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豐,你可願意給我當個護衛?”
去的時候快馬加鞭,回來就沒必要如此趕路了,大家慢騰騰地騎馬而行。等太陽落山,才走了三十多裏路,便在一片林子邊紮營。就是在別人忙著搭建帳篷的時候,王世華特意把楊三豐叫道一旁。
“謝家主信任,小的打心眼裏願意。”楊三豐大喜跪拜,又抬頭問道:“隻是,家主,小的如今在彭大當家的手下當差,您看這……”
“彭大當家連這麽好的人才也不曉得推薦給我,也真是的。”王世華抱怨了一句後,對楊三豐笑道:“沒事,回頭我跟彭大當家的講一聲,讓你好做人。”
“多謝家主。小的今後定會盡忠職守,為家主效犬馬之勞。”
以楊三豐的本事,絕對能當個戰將,隻是在家族中要獲得這個職位,除了個人能力和戰功外,更看重的是底子清白和忠心度。偏偏楊三豐的目的太明顯,家裏必須得考驗後才能定奪。
“你先起來。”
等楊三豐起身後,王世華笑道:“我曉得你投靠王家的目的,即想要替你義父報仇,也想為自己爭一口氣,對不對?”
楊三豐看了王世華一眼,見王世華笑容中多了幾分捉摸不透之意,一時間還真不知道王世華問的這麽直白,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能咬牙賭一把,點頭道:“家主明察秋毫,小的如今就這一個願望。”
“嗬…嗬…你能老實講出來,我很高興。”這話的反義是:你要不承認,就不能留在王家。
“你來到王家這麽久,也應該清楚,我們王家跟秦明啟和田大麻子有解不開的仇恨,滅了他們是遲早的事。從這一點上說,我絕對支持你報仇雪恥。隻是時機還未到,所以,今後你不要再提這事。但我可以跟你保證,最多三年,我定讓你得償所願。”
“是…小的記住了,今後,絕不提個人之事。”說著,又給王世華跪下,拜道:“家主如此體諒小的,小的今後就是家主手下的一條忠犬,家主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要沒家族的命令,就是見到仇人,我也定當裝作沒看見。”
這話,楊三豐後來確實用自己的行動坐到了:王世華叫他殺誰,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動手。王家幾次處於危機之時,他都忠勇無比。尤其是鬼子見消滅不了這個狡詐如狼,卻比狼還心狠手毒的家夥,就想收買他,結果,哪怕王家處於危機中,麵對高官厚祿,他把禮物收下,卻把人給殺了,以此證明自己的忠誠。當然,他的冷血也一舉奪取了王世榮的外號,成為湘西新一代殺人魔王,殺伐之重,和所殺的人數,都遠遠超過王世榮。而與王世榮不同的是,王世榮成為殺人魔頭,是因為他殺起人來不分男女親疏;可楊三豐卻被王家人稱為英雄,因為他所殺的多是敵人,隻不過連俘虜都沒放過。最終瘋魔般的達到:除了主子外,放眼望去,滿世界全是敵人的至高境界。
就在這時,電報員來了。
“家主,這是剛收到的電報,是世榮少爺發來的。”
王世華大喜的結果電報一看,確實是一封報平安的家信……王世榮平安抵達上海,加入國軍,還親手殺了四個鬼子,很是過癮。
這封家書上雖然隻有短短地三句話,可實際上,王世榮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大丈夫原則,日子過的十分鐵血。當然,這種鐵血對於王世榮的性子來說,正是他想要的瘋狂生活……他好戰的人生,開始走向輝煌。
實際上,王世榮等人於8月31日,抵達上海郊區。
在濃濃地槍炮聲中,百姓們都在驚慌失措的逃荒,他卻反向行之,激動的咧嘴大笑,興高采烈的往上海市區交戰區跑……要不是三眼貓提醒他要當將軍,首先就得加入軍隊,恐怕他真就這麽直接跑到戰場上了。
然後,在戰場後方的一個招募處參軍。
給招募處的一個軍官送了五十大洋,他就成了班長,手下那十五個護衛,有四人被分到別的班,剩下的就成了他手下的士兵。
原本新兵要接受臨時訓練,可因他們從小就接受這方麵的訓練,被立即補充到前線。
新人第一次接受戰場的洗禮,多半都會被炮彈橫飛,血肉模糊的戰場慘樣嚇得尿褲子,可王世榮倒好,哈哈大笑的跟鬼子幹仗,排長叫一聲衝鋒,他第一個帶頭迎著子彈上,連帶著,他那群手下護衛為了保護他,也不得不拚命,讓他們的排長看的目瞪口呆:娘的,見過不怕死的,可沒見過這麽不怕死的,居然全都嗷嗷叫著迎著子彈衝鋒……怪就怪在,這麽多子彈橫飛之下,也不知日本鬼子到底是沒注意到還是連死神都害怕勇士,這群勇士居然沒一個受傷,立了頭功。
