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之戰曹操一舉獲勝,不但吞並了徐州,還收攏呂布手下殘兵數萬,又有臧霸成為臂膀,實力大增。揚州袁術隱隱感覺到了曹操的壓力,但是自己已經稱帝,天下諸侯全都不願與自己為伍。楊弘、張勳等人便建議袁術聯合袁紹,一同抗拒曹操。
袁術沉吟良久,微微搖頭:“他才不會在乎我的死活,在他的眼裏隻有河北!”
袁術說的沒錯。袁紹聽聞袁術稱帝,哈哈大笑。又見曹操突襲徐州心中更是歡喜。中原越亂他越高興,如此一來便沒人插手河北之事,自己便可安心整頓兵馬。隻要占領並州、幽州,河北之地盡數歸了自己,天下還有誰敢與自己爭鋒,屆時揮兵南下,一舉奪得中原,再蕩平江南一統天下。
想的很好,實際做起來還有些難度。並州張燕雖然並未受朝廷封號,實際上掌控並州,手下黑山軍十餘萬。幽州劉虞無能,可手下大將公孫瓚卻不可小視。曾經自己想讓劉虞稱帝,借此擺脫朝廷的控製,可劉虞這個死心眼就是不從。要破河北的僵局,首先就要破幽州,幽州一亂,自己可趁機而動,奪了幽州,並州張燕自然來降。這是謀士田豐給自己的主意。
袁紹點點頭:“田豐所言甚是!張燕黑山賊,不足為慮,派一大將守住壺關、毛城的要道,便對我冀州構不成威脅,我們可一心一意對付劉虞!”
沮授道:“劉虞待公孫瓚甚厚,且深得幽州百姓信奈,公孫瓚勇猛,若此二人聯手,破幽州不易!屬下以為,可先離間此二人,再攻幽州不遲!”
“沮先生妙計!”郭圖連忙站起身來:“我聽北麵來的商旅們常言,烏桓、鮮卑的一些部落痛恨公孫瓚濫殺無辜,已經派人去了範陽,以劉虞的脾氣,對公孫瓚一頓訓斥是肯定的,主公!咱們完全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郭圖一臉諂媚的笑容,翻著上眼皮看著袁紹。袁紹麵露喜色:“諸位都乃我的肱骨,有各位在何愁霸業不成!”
許攸一直坐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袁紹看了他一眼:“子遠兄,你今日如何這般安靜?”
許攸看了袁紹一眼:“本初你想過沒有,劉虞乃是大漢皇族,此人敦厚,並未有大錯,何況劉虞這個幽州牧乃是陛下所封,本初你的大將軍是曹孟德矯詔而來,冀州刺史也不過是自封的罷了,我們去攻,與理說不妥呀!天下眾人一定會指責本初不尊禮法!”
許攸的話讓眾人心中起了一些波浪。諸侯們雖然在實力上完全不靠朝廷,也不聽朝廷的指派。但是他們的這些官位可都是朝廷封的。從道理上來說,他們還是大漢朝的官,都要尊劉協一聲陛下。大漢雖然沒落,並沒有到人人唾棄的時候。四百年來,在人們的心中大漢就是朝廷,不少有識之士是抱著興漢的夢才自願跟隨諸侯們東征西討,若袁紹不得朝廷政令,私自攻打皇族劉虞,與袁術就沒有多大的區別。
文醜見場麵冷清,“啪!”的一掌拍在幾上:“這有何難?讓皇帝下旨不久完了?”
田豐搖搖頭:“陛下如今被龍飛扣在手中,聽聞此人乃是陰險狡詐之輩,不得好處絕不放手,何況我們與這個龍飛素無來往,他未必肯答應!”
“那就帶兵殺去宛城!我就不信沒有不怕死的!”文醜咋咋呼呼,絲毫不將龍飛放在眼中。
沮授道:“中原諸侯,曹操、呂布、袁術、劉表何其人也,全都拿龍飛沒有絲毫的辦法,我們身處河北鞭長莫及。”
郭圖一笑:“各位不要如此妄下評論,我倒是覺得龍飛這個人挺好,坦坦蕩蕩,自己是何人從不隱藏,奸詐也罷,陰險也行,總之是誰對他有利他便會幫誰!”
袁紹點點頭:“你有何良策?”
郭圖道:“雖然我沒見過龍飛,卻聽聞過這樣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要龍飛讓皇帝下旨,隻要我們能拿出來讓龍飛滿意的條件,此事定然能成!”
審配點點頭,起身對袁紹一躬:“主公,下官願意前往宛城,先探探龍飛的口氣,若時機成熟,自當為主公討回聖旨和詔書!”
審配本為韓馥手下,袁紹反客為主奪了韓馥的冀州,此事審配出力不少。袁紹領冀州牧後,委審配以腹心之任,以為治中別駕,並總幕府。此人性直,今天主動提出要去宛城,令袁紹大感意外:“正南一項不喜與龍飛此等陰險小人來往,今日這是為何?”
