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他們不僅禍害了災民中的妹子,連我王家自己人的妹子,也有人被他們禍禍了,這得色膽包天到麽子地步才會對自己人下手?而且,還內外勾結,不僅禍禍妹子,有的都開始偷家裏和倉庫的東西,為的就是滿足一己私欲而鐵了心的要將王家毀於一旦。大家摸著良心講講,這些人該不該受罰?”
“該!絕對該罰。”
“對這種在窩裏橫的軟蛋,抓住後就該直接打死了事。”
“主母講的對,真縱容他們繼續下去,我王家的末日就到了。到時候,沒了商路,大家又得回到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而家族沒了稅收,養不起兵,我們不僅要被別人欺負,就是我們的妻女也得跟著遭殃。我看呐!對於這幫蠢貨,該點天燈,看誰還敢不顧大局。”
張翠雲笑盈盈地對周圍抱拳以示謝意,又對王世華得意的翻了個白眼後,才對二狗子叫道:“二狗子,你還在那裏發麽子愣?還不快去開路?誰敢阻攔,打死活該,家產沒收充公。我倒要看看,誰敢犯眾怒?”
果不其然,還沒等二狗子上前嗬斥,這幾十號人就在大家的喊打喊殺聲中,羞憤難當的掩麵而逃。張翠雲卻得意的“咯!咯!”笑了起來。
要不說,這世界上傳播最快的就是流言蜚語。
張翠雲在大庭廣眾之下剛說完這些話,她一路所過之處,不時的有災民爬到馬兒邊,給她磕頭道謝,口口聲聲稱她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而張翠雲此時卻變成了高貴大方的貴婦,很有耐心,很有禮貌的下馬,不顧對方身上的肮髒,親自一一扶起對方,最後居然含笑著下馬不行。讓王世華很是鬱悶:拜托,要不是我下令每天給你們施粥,你們早就餓死百八十遍了,不知道感謝我,給我磕頭也就算了,卻為了她這幾句話而對她感激萬分,真讓人想不通。
隻有在老司城城門口,王世華總算找回點平衡。
“世華,你看,你做了這麽多好事他們不曉得感謝你,我幾句話就讓他們把我當菩薩看了。嘿!嘿!還是我厲害吧?”
“恩!”王世華沒好氣的翻著白眼,重重地應了聲。
“別吃醋。其實,我覺得我剛才的話講的並不完美,要是我再加上一句‘要是我張翠雲不是你們的主母,而是個路過的外人,他們豈不是也敢把我禍禍了?’我想,那就……”
沒敢等下文,王世華一把捂住她的嘴:天地良心,作為當家主母,你在家裏關起門來拿大刀耍橫,口無遮攔的自來瘋也就算了。可你這話要當眾講出來,那是要死人的。最少,那些從犯就休想有一個能活下來……就算他們想活,可王世友絕對會派鞭刑高手上去,不用二十鞭子,隻需十鞭子就能讓人斷氣,甚至直接弄死算逑――開什麽玩笑?當家主母都拿自己當目標了,你還連這意思都體會不到,那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王世華心有餘悸的向後看了眼,見大家跟的比較遠,應該沒聽見這話,這才放心了些。低聲威脅張翠雲:“翠雲,我雖然不屑於打女人,可今後你要還敢當眾這麽口無遮攔,別怪我當眾抽你哈!”
“哼!還不曉得誰抽誰了。”張翠雲不屑的掃了眼王世華,滿不在乎的夾了下馬腹,帶頭衝進城。
王世華鬱悶的一頭鑽進阿霞的房間,枕著阿霞的大腿就瞪著天花板發呆。阿霞性子安然,什麽也沒問,卻哄孩子似的清唱著小曲,讓王世華找到了心靜的港灣,慢慢睡著了。
“砰!砰!砰……”
不知過去了多久,陡然想起的槍聲將王世華驚醒。
本能的坐起來就摸向腰間的槍。看了看周圍,見一切如舊,這才放心下來。
掃了眼掛鍾,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笑問著阿霞:“我睡了多久?”
也真苦了阿霞,王世華從小就喜歡枕著她的大腿睡覺,讓她慢慢地被練成了腿功。
“差不多三個小時。”
王世華點點頭,對外叫道:“外麵誰當值?”
“我!”
“石頭,怎麽是你當值?”石頭是狙擊手,為了雪藏他,王世華特許他不用當值,所以,一見是他,不由的有些訝異的問道:“你堂客不是要生了麽?你怎麽還在這裏?”
想到堂客要生了,鐵石頭的麵色不由的流露出幾分笑容,話也多了點:“虎叔講最近不太平,今兒又出了這種事,特意叮囑我這幾天要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不喜多言之人,性子都比較倔強。自己的意思到了就成,講客氣反而顯得虛偽。
王世華點點頭,邊向門外走去邊問道:“我剛才聽到一陣槍聲,外麵出了麽子事?”
