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我看這裏的布局,是要修建成民房,不知我們保靖團的駐地……”視察一遍工地後,田衛國就一臉正色的提出了駐地的要求,看得出,他很想把這兒修建成駐地.
“我們的駐地在鎮子西麵,離鎮子不到三裏路。”王世華邊走邊說:“這樣一來,東邊有老司城,西邊有保靖團,形成犄角之勢,有了緩衝和互相支援的作用……那兒已經勘查完畢,圖紙今天也會畫出來,到時候,還得勞煩兩位老哥以專業的眼光幫忙指點一下。”
“一定!”汪東青點頭笑道:“不過,團座,您剛才講您已經下令,明天一大早,保靖團班長及其以上的軍官全部開始集訓,不知我們的臨時訓練地您安排在哪?”
“全部都到老司城的遛馬場集訓,吃住都在城裏的客棧。兩位覺得如何?”
“那太好了。”遛馬場他倆見過,隻需添加一些訓練器材就可以了,而且,吃住都在老司城的客棧裏,那樣一來,不僅吃住方便,而且,安全係數也大為提高,更重要的是,那兒離王府近,有什麽事,可以立即請王世華出麵――這個年代,當兵的火氣大,刺頭多,動不動就愛跟教官頂撞,雖說這批軍官裏大多數都被他倆訓練過,可新人中絕對少不了刺頭。他倆又不可能真的加入王家保靖團,隻是臨時的,得到的尊重必然有限,還是請王世華親自來坐鎮比較好。
見王世華早就胸有成足的布置好一切,眼前兩個急需解決的問題都已經問清楚了,兩**大地鬆了口氣,這才有閑心打量四周。
還別說,他倆是昨天到的,天太黑,根本就看不清住在山上的災民,就算偶爾見到火光,也以為就隻有一點人。如今這抬頭一打量,好家夥,四周山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地臨時草棚子,心頭粗粗一估算,決不下萬人。
見他倆目露驚訝之意,王世華笑道:“這裏收容了差不多有一萬人。”
又指著正幹得弱或朝天的工地,笑道:“還不算那裏幫忙的近兩千民工,還有給王家坪和雷公山,以及我們保靖團駐紮地等之類的修建之地,也全都是災民。加起來,大約有五六千青壯。他們管飽,每日還有工錢可拿,但這剩下的災民,我是實在沒辦法,隻能每日早晚兩次施粥。”
然後抬頭看著山上的災民,歎了口氣,道:“哎~!可恨我無法幫他們太多,隻能盡力幫他們延續一條命而已。”
“團座,您已經盡力,又何必自責。”
“是啊!團座,您能有如此大善之舉,如此無量功德,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老天爺一定會保佑您的。”
一路閑聊,進入鎮子,兩人就被鎮上的繁榮給吸引住了,汪東青忍不住又拍馬屁的說:“團座,能在這等大災之年,讓這裏依然有如此高度的繁榮,實在讓我忍不住想對你豎起個大拇指,才讓這裏變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
“是哦~!”田衛國也忍不住感歎道:“團座,幾年前我路過龍塘鎮,那時,這裏生意蕭條,百姓們有的還穿著草衣趕場。可在您的領導下,短短兩三年的工夫,這裏就有如此繁榮。團座,講句冒犯的話:我是不信鬼神的,可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就想起別人都講您是八部大神轉世,看來,還真有可能。”
王世華心裏跟吃了蜜糖似的甜蜜,嘴上卻謙虛道:“哪裏有你們講的這麽好,比沉刀鎮和張家堡,我這裏還不及萬一了。”
“團座,話不能這麽講。江陰縣是此次災區的中心,是重災區。可在您的關照下,這裏哪還有一點災區的慘樣?您看,來趕場的百姓,哪個有麵黃肌瘦之色?哪個不是笑容滿麵?再看看這些商販,哪個不是風風火火地急著賺錢……團座,講句實話,沉刀鎮我還沒見過,但張家堡我是曉得的,那裏是張家幾代精心經營,加上沒有高度的壓迫和土匪的洗劫,幾世累積之下才有了如今的風光。而您這兒才短短兩三年,就有了如今的昌盛。我敢斷定,不出十年,您這兒就能趕上張家堡了。”
“是啊!要是把張家堡搬到這兒來,我看,恐怕也不會比您這兒好。”說著,汪東青頗為感觸的感歎道:“家大業大人口也多,要是也來這麽一次天災,恐怕,張家堡的經濟得立馬倒退,哪還能像您這兒,不僅沒有倒退,反而越發的繁榮昌盛。這種稀奇事,講出去恐怕都沒人會相信。”
那是,有了糧食做底子,不管天災人禍,王家人的底氣都足的很――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大家邊走邊說笑,很快就來到了楊光明的光明診所前。
