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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四年春末,姑墨早朝上所有大臣如往常一樣三叩首。
“參見天後、天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上首一男一女正是姑墨的二皇——上官爾雅和季熙年。
上官爾雅穿著那身鳳穿牡丹長袍如登基時那般,依舊豔麗多彩。
已登基四年,上官爾雅氣質不減,所有的威嚴都在她的一舉一動中自然流出,冷傲中更添了風輕雲淡的風華。
而一旁的季熙年也是龍袍加身,四年來他對上官爾雅的深情不變。
二皇每天上朝,天聖就一直握著天後的手,他們的一舉一動群臣都是有目共睹的。
後宮中更看得分明,他們甚至沒有彼此紅過臉。
這一對伉儷情深比起他們所做的政績更令人稱頌,無人不羨慕二皇的愛情,以他們的夫妻之道為榜樣。
而在政務上,姑墨二皇不分彼此,攜手協理朝政四年來,改革軍職,重農業,設科考,發展生產,減輕賦稅,鼓勵從商。
一係列的政策使姑墨更加強盛,即使姑墨還是最小的國度,但有九重殿的支持,不僅在姑墨百姓間贏得了民心,而且在四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大內總管太監雨點揚聲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臣有奏。”
兵部尚書側身走出來。
上官爾雅抬手示意他說。
如今的朝堂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自從二皇登基後,朝堂的人幾乎全部大換血。
以前的兵部尚書已經請辭,如今是通過層層選拔上來的是東方大人。
沒錯,就是那位九重殿四大護法之一。
剛開始朝堂上不同意九重殿的人擔任這麽重要的職位,東方就通過自己的實力讓人啞口無言。
東方沉聲道:“啟稟二皇,前方探子回報,戎盧最近有異動,有小股兵力一點點向東進。”
上官爾雅眯起眼睛問:“大概多少人馬?”
“三萬之多。”
朝堂上瞬間炸鍋粥,看來戎盧是要開戰了!
上官爾雅麵色不變地問:“可知道是哪裏?”
姑墨和南梁都在戎盧的東麵,戎盧的目標是誰?
東方回答:“微臣查出是南梁。”
聽到他這麽說,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既然是南梁,那就各掃門前雪,不關他們的事了。
季熙年眉頭一簇,冷哼道:“你們到是異想天開,戎盧進犯南梁,難道我們姑墨就能幸免?”
“之前天後贏得武尊賽的天下令,十年邊境免戰,若戎盧進犯姑墨,則讓天下人不恥,到時候其他三國完全可以聯盟對付戎盧,而且以戎盧的實力未必能吞下南梁這塊大餅。”
眾人聽到中書令戚大人如此分析也覺得對,畢竟戎盧是小國,哪怕三萬人馬也不會是南梁的對手。
可戎盧為何突然要對南梁開戰?
“此話也不能這麽說,也許戎盧的目的就是咱們姑墨。”
這時有人上前,朗朗地否認中書令的話。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對方可是朝堂上為數不多留下的官員之一,也是四年來唯一一個官職沒變化的人。
上官爾雅和季熙年麵無表情地看著立在殿中央的那人。
四年了,吳旗還是太子府詹事,與他同期入朝的人早就加官進爵,唯有他還是那小小的詹事。
按理說吳旗當初是太女黨一派,如今太女登基自然也會得到厚待,可知情人都知道吳旗被打壓定是與當初吳太師發瘋的事有關。
可也有人反駁,吳旗看似不受重視,可他現在擔任的是小太子府裏的詹事之職。
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
正是二皇的信任他才能輔佐小太子。
種種猜測都沒得到吳旗的回應,四年的歲月讓他變得更加沉穩。
中書令戚大人哼道:“那你覺得是如何?”
“姑墨與戎盧的距離最近,他們這次派兵以小股勢力的方式進犯,難保會渾水摸魚,在大家注意南梁時,趁機聲東擊西進攻姑墨!正如戚大人所說南梁是塊大餅,戎盧何故繞過我們先去招惹它?隻有我們放鬆防備的時,才是他們的最佳時機,一旦姑墨淪落他們以此為跳板大舉進犯南梁更是輕而易舉。即使戎盧真的沒打算和姑墨為敵,但他們進軍南梁,到時候姑墨前後受敵夾在他們中間,也早晚會收到牽連!”
吳旗分析的頭頭是道,就連季熙年也讚同地點點頭。
戚大人臉紅脖子粗道:“以吳大人的意思是說無論是不是進犯南梁,都要和戎盧開戰了?”
