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雷公山的土匪頭子,白賢惠現在可風光了。
雷公山山上已經發展到了四百多人,接近飽和。可得益於王世華聚集人力的成功,如今,除了緊靠山體的那個主要用於訓練的小村寨外,在其周邊二三十平方公裏內,還有六個新村寨,按梅花陣型把雷公山護衛在中心。而且,得益於跟向家先前用糧食交換的兩個村子,使得雷公山由橋頭堡變成了有一定戰術活動空間之地,大大有利於雷公山對向家的監視和防禦。
接下來的兩天,王世華在雷公山及其周邊幾個村子視察了一番,很滿意,心情也很不錯,尤其看到以前向家的兩個村子如今姓王了,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2月10日傍晚,王世華婉拒了白賢惠等人的陪同,帶著護衛們來到了雷公山周邊最後一個新建的村子――王七村。
在保長家用過晚飯後,王世華帶著古玉淑到山坡上看星星,順帶……
“站住!麽子人?”
聽見外圍警戒人員的喝聲,正跟古玉淑親嘴的王世華翻身坐了起來,看向右邊。
很快,就見楊三豐帶著幾個人,押著一個漢子來到王世華麵前。
不用人教,他就很識趣的一把跪在地上,邊磕頭邊叫道:“小的趙文天拜見家主。”
“趙文天?”王世華嘀咕了一句,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起身,從楊三豐手裏接過燈籠,走過去,借助燈光看了看趙文天,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家主好記性,小的去年加入王家時,在鎮東口因衝撞了您,被您親手教訓了一頓。”
“哈!我記起來了。你當時被人捉弄,為了五十塊大洋,在林子裏喂了一夜的蚊子,第二天跑來,把我嚇了一跳。”說著,親手扶起對方,笑道:“你在村子裏過的好不?”
“家主,講心裏話,小的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王家的武力,可王家的富庶,那確實名不虛傳。別講那些老族人,就是對於我們這些新加入的普通族人來講,這日子過的都比以前好太多。以前,大家想吃碗白米飯,都得心疼一下,可現在,我們想麽子時候吃白米飯就麽子時候吃。這樣的好日子,要放在以前,那就是小地主的生活……”
這樣的大白話,反而更顯得百姓的滿意度。所以,王世華聽的很舒服,同時,他也不由的多看幾眼趙文天,不為別的,隻為這趙文天話裏話外,都好像有點不甘心,加上他大半夜的偷偷來找自己,肯定有事。
耐著性子,點點頭,笑道:“別講好聽的,講講有麽子不滿意的地方……大家都曉得,我王世華最喜歡聽世華。所以,你隻管放心講,講的好,我賞你,講的不好,大家就當事沒事扯淡,我絕不怪罪你。”
說完,揮了下手,讓護衛們離開,隻留下提著燈籠在一旁警戒的楊三豐和二狗子,連古玉淑都很主動的到別處找水喝。
“家主,這樣的好日子雖然好,可對於小的來講,太過於平靜,反而有些不自在……求家主給小人一個效力的機會。”
王世華沒說話,麵色雖然笑容依舊,可看跪在身前的趙文天的眼神卻複雜了很多:想要出頭,人之常情!可敢跑來求機會上位的人,就不僅僅是膽量的問題,還得對自己的能力有強大的自信。而這樣的人才,別人難道就沒發現?說白了,王世華擔心這樣的人是別家派來的臥底。
趙文天等了一小會,沒聽見回應,不由的抬頭看向王世華,目光一對視,嚇得他趕緊低頭,更為恭敬的說:“家主,小的以前在鳳凰縣碼頭鎮劉鎮長家當小管事。隻因大管家妒忌小人的能力出眾,總愛找小人的麻煩……”
“那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就沒想過要跟大管家搞好關係?”
“小的也想,隻因那大管家看上了小人的小姨子,但小人的小姨子已經定親,出嫁在即,又怎麽可能去給他填房,因而,他一直總愛跟小人過不去。”
王世華點點頭,笑道:“你繼續。”
“後來,鳳凰縣保安團趙團長來劉鎮長家談事,他手下有個營長喝醉了酒,撞見我堂客,就要來硬的。小的恰好撞見這一幕,一時氣憤填膺,就翻窗戶進去,趁他不備,一棍子打暈了他。然後,小的不得不連夜帶著全家來投奔您……”按趙文天的意思,這個營長肯定不是撞見了他老婆,而是那大管家暗中使壞。不過,別的不說,從這家夥能主動交代來曆,就隻他這眼力勁不錯,腦子也很靈活。
王世華點點頭,笑眯眯的問道:“那你想我給你個麽子機會?”
