你們不抓我了嗎?”孫天宏看起來有些疑惑。
“抓你幹毛線啊,老子不喜歡公狐狸。行了,快走吧,你爹還等著跟我喝酒呢。”我拍了拍孫天宏的肩膀。
到了小區,孫天宏就要上樓,我一把拉住他,問道:“咱出來幹嘛來了?”孫天宏疑惑地說:“不是打過了嗎?”我踢了他屁股一腳:“去買涼菜!”
提上豬頭肉、豬肝、涼拌海蜇和一袋鴨脖子,我們四個一起進了門。老孫見到我們就是一通抱怨:“怎麽買個涼菜要這麽久?”說完,他看見孫天宏受傷的右手大吃一驚:“你這是又跟誰打架了?”
孫天宏求助地看著我,我嘿嘿一笑,說道:“老爺子,天宏非要跟我搶著付錢,手一推,這不蹭門上了麽。”
老頭將信將疑,不過幾杯酒下肚就再也想不起這事了,一直跟我稱兄道弟,氣的孫天宏在一邊直咬牙。酒足飯飽,孫天宏送我們出門,在樓下我語重心長地告誡他:“就提醒你一件事,這個小區裏的雞啊,貓啊,狗啊什麽的,可不能亂吃,小心讓人砸你家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