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坊縣,依舊是馬奮鬥買車的那家店鋪。隻是十來分鍾張詩雨就敲定了一輛感覺合適的車輛。
大眾高爾夫R,總價27萬。車管所上牌填寫資料都一氣嗬成,隻是半天功夫他們一行人就辦妥了手續。
在一家還算不錯的酒店裏一行人吃了一頓簡單的散夥飯,張詩雨將獨自開車前往她想去的地方,已經做好了車上度日的準備。
四輛車,三輛啟程返回將近十小時車程的廣雲市。張詩雨的路線正好與他們相反,上高速的路口,幾人微微揮手告別。
三輛豪車消失在高速路口後,張詩雨掏出手機,將那張讓嘟嘟幫忙拍的照片發到了馬奮鬥的手機上。
她突然間選擇提前離開,是在那天晚上被幾位女孩子吵得煩了,還有些許原因是不想讓有賊心沒賊膽的馬奮鬥死的幹脆一些。
有著些許長痛不如短痛的果斷,留下一行字的她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打開了導航軟件,開始製定沿途的路程。
她想去看看人跡更加稀少、天氣更加惡劣地方的自然風光,也想去看看世界上最大的佛,替父母求一道平安符。總之一年的時間,是她給自己規劃的另外一個計劃。
如果等明年回來時,她對馬奮鬥的某些感情還是這般的話、而他也依舊是那個後來認識的馬奮鬥的話,她會好好考慮一下未來的事情。
劉姐教會了她許多大學裏和父母都不會明說的東西,二十五歲是走向成熟的一個時間點,她也不例外,開始會思考未來自己應該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或者說是對於自己想要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有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走了……”
伴隨著語音播報的聲音,她喃喃自語了一聲,啟動車子後沒有絲毫猶豫的駛進了高速。
……
……
馬奮鬥醒來已經是晚上,吃過飯天色就更暗了。臨近月中的夜晚光線很不錯,月亮也隻是缺了一個小角,望了一眼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馬奮鬥轉身走進了村委大樓。
打開燈,坐進那間屬於他的辦公室裏。一根煙的功夫,他便全身心投入到知識的海洋裏。原本預計五年的計劃,他想要提前,最好是能夠縮短一半或者更多的時間,因為他發現,自己等不起。
從來沒有這麽一個時刻,他迫切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富裕,不僅僅是金錢上的,他希望自己的見識能夠與唐琦、張詩雨他們一樣,能夠更籠統的認識這個世界。
一張幹淨的A4紙上,馬奮鬥認真的寫下工作計劃四個字。稍加思索,隨後寫上了修路計劃,再將修路的一個個時間段標注上。
一頁紙寫滿了,反過來再填滿。就這樣反反複複,馬奮鬥寫下了大約兩千來字的籠統工作計劃。
換了一支筆,他在一個個時間與大致的金錢數額下標上另外一個顏色,等他再抬起頭已經是十一點出頭。
伸了個懶腰的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微博,看了眼短信,看了許久那張照片、那個電話號碼,最後還是輕輕回了一個短信。
“路上小心,一路順風,等你回來。”
收拾好東西,他關掉燈,準備回去繼續研究網絡裏的內容,將作息調整回來。
下了樓卻看到杵著根棍子走來的爺爺,老人依舊駝著背,頭發又白了幾分。
“爺爺,這麽晚了還過來做什麽,別摔溝裏去了。”馬奮鬥對於老人的到來有些意外,給了根煙後輕聲說道。
“來看看你。”馬桂才輕聲說著,想看看孫子在做什麽,也想看看他的精神麵貌。從李春生那裏聽說他睡了一天就往這邊跑,生怕出個劈岔。
“有啥看的,我不好好的。那九十萬的款項到賬了,林財務有跟你說了吧。”
“說了,既然重歸於好合作了,態度就端正一些,能讓些的小事就讓一些……”
“哈哈,爺爺,我可是記得當時就你打得最狠。”馬奮鬥調笑道,對於老頭子的說教已經生出繭子了。
老人咳嗽了兩聲,吧嗒的抽著煙。往回走的路上他輕聲說道:“這張醫生走的急,也不等你生日完了再走。”
“沒趕上嘛,她的那些個朋友正好來了,一起走有個伴。”
“怎麽樣?”老人停下腳步問道。
“什麽怎麽樣?”馬奮鬥疑惑反問道。
“你不是說喜歡張醫生嘛,沒表個白啥的?電視裏不都這麽演的嘛。”
馬奮鬥悶著個腦袋不吭聲,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問題。老人見著他這般模樣,聲音驟然加大喊道:“我跟你爸相親的時候膽子都挺大的,怎麽到你這了,反而走回頭路了,你還有個啥用!”
老人杵著拐杖緩緩往右側走去,嘴裏喃喃自語道:“還是得相親……”
被膈應到的馬奮鬥停在原地看著老人的背影,嘴巴張開了幾次卻還是忍住沒敢開口。這個年代與他們那個年代結婚還是有著很大差別的,已經不是那個點點頭、拉拉手就能湊合著解決下半輩子的年代了。
回了自己屋,有氣沒出撒的他開始喝水。大口大口的,接連喝了兩瓢才算作罷。沒了學習的心思,他四腳朝天呈大字型倒在床上,望著那塊怎麽看也看不爛的天花板。
……
清晨起了個早,頂替了金龍的位置。幾位大叔大嬸已經開始習慣想好家裏差什麽東西,然後等到周一坐上這輛洋氣的小汽車去縣城。
“奮鬥,今天你開車呢。”一位嬸兒笑道。
“恩,張醫生走了嘛,咱們村還是不能缺醫生的。還有些事也要去縣城處理下。”
“唉,你說劉醫生走了沒多久,這張醫生又走了,要是沒人來,你說咋個辦。”
“咱們村不一直都是這樣嘛,哪有大城市裏的閨女願意長時間留在這種地方啊,也就劉醫生能堅持,得有五年多了吧。”另一位嬸兒接話道。
“五年差上個把,我生日的時候她來的。”馬奮鬥咧嘴一笑,這個日子他再混都忘不了。十八歲的他,可不是把劉姐當成仙女了嘛。
“對對對……”猛地,這位嬸兒拍著大腿大聲笑著道:“當時奮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啥,扯開嗓子跟老村長喊要媳婦呢。”
馬奮鬥臉一黑,連忙打斷道:“嬸,嬸,這是已經過去了啊,那會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