這話,本來就是想試試這趙文天的野心,可萬萬沒想到,趙文天居然還真的早就想好了。
“小的之所以第一時間就來投奔您,隻因小的早就聽聞您義薄雲天,是八部大神轉世,所以,王家在您的手上,短短幾年工夫就有了如今的強盛……小的加入王家後,更加感受到了王家的強盛,也更加曉得您的本事……”
說到這兒,他抬頭掃了眼王世華。
“你先起來。”
“謝家主。”
“如今,王家雖然平靜了下來,隻因不僅需要要消化掉新加入的這麽多人,更是需要擴軍備戰,還得等待最為有利的時機。等這一切都完成後,王家必定要更上一層樓,到時候,四大家族中的另外三家必然會成為絆腳石……小的鬥膽放言:我們王家跟他們三家,幾年內,必定會一決勝負。”
王世華笑容不在,平靜的看著他,淡淡地問道:“這些,是誰教你的?”
“家主,是小的沒事時瞎捉摸出來的。”
王世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來啊!把他拉下去砍了。”
二狗子和楊三豐立馬上前各自抓住他的一條臂膀就要向外拉,趙文天也不掙紮,卻叫道:“家主,小的真不是別人派來的,求您聽完小的所求的機會,再殺小的也不遲。”
“等一下,帶過來。”
等趙文天跪在身前,王世華正色道:“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講!”
“謝家主。”趙文天磕了個頭後,直起身子,直視王世華,道:“家主,小人之所以求您給個機會,是因為小人看好王家的未來,想為王家的未來錦上添花,也想為我兒子的將來,求家主照顧。”
“這些都沒問題。”
“謝家主。”又磕了一個頭後,他看了眼身邊的兩位,再看向王世華。
“他們都是我的心腹,有麽子話你隻管講,不用避諱。”
“是!”
“小的想求家主把小人全家狠狠地趕出王家。”
說著,他仔細的觀察著王世華的反應,當見王世華聽到這話後沒有任何反應時,他心頭對王世華如此年輕就有這麽深的城府感到驚訝,也對王家的未來更有信心。
“家主,既然我們遲早要把他們三家滅掉,小的就想去向家為您出一份力。”
原來是想去當內應!
“為麽子選向家?”
“一來,在他們三家中,向家實力最強;二來,我們的崛起,衝擊力最大的就是向家,向家對我們的敵視必然也最厲害,所以,一旦我們跟他們三家攤牌,小人估摸著,向家必將首當其衝,因為消滅了最大頭的,一舉震懾住另外兩家,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兩家連反抗都不敢就投降了;三來,向家如今爛的厲害,最容易混進去,也最容易出頭。”
“你剛才都講了,你覺得幾年之內,王家跟他們三家就要決戰。那麽,你就這麽有把握能幫到我?”
趙文天挺直了要敢,帶著幾分自信,笑道:“家主,之所以選擇向家,主要還是因為第三點:向家的根子爛了。對於小人來講,這樣的環境,小人會混的更加如魚得水……大管家這位子小人不敢講,但小的可以拿全家性命保證:隻要有外力配合,一年內,小人必將成為向家的執事。如若三年內,小人要混不上小管家的位子,小人及小人全家,都願任憑家主嚴懲……小人願立下軍令狀。”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趙文天正是看中了王家與另外三家未來的決戰,而為自己求機會。現在,王世華不會殺他,因為正如趙文天自己所求:不管趙文天這個內應是否成功,王家都沒有任何損失。既然如此,為何要殺他,而不是讓他去一搏?而他所說的軍令狀,說的好聽,其實就是一個把柄:要是將來他敢反叛王家,王家就可以把這份軍令狀送給向家,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事成之後,你有麽子要求?”
“小人生死無所謂,但小人就一根獨苗,隻求家主在事成之後,能讓小人的兒子這輩子都有口飽飯吃,最好能讓他傳宗接代。”
他這話的真諦是想請王世華給他兒子一個富貴終生。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保證:隻要你肯盡心盡力為我王家出力,不管結果如何,我保你兒子終生富貴,香火不絕。”
“謝家主。”
隨後王世華才了解到,趙文天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兒子腦子有點問題,比鐵牛還不如。他看好王家的未來,為兒子的長遠計,不得不如此,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半個多月後,接到舉報,趙文天私藏鴉片,並打算偷偷販賣給鴉片販子――按規矩:族人收獲的鴉片,隻能賣給族長!楊三豐親自帶人抄了趙文天的家,並極為羞辱的將他全家抓起來遊街示眾,在眾人的唾罵聲中,打出王家……被譽為王家最大的間諜的忠狼趙文天,就此登上了王家的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