“肯定是在處決那批犯人。”
王世華一愣,一拍額頭,這才想起了上午的事。
然後跟鐵石頭坐在大廳裏喝茶,等待著下麵的人來匯報。
很快,大狗子和王世友就聯袂而來。
十一個王家子弟中的壞分子,四十七個災民中的惡人,總共五十八人,全在老司城西邊的小河邊處決。
聽完這匯報後,王世華卻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那兒正修建商業住宅區,今後不能再到那兒處決犯人了,得換個地方。”
“家主,那就改在鎮子西邊兩裏多地的三岔路口左邊的河邊。”
“恩!今後就選在那兒。對了,對於這次處決這麽多犯人,百姓們有麽子議論?”
“百姓們都拍手叫好,尤其是那些災民,更是把您視為青天大老爺,很多人……嘿!嘿!”隨著王世華瞪大著眼睛看過來,大狗子知道王世華這是要聽實話的意思,也講不下去了,隻能尷尬一笑,道:“災民們是真的視您為青天大老爺,隻是我們這邊的百姓也有少數人在講怪話。”
“麽子怪話?”
“他們講,您以前隻知道殺自己人,這次,總算是殺外人殺的多。”
王世華冷笑一聲,道:“我不管麽子外人不外人,我隻曉得公道自在人心。”
說完,看著大狗子,眼神漸漸犀利起來:“大狗子,你曉得我為麽子把你叫來麽?”
“曉得,小的這次犯了三個大錯。”
“哦~?講講。”
“第一,小的沒能及時察覺,才導致事情越演越烈,腐爛到這種程度;第二,小的知情不報,因私廢公,不僅讓我王家子弟被帶壞,就連巡邏隊裏的一些人也受了影響,因而造成了極壞的風氣;第三,小的沒能擺正位子,才有了護短的私心,差點就壞了您的大事。”
“那你曉得該怎麽做了?”
“曉得。如果家主繼續讓小的當鎮公所的保安隊長,小的回去後定會整治風氣,規範大家的行為,絕不會再讓這種事重演。同時,按家裏的規矩,小的等下就到刑堂去受罰。”
“行!既然你曉得自己犯了錯,又曉得怎麽做,我也就不講你了。不過,你得記住,下不為例!”
“是!”
“下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的王世華正坐在門檻上發呆,二狗子就不得不打擾他。
“家主,方縣長來了。”
“這麽快?”
二狗子一愣,不明白王世華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昨天我才殺了那麽多人,他就這麽急著上門來找事?”昨天下午四點多殺的人,方縣長卻在今天早上就已經趕到老司城,這也太急了點吧?或者說,表明方縣長對這事感到異常憤怒。
見二狗子搖頭,王世華趕緊讓二狗子去把江叔請來,先陪方縣長到書房裏喝茶。
“黃鼠狼大駕光臨……呃~!不對,是方縣長大駕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小弟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麵對方覺,王世華隻要心裏不痛快或者帶有敵意時,總是愛想起黃鼠狼。其實,反過來說,這也是一種試探:如果方縣長真的正在氣頭上,自己這麽一刺激他,他肯定暴跳如雷的借題發揮。反之,那就是個人問題,自己受點嘲諷也應該。
方縣長氣的連身子都沒動一下,放下茶杯,怒視王世華,道:“王家主,你好歹是一個世家家主,怎麽老愛跟我占口頭便宜,有意思麽?”
王世華嘿嘿一笑,並不在意的坐下,等二狗子上茶後,還友好的拿起茶杯對方縣長一比,做了個請的手勢。
閑聊了幾句老天爺怎麽還不下雨的開場白後,王世華主動進入正題:“方縣長,您是為昨天的事來的?”
“昨天?”方縣長一愣,隨即笑道:“你是說你殺了那幾十個流氓惡棍的事?”
見王世華點頭,方縣長憤恨道:“我方覺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欺辱奸淫婦女的狗東西。就這種人,別講你才殺了幾十個,你就是殺了幾百幾千個,我方覺也隻會為你叫好。你一槍殺了他們算是他們的造化,要是落到我手裏,我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王世華心頭一驚:既然你不是為這事,那到底出了麽子大事,讓你這麽火急火燎的大清早就趕了百裏路找上門來。
“方縣長,那您這次來,有麽子指示?”
“糧食!”
“糧食?”王世華心頭大怒:一次次上門來敲詐,你真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你這是麽子表情?”方覺一愣,隨即釋然般的笑道:“別把眼睛瞪的跟燈籠似的,放心,這次我不要你家的糧食。當然,你非要給我,我也不嫌多。”
“那你的意思是……”
“你家二小姐打十招時,我不是跟你講過,省裏要調撥給我三十萬斤糧食的事麽?現在,糧食就要啟運,想請您保證飛鯊寨到沉刀鎮這幾百裏水路的安全。”
王世華難掩內心的狂喜,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