因他們的突出表xiàn,團部特別予以表揚,並重賞了一百二十塊大洋。
然而,事情壞就壞在這一百二十塊大洋上。
克扣軍餉的事在國軍都屢見不鮮,更何況是克扣賞賜。
身揣巨資的王世榮對這一百二十塊大洋並不在意,可他在意的是麵子。看著發下來的一百二十塊大洋立馬縮水成了八十塊,王世榮不幹了,找排長爭論,反被排長罵成不懂事的蠻子。這下,激起了王世榮衝動的性子。好在王世榮多少克製了點,知道這是軍營,掏槍對準長官是要被槍斃的,便帶人把排長堵在屋裏。
士兵們對於克扣之事心頭不爽,如今見有新人為此找排長麻煩,哪會幫忙,紛紛在一旁看戲。偏偏這排長的心腹不服氣,於是,一場群架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可讓所有觀眾都沒想到的是:這個新兵班配合的如同一人,排長這邊不僅打輸了,輸的還很慘,有五位直接送進了醫院。這下,瞞不住了。
團長親自來處理,那個排長本要被槍斃,但因軍中有些同僚求情,被編入了敢死隊。而王世榮原本也是要被槍斃的……克扣軍餉之類的事,是個公開的秘密,團長也無法避免,被王世榮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維護軍規,所以,那個排長倒黴,王世榮自然就更倒黴了。可護衛們不幹了,居然敢把槍口對準團長,有的甚至準備拉手榴彈與憲兵們同歸於盡。僵持中,還是王世榮給大家找了個台階,與其窩囊的被槍斃,還不如在死之前痛痛快快地大殺一場。團長被其豪氣感染,或者說不得不借坡下驢,就與王世榮約定:王世榮成為敢死隊隊長,兩次不死,直接升為排長。手下的護衛自然也都成了敢死隊隊員……王世榮成了真正的排級軍官,統帥三十九名敢死隊隊員。
很快就迎來了他作為敢死隊隊長的第一次光榮戰鬥。
9月3日,淩晨兩點。
目標:奪回白天被鬼子占領的一棟大樓,堵住戰線上被撕開的這條口子。
王世榮現在還不懂什麽民族大義,就更別提團結抗戰了。在他看來,那個該死的排長把自己害到這種地步,就是自己的死敵,如今既然成了自己的手下,要不好好利用一下這難得的機會一把掐死算逑,老天爺會降下天雷劈死自己?就連他那群幫凶,自己每看一次,血壓都會升高一次,自然得全弄死。
根據王世榮後來對王世華得意洋洋地說起這段經曆時的詳情,他是這麽做的:趁著夜色的掩護,自己帶著十一個護衛和八個敢死隊隊員從被鬼子占領的大樓右邊摸進去,其他的人歸那個排長帶領,從大樓左邊摸進去。
這樣的部署,看起來十分公平,無論哪方先暴露,都會吸引敵人的火力,便於另一方夾擊。可問題是,王世榮卻讓被分配到別的班的四個護衛中的一個,悄悄跟在那個排長帶領的敢死隊身後。等那個排長接近目標,正要進攻時,這個護衛卻開槍示警,無比成功的驚醒了守在大樓內的日本鬼子,更是無比成功的讓那個排長及其隊友吸足了火力。
王世榮在大樓的右邊足足瞪了三分鍾,見那邊的槍聲越打越激烈,估摸著差不多把鬼子火力全吸引過去了,這才笑嘻嘻地摸進大樓。
僅從戰術上說,這條分兵之計的戰術運用的還是很成功的,隻是大樓內的鬼子比估計的要多得多……鬼子好不容易占領了這個橋頭堡,為防止中國軍人夜襲,自然要多派點人去加強戒備。
也是是有湊巧,王世榮下黑手的事,團長沒發現,偏偏王世榮雙手把一個鬼子從三樓丟出窗外的時,照明彈發出,剛好被團長用望遠鏡看的個真切,王世榮的勇武,一舉獲得了團長的喜愛。事後,那個排長雖然控告王世榮使陰招,可苦於沒有證據,被團長一口否定。不僅把王世榮和他的手下從敢死隊抽出,晉升王世榮為排長,還特意放了王世榮一天假。王世榮這才有時間給王世華發電報,報平安……十一個護衛,戰死兩個,其餘的全都帶傷。看著打小一起長大的兩個兄弟的遺體,握著兩人的靈環,王世榮發誓定要弄死那個排長不可。
有意思的是,王世榮對上海不熟悉,加上處於交戰區,哪裏去找電報房,於是,就拿著密碼本找到了團部軍用電報。又是收買又是威脅,最後,就差殺人了,總算讓對方屈服。僅把槍口對準同僚這一條就足夠槍斃他的了,好在團長對他的勇武甚是喜愛,覺得就這麽殺了很可惜,於是,王世榮的排長隻位做了不到五個小時就沒了,又成了敢死隊隊長,手下的護衛們也跟著成了敢死隊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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