按說,大清早的,診所的生意應該還沒開張,可隔著老遠,就見診所門前圍著一小圈人,紛紛對裏麵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麽。
別是診所裏麵治死了人了吧?可看觀眾們那嬉皮笑臉看熱鬧的氣色又不像。
給二狗子使了個眼色,二狗子立即跑過去打聽。回來時卻麵色有些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意思,卻越發引起了王世華的好奇心。
“家主,我那大舅哥正夥同我那小姨子抓捕二林,口口聲聲要閹了他。我那嶽父嶽母和幾個親戚則在勸架……反正裏麵雞飛狗跳的亂成一團,您還是別進去了。”
聽完二狗子在耳邊嘀咕後,王世華轉身對汪、田二人抱拳道:“兩位老哥,勞煩等我一下,我去處理點私事。”
按說這二人也該有眼色,聽到王世華這麽說,就不會參合。誰知,汪東青笑道:“團座,如今我們也是保靖團的人了,您要和我們見外可不厚道。”
王世華一聽,愣了一下,見二人如此積極的想要融入進來,也不好拒絕,隻能帶頭走過去。
王家強勢,王世華又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哪個不開眼的敢在王家地盤上找死?鎮上不敢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自從半年前抓住兩個入室盜竊之徒,被王世華親手吊死在鎮東口的牌樓上後,這半年來,就再沒有發生一起入室盜竊之事,甚至連小偷都絕跡了。所以,對於光明診所全天候開門營業,王世華也不覺得奇怪。
走進光明診所,見診所內空無一人,而後院卻傳來怒罵聲,王世華的步伐立馬放輕,跟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摸進去,在內門門邊露出半個腦袋,悄悄地往裏麵一看,王世華愣住了:屋簷下,月月抱著孩子看戲,滿眼笑意的看著老媽和二嬸正在勸月月,月月則右手提著擀麵杖,左手指著樹上的王二林大罵,還不時的回頭怒訴周圍的人,坐在樹杈上的王二林則滿眼擔憂的看著楊光明,楊光明正用紗布將手術刀綁在一根竹篙頂端,邊綁邊跟蹲在身邊,愁眉苦臉的阿爹和二叔爭論著什麽。
到是一些親戚,勸勸這個,又說說那個……雖然沒有二狗子說的雞飛狗跳,但絕對是其前兆。
“光明,你這是搞麽子?”極度好奇的快步走到楊光明身邊,笑嘻嘻地問道:“你這是打算沒事練標槍玩麽?”
然後抬頭看看樹上的王二林,笑道:“大夫就是大夫,練個標槍都要找個活靶子,而且還是拿自己的小妹夫當目標,嘖!嘖!果然是不同凡響。”
“家主,救命啊……”
王世華直接裝作沒聽見,回頭看了汪、田二人一眼,見他倆也笑容滿麵的看著,王世華的心情就更好了。
“王世華,你少跟我打岔。你看你帶的好手下,真是能人輩出啊!”
“光明,你少他媽的挖苦我。他爬他的樹,關能人麽子事?”
“挖苦你?”抬頭看著王二林,嘲諷道:“哼!這家夥翻牆頭倒是把好手,爬樹就更快了。老子剛衝過去,他就開始爬樹啊。老子一抽出手術刀,他就爬到兩米高了。等老子撿起跟棍子正要捅他,結果,這小子已經爬到樹頂上了。哼!王世華,你手下有幾個爬樹能爬這麽快的?媽的!這次,老子專門找了這麽長的竹篙子來,就不信他還能長翅膀爬到天上去不成?”
“家主,快救我,幫我搶了他那手術刀。那刀子太鋒利了,您看,我這褲子都讓他劃出這麽長的一道口子。”
看著王二林露出褲子上一尺長的一道刀子割破的口子,二狗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想當年,他被大舅哥追殺時,屁股上也曾有此風光。如今看到王二林也有此一遭,幸災樂禍那是人之常情了。
王世華白了眼二狗子,又沒好氣的掃了眼王二林,再看看楊光明,卻發現楊光明正怒視過來,正要綁在竹篙上的手術刀被他提起對這邊晃動兩下,王世華趕緊退後兩步,擺擺手,表示不會也不敢參與。心頭卻更為好奇。
正打算找人問個清楚,卻見月月提起擀麵杖,遙指王二林,咆哮道:“該死的,你還有臉求家主救你?你自己講你做了麽子好事?”
對啊!這才是重點,你要沒幹出天怒人怨的事,他們一家子也不可能都‘圍攻’你,連一向脾氣最好的花花都當了觀眾,可見你這次做的確實過分了。
王世華的好奇心更濃烈了,走到月月身邊,嬉皮笑臉的問道:“月月,那個混蛋到底做了麽子讓你如此生氣的事?快跟我講講,我給你做主。”
月月臉色陡然一紅,扭捏起來,倒是一旁正在勸架的二嬸,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幫月月出頭,把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