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局上,你曉得新手和老手有麽子分別麽?”
見王世華搖頭,何梅臉上又出現那種極為自信的笑容,道:“體現在細節上.我剛才分析的那幾條,要換成一個老手來部署,絕對想得到。而對方隻在意大概,卻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所以,我敢斷定,對方是個年輕人。或者說,對方雖然聰明,卻是個在智謀方麵還沒經過多少風Lang,否則,絕對不會不足到顧此失彼。”
王世華想了想,略帶不服氣的反駁道:“那有沒有可能,對方是故意如此,好讓我們斷定他是個年輕人?”
何梅冷笑道:“這種大事,一旦露出馬腳,就是滅族之禍,誰敢掉以輕心?誰敢拿這個開玩笑?”
王世華低頭沉思了一下,點點頭。
二狗子又跑進來:“家主,隊伍已經出發,您看……”
“二狗子,老司城就交給虎叔指揮防禦。”說完,對何梅笑道:“何姨,您許久沒有出門,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就當是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如何?”
何梅正要張嘴,卻想到了什麽,回頭看了眼阿霞,見阿霞期盼的看過來,她對阿霞笑了笑,起身對王世華道:“也好!免得你這個小混蛋還不服氣。”
很快,王世華和何梅在一百多護衛騎兵的保護下,追上了二虎等人。吩咐二虎注意安全的同時要加快速度,然後,與二虎分開,快速向江陰大峽穀趕去。
眾人趕到大峽穀時,正好鐵石頭等人剛從山上查探完。
一見到王世華,鐵石頭帶著楊三豐和老唐單膝跪在王世華身前請罪:“家主,有此一敗,全是屬下大意,指揮不當所致,請家主責罰。”
近千人也跟著跪下,齊聲道:“請家主責罰!”
騎在馬上的王世華冷冷地看著三人,又抬頭看了看眾人,沉聲道:“鐵石頭身為此次運糧主將,麻痹粗心,自滿自大,竟不事先派出探子偵察……楊三豐,唐明,二人身為副將,居然不曉得提醒主將,沒有盡到副將的職責……來人,抽鐵石頭二十鞭子,楊三豐、唐明二人各抽十鞭子以示懲戒。你們三人可服氣?”
“屬下服氣!”
說完,三人起身脫掉上衣後,走到是多米外的林子邊,各找了棵大樹,也不用綁,抱著樹幹,等待鞭刑。
一死九重傷,外帶一百多輕傷,糧食也損失一萬多斤,更重要的是給王家的武力名聲造成了嚴重的惡果。雖說三人罪不至死,但這樣的處罰,確實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沒見二狗子親自去執行麽?王世華身邊親近之人都知道一句順口溜:二狗子抽鞭子――故意放水!
“啪!啪!啪……”
鞭子的脆響聲響徹山穀,二狗子麵色肅穆,看起來是想抽死鐵石頭,可要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鞭子抽在鐵石頭的背上,留下一條條鮮紅的痕跡,卻沒有抽破丁點皮肉――明顯放水!
“石頭,你好歹叫一聲。”楊三豐一看鐵石頭麵色不變的享受著鞭刑,趕緊小聲提醒。
鐵石頭怪怪地白了他一眼,小聲回道:“堂堂男兒,豈能叫痛?”
“啪!”
“嘶~!”這一鞭子二狗子可是用了幾分真功夫,讓毫無防備的鐵石頭瞬間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回頭怒道:“狗日的二狗子,你他媽的真抽啊?”
二狗子停下,走過去小聲道:“石頭,弟兄們都看著,你他媽的好歹給個麵子,老子抽你鞭子,你卻連叫都不叫幾聲,怎麽,你是覺得我真不會抽鞭子還是覺得家主的臉麵是這麽好糊弄的?”
“是啊!石頭,你總不能為了自己的麵子而將家主的麵子丟一邊吧?”
鐵石頭想了一下,點點頭。
“啪~!”
“啊~!”
有這提醒,接下來的十多鞭子,鐵石頭叫的比殺豬還要響亮。
“石頭,最後一鞭子了,忍著點。”
鐵石頭點點頭:演戲演全套!但畢竟是在受罰,要是連皮都抽不破,那也太假了,大家又不傻,你讓別人怎麽看?這家法還有沒有震懾力了?所以,無論先前怎麽放水,這最後一鞭子都得見血,這也算是潛規則的一種。
“啪~!”
“恩!”
最後一鞭子下去,鐵石頭背脊上立即留下一條皮開肉綻的痕跡,鮮血順著抽開的皮肉流出。鐵石頭也硬氣,先前還叫的歡快,可麵對最後這一鞭子,居然咬牙硬挺下來,並沒有叫出聲。
抽完,鐵石頭轉身彎腰要去撿自己的衣服,沒想到,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兩個護衛,二話不說,上前一人夾著他的一條胳膊拖著就走。見鐵石頭不解的看過來,一個護衛正視前方,嘴唇微張的急促道:“石頭哥,你剛被抽完二十鞭子,要是還生龍活虎的走到家主麵前,你讓家主的臉麵往哪擺?”