“為主公故,下官便忍下這口氣!”
再坐諸人除了袁紹和渾渾噩噩的文醜之外,全都看的很清楚。事情並非審配說的那樣。袁紹共有三子,長子袁譚坐鎮青州,已然成為袁紹帳下一方小小諸侯。二子袁熙、三子袁尚皆在袁紹身邊。一直以來,袁紹喜歡三子袁尚,但是手下眾人以立長為由不斷打破袁紹想讓袁尚繼位的企圖。於是乎,袁紹手下眾人便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袁譚,以辛評、郭圖為首,一派支持袁尚,以逢紀、審配為首,還有一派便是靜觀其變者。支持袁譚者與支持袁尚者,時常明裏暗裏互相爭鬥。
郭圖提出與龍飛交易的要求,就是想袁紹派自己去,一方麵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好處,另一方麵也可以提高自己在袁紹心中的地位,為將來袁譚繼位做準備。審配看出了其中的關鍵,當機立斷自告奮勇。若是別人,審配完全可以不管,卻不能是郭圖。郭圖善意鑽營,跟隨袁紹一來,便屢屢進讒言,若此次去宛城立下大功,將來袁譚繼位,他們這些支持袁尚的人又該如何?
郭圖一笑:“審大人,你這是何苦呢?天理條條不說,與龍飛此等人打交道,大人的剛直恐怕不合適。”郭圖也對袁紹一躬:“主公,我願前往宛城,替主公拿回封大將軍的聖旨,與討伐劉虞的詔書!”
“好好好!”袁紹感到欣慰:“各位為我盡心盡力,我看這樣吧!郭圖與審配同往如何?”
宛城的屬衙並不是太大,小小的前院十幾間房子,荀彧領政事在左邊的一溜房間裏,賈詡領軍事在右邊的一溜房間裏,李儒、徐庶領著其他直屬機構與龍飛在正對著大門的一溜房間之中。這是龍飛仿照現代的辦公大樓弄的,大漢的官吏向來沒有正式的辦公地點,即是家也是屬衙,除了那些衙役之外,各級官吏都沒有正式的辦公地方。龍飛這麽做就是為了提高效率。施行一個月來,感覺還不錯,隻要是辦公時間,一定能找到人,很多決斷不了的事情也可以隨時互相商議。荀彧、賈詡等人也感覺不錯。
郭嘉不願為官,整日自然無事。龍飛也比較閑,他的要求是政事找荀彧、軍事找賈詡,兩人拿不定注意,荀彧、賈詡、李儒、徐庶幾人商議,隻有那些天塌了的大事才準弄到自己跟前。這樣做並非說龍飛完全不聞不問,他有自己的秘密部隊。王巍完全獨立在所有部門之外,不受任何約束,隻對龍飛負責,權利之大可以想象,但是官職不過隻是個小小的郎官。這一招,龍飛學的是明代的東西廠。
這天中午,陽光不錯。沏上茶,龍飛正在跟著郭嘉學習圍棋,據說這圍棋是從兵法戰陣演變而來,棋藝越高兵法越厲害。龍飛從來沒有接觸過,聽郭嘉講解了個大概,兩人便開始對弈。剛剛落下不到五十個子,郭嘉一笑:“主公,你大勢已去,認輸吧!”
龍飛看著棋盤上還有那麽多空白之處:“這連一半都沒擺完,你就說了輸了?我可不信邪!”仍舊低著頭看著棋盤,籌劃著自己下一步該下何處。郭嘉搖搖頭,解下酒葫蘆,搖著扇子搖頭晃腦。
王巍三兩步蹦進大門,滿臉的汗水,跑的很急:“姐夫!來了,來了!袁紹的使者來了!正如郭哥說的一樣,帶了好多好多禮物,嗬嗬……”王巍高興,嗬嗬的傻笑。
龍飛眼睛一轉:“好,去看看!”順手將棋子放下,指著棋盤對郭嘉道:“平手!咱們是平手!不分上下!”說著話,跟著王巍便跑了出去。郭嘉看著已經被攪亂的棋局,嘿嘿冷笑,三兩下便複了盤:“還想訛我!哼!”
郭圖和審配坐著豪華的馬車,由數百軍卒護衛。身後十幾輛大車上,全都裝著各種各樣的禮物。有的送給朝中那些傾向袁紹的官員,有的送給皇帝,最多最好的當然是送給宛城實際的掌權者龍飛。宛城百姓,很少見到有官員如此招搖過市,一個個擠在路邊觀看。
郭圖一臉的笑意,不住的向兩邊的百姓揮手。審配緊皺眉頭,他覺得這些宛城百姓太不懂規矩了,自己好歹也是冀州別駕,不回避也就算了,竟然還指指點點。
王巍和龍飛擠過人群,王巍指著道:“那個笑臉的叫郭圖,那個苦瓜臉的叫審配,可都是袁紹手下的高官!”龍飛看著這兩人,一聲不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