吳旗道:“是。”
“哼,別說我們沒有三萬兵馬,那班歸雁是什麽樣的能耐,咱們可未必是他的對手。”
吳旗沉著臉道:“戚大人還是莫要妄自菲薄。”
就連東方也忍不住插嘴,“我們可以與南梁聯盟,到時候戎盧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那萬一南梁不與我們聯手呢?”
“戚大人是怕死?還是對二聖的英明沒有自信?”
東方直接扣給中書令一大頂帽子。
戚大人臉色難看地吼道:“你不用挑撥是非,我也隻是想法保守而已,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南梁不與我們聯盟,萬一聯盟又……”
不等他說完,吳旗已經上前一步打斷他,“若所有事都像戚大人這般瞻前顧後,那就什麽也不要做了。”
“你是不顧百姓的安危!”
“正是顧及百姓,要守護家園,才不能讓外人進犯。”
“那戎盧沒有開戰之意,而與南梁結盟,那是勞民傷財。”
“不管戎盧打算與誰開戰,咱們都無法獨善其身!”
吳旗朝著上首作揖,“微臣主戰!”
“微臣複議。”東方接話。
而戚大人冷哼,“微臣反對,請二聖決斷。”
其他反對的文臣也紛紛讚同中書令的話。
上首的季熙年和上官爾雅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他們不插話就是在看熱鬧。
這群人也老大不小了,四年來都改不掉當庭吵架的習慣。
其實這個問題對上官爾雅和季熙年不是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決斷。
就當朝堂上的人正等著二皇的回答,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從側殿搖搖晃晃地跑過來。
隻聽小身影後麵跟著個驚恐萬分的小太監,“主子,那邊不能去啊,您……”
看到所有人都瞧過來,小太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膝行到大殿,“二皇恕罪,奴婢……”
這話說得已經晚了,那小小的身影已經一路小跑到大殿中。
僵硬的氣氛瞬間被那團小身影闖入給打破,大臣們哪裏還記得剛才在爭吵什麽,紛紛屏住呼吸,像是會嚇到對方似的。
上官爾雅抿嘴輕笑,旁邊的季熙年笑著搖頭,兩個人都沒說話。
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過去,隻見小小的人兒有張圓滾滾的包子臉,看得人就想捏一捏,可看到包子那身打扮每個人神色又各異地抽起嘴角。
小人兒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頭上梳著兩團發鬢,一身水綠色抹胸長裙,胳膊上還搭著長長臂紗,不小心就會踩到被絆住。
眼見著就要到吳旗身邊,小人兒還是被絆了一跤,吳旗眼疾手快地彎腰撈住,嚇了一頭冷汗道:“殿下小心。”
小人兒嘟著嘴,委屈地道:“吳詹事。”
軟糯的聲音像是帶著哭腔。
不用對方開口,吳旗也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吳旗目光斜睨向上首,就聽小人兒一臉控訴地指向上首,“母皇又趁著人家睡覺,把我打扮成女孩子了!你要幫我報仇!”
沒錯,這團小包子正是姑墨的太子纓。
之所以沒冠姓,也是因為當初為了冠名之事朝臣們爭論不休,上官爾雅和季熙年索性不加理會。
反正在他們心中都知道纓姓季。
小包子怒氣衝衝地朝著上官爾雅揮了揮粉拳,上官爾雅一臉無辜地輕咳:“既然沒事就散朝吧。”
“天後,那出兵的事……”
有人拉了拉中書令的衣角,低聲勸道:“戚大人不要說了。”
事情已經最明白不過,太子第一個找的人就是吳旗,二皇肯定是支持主戰的。
戚大人恨恨地抿嘴,一旁的人道:“難道戚大人不相信二皇的能力?他們一定不會讓姑墨陷入危險之地。”
這話到是不錯。
中書令也不再糾結。
雨點見沒人再說話,看到上官爾雅使的眼色揚聲道:“退朝。”
吳旗彎腰要抱太子纓,卻被小包子拒絕地搖頭,一本正經道:“我可是男孩子。”
“是微臣思慮不周。”
吳旗作揖,就改為牽著太子纓的手去找二皇。
眾人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不由羨慕嫉妒道:“咱們太子最和吳大人可真是親厚。”
“確實不如此,要知道小太子除了二皇外,隻親近吳大人,他可是誰都不讓碰一下。”
“所以說官位不大怕什麽,是福是禍都未嚐可知呢。”
“以後吳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他們吳家是要出另外一個太師了。”
這些話吳旗隱隱能聽到幾句,麵上卻沒有什麽變化。
千帆過盡,吳旗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男子,經曆了這麽多他更加能了解,對一個國家來說明君最重要。
而現在也證實他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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