無奈,鐵石頭隻好放棄用力,被兩人如拖死狗似的拖到王世華身前,跪在地上。
正在跟方覺道歉的王世華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跟方縣長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隨即,楊三豐的叫聲就蕩氣回腸得多,聽的人心生寒意,卻聽的王世華麵皮不由的抽搐了幾下:該死的三豐,你這是在挨鞭子,怎麽跟**似的。
等楊三豐也被拖死狗似的拖到身前,王世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楊三豐嘿嘿一笑,趕緊低頭。
老唐果然是個**湖,這慘叫聲叫的鏗鏘有力,簡短而急促,聽著跟真在挨鞭子一樣,比真的還真。
等三人皆跪在麵前,王世華跟方覺告罪一聲,轉身冷冷地看著他們,冷聲道:“可曉得錯了?”
“曉得了。”
“起來上藥。”
隨同而來的大夫趕緊上去將早就準備好的金瘡藥給三人敷上……
“石頭,把事仔細講講。”
事情跟先前二愣子說的差不多,後來大家上山查探的結果也跟何梅分析的差不多,讓王世華忍不住欽佩的掃了眼身邊的何梅,何梅卻淡淡笑著。
“這麽講,沒得麽子有價值的線索可尋了?”
“屬下無能,請家主責罰。”
王世華卻轉身看著山上,本想親自山上看看,可想了想,還是算了:這麽多人上去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有結果,自己這個外行上去,又能得到什麽?
“世華,我們到山穀裏去看看吧?”
王世華不解的看了眼何梅,見其微笑著看過來,王世華陡然想起她先前說的另外兩條火線之事,便笑著點點頭。
二狗子趕緊對身後的人叫道:“多派些人馬上到兩邊山上警戒,等隊伍通過峽穀後再下來匯合。”
山穀裏風大了些,可空氣中依然殘留著些許異味。越接近事發點,氣味越重,讓何梅忍不住用手絹捂著鼻子問道:“石頭,這氣味裏似乎不止黑油和辣椒粉?”
“回五老夫人的話,對方深恐燒不死我們,還在裏麵加了硫磺。”
人力有極限,何梅也不是無所不知。見鐵石頭說的咬牙切齒,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
一旁的老唐眼力勁十足,趕緊笑著補充道:“五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黑油裏加了硫磺,不僅會產生毒氣,而且,一旦燃燒起來,更讓人難以撲滅。而且,燃燒的硫磺一旦沾染到身上,跟通靈似的,會直接往皮肉裏鑽……對方如此下工夫,是真要把我們這上千號人交代在這裏。”
來到事發地點,此地雖然被收拾了一番,可燒黑的地麵一時無法清洗。別人都看著地麵感歎死裏逃生,唯獨何梅掃了眼地麵後就對它沒了興趣,反而對兩邊的山體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秋末,天幹物燥,好在大峽穀內濕度要遠大於外麵,否則,說不定會引發森林大火,那就真的掩蓋住一切了。
敵人把點燃的火球從半山腰推下來,火球在燃燒滾動而下中,自然留下燃燒後的痕跡,在翠綠的山體中,異常清晰。
“你們看那兒,真是夠隱蔽的,難怪老唐和三豐都沒發現點火者的藏身之處。”何梅指著一條黑色痕跡,笑道:“那個半山腰的地方,恰好有一條二十多米長,七八米高的懸崖,恰好上凸下凹,點火者躲在下麵,還真的讓人難以看到。”
高人就是高人,幾句話之間,就能為過錯者開脫,獲得對方好感。
這不,何梅說道這兒,回頭看了眼楊三豐和唐明,果然見他倆感激的看過來。
“石頭,可派人到這幾條火線上查看了?”
“派人看了,對方事先就在這上麵挖了數條深約一尺,寬約一米的小溝,然後用草遮掩住……”
鐵石頭的話沒說完,何梅插嘴道:“那他們的火球裏可包著石頭之類的重物?”
鐵石頭一愣,親自跑到一個還沒徹底燃燒殆盡的火球前,找了一下,果然發現一塊海碗大的圓形石頭。
把石頭抱到何梅身前,鄭重的道:“先前還沒注意,裏麵果然包有石頭。”
“這是自然。”何梅自信的笑道:“對方雖然把溝挖好,要是不在火球中心包著重物,火球一旦滾落下來,輕飄飄地必然會偏離設定好的線路,又如何能燒到下麵埋藏好的火線?”
大家都聽說過何梅的智謀高深,卻因她深居簡出,很少露麵,還真沒幾個人與之接觸過。這不,一聽她如諸葛亮般的能事先猜到,並分析的頭頭是道,對於她的智慧與判斷,無不欽佩――這是何梅時隔十五年後,第一次在眾人麵前露出她高深智謀的一麵。
就連一隻充當旁觀者的方覺,都忍不住對何梅多看了幾眼,隨即低頭沉思起來。一小會兒後,卻猛地抬頭看向何梅,雙眸精光一閃,一副釋然樣:他是外來者,並不知道何梅的名號,隻是一直懷疑王世華身後有高人指點,如今,見何梅如此智謀,自然明白過來,王世華身後的高人,恐怕就是這位。而讓他有些疑惑與震驚的是:據情報,王吉安如今就三個老婆,如今這位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自己怎麽沒聽說過?而這樣美麗聰慧的女子,居然甘當一個小妾?
這時,卻見二狗子騎著馬,提著一個小罐子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