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房間裏聽動靜的李薰和季情連忙從房間裏跑出來,可是到了院子裏卻隻有她們二人出來,她們彼此對望了一眼,不由有些奇怪。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沒人?
就在她們疑惑的時候,何助教從廊下走出來冷冷地看著她二人,“你們出來做什麽?”
季情一愣,立即道:“助教,我們聽到有人尖叫,所以……”
“關你們什麽事?”何助教冷哼一聲,“其他人怎麽不出來?偏偏是你倆?是不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李薰嚇得縮了縮脖子,昨夜她就已經受罰,若是再犯錯誤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何助教,我們也是關心別人才心急如此,難道你剛才沒聽到有人尖叫嗎?”李薰看了眼上官爾雅緊閉的房間門,“好像是從上官爾雅那屋傳出來的!”
李薰帶著試探的語氣詢問。
何助教自然也聽到那尖叫才會出來,隻是沒想到季情和李薰動作這麽快。
她到是覺得不像是從上官爾雅的房間裏傳出來的。
“何助教,您還是去查看查看吧,萬一有誰在屋裏出事了怎麽辦?”季情也慫恿道。
“其他院子也沒像你們這麽事多,我就把所有人都找出來看看,到底是誰裝神弄鬼!”
何助教哼了聲,依次去敲門,“所有人都到院子裏集合!”
這時,大家才敢開門走出房間,其實大家都聽到尖叫的聲音,隻不過都牢記著何助教的話呢,誰敢私下亂跑出來。
最後一個走出來的上官爾雅穿著得體,一點也沒有驚慌的表情。
何助教掃視了眾人,沉聲問道:“剛才是誰在尖叫?”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搖頭表示不是自己。
季情指著上官爾雅道:“是你吧!就別裝了!要是遇到了什麽麻煩還是說出來吧,何助教會幫你的。”
上官爾雅一臉茫然,“我都已經睡下了,根本沒聽到什麽動靜!發生了什麽事?”
李薰不信,徑自對何助教道:“那聲音就是咱們院子裏的,怎麽可能都說沒事?還是請何助教挨個房間看一看吧,若不是她們,那極有可能是藏了什麽人進來!”
何助教也想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隨即點點頭,“現在說還來得及!等下查出來大家麵上都不好看!那可就不是受罰這麽簡單了!”
可是還是沒人肯承認。
“好,那我就挨個房間看看了!”
何助教從左手邊的第一間房率先進去,李薰和季情得意地衝上官爾雅揚起嘴角,等下查到她的房間有她好看的!
上官爾雅打著哈欠跟在眾人的後麵,就聽有人笑道:“姐姐今日睡得還真是早啊。”
“妹妹這兩日表現的也是中規中矩,你不和我說話我都忘記你這麽個人了。”
上官爾雅笑看著雲珠,她說的是實話,這兩天上官雲珠實在太安靜了,一點也不像她的個性。
既然上官雲珠求了葉姨娘來武修院,就必定有目的!
她現在沒有行動,並不代表沒有包藏禍心!
“姐姐,你是知道的,我一向都很不起眼,你不用掛念我,還是顧好自己吧,不說整個武修院,就是這院子裏的人都把你視為眼中釘呢!”
上官爾雅根本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賤人!
上官雲珠的笑容裏帶著惡毒的意味,所以對付上官爾雅,哪裏需要自己動手!
上官爾雅淡笑:“但願妹妹能做到置身事外,那也是我的福氣呢。”
上官雲珠的笑容停滯,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上官爾雅根本是諷刺自己不是好人!
對,她上官雲珠就不是好人!
可是上官爾雅也絕對善良不到哪裏去!
就說今晚這事從始至終都透著古怪,李薰和季情的陰謀明顯是衝著上官爾雅去的,她到要看看最後到底是誰吃虧!
上官雲珠不動聲色地告誡自己要冷靜,她來武修院還有更重要的目的,決不能被上官爾雅破壞了。
何助教把所有的屋子都查了一遍,最後到了上官爾雅的那間也沒查出什麽問題。
李薰不可思議地看著上官爾雅幹淨的床榻,驚呼出口,“怎麽可能!”
何助教看著她和季情的表情,不由想明白了什麽,轉過頭冷冷地看向身後的人,“那聲尖叫根本是你們兩個弄的把戲吧?目的就是想讓我查所有人的房間,你們到底還做了什麽?”
季情瞪了李薰一眼,真是沉不住氣,然後道:“那一點也不像我們的聲音,我們是以為其他人才出來查看的,何助教別冤枉我們。”
畢竟無憑無據,何助教也抓不到把柄,隻能把所有人又告誡一番,“我說最後一次,你們不要再搞鬼,不然全都給我滾回家!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都給我回屋睡覺!”
季情不情願地盯著上官爾雅的睡眼朦朧,她真的沒發現什麽?還是說已經發現了那東西然後悄悄處理了?
可是就算處理了,也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跡吧?
真是奇怪。
季情和李薰滿腹心事地回到房間,各自坐在自己的床沿上歎氣。
“那個上官爾雅真是不好對付!”李薰咬牙切齒。
“是不是你那些蟲子都跑了?”季情問。
“不可能的,那蟲子是我從家帶來都養得飽飽的,隻會鑽人肉,不然它們不會動。”
李薰暗自歎氣,那可是她的秘密武器就這麽沒了!
季情撇撇嘴,“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對付上官爾雅!我們先睡吧。”
她脫下鞋就鑽進被窩,李薰也很快地上了床,又是幾乎同時,兩個人同時尖叫——
“啊!”
“啊——”
一直在外間守著的丫鬟聽到聲音連忙進來查看,“小姐、郡主怎麽了?”
“這床怎麽是濕的?”
季情跳起來就給了自己的丫鬟一巴掌,“你們怎麽照看的房間?”
兩個小丫鬟委屈得不行,“之前都是好好的啊……”
現在整個床都濕了根本沒法睡人,武修院就發了一套被子,難道讓她們睡外間下人的小床?
屋外的何助教立即拍門,“你們倆人明日就回家吧!”
“不不……”李薰慌亂道:“是……是有個老鼠,我們立即就睡!”
何助教哼了聲,“連老鼠都怕還留下來幹嘛!”
“沒事了,我們已經把老鼠打死了!請何助教放心!”
季情又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丫鬟,她和李薰心照不宣地來到外間,縮在下人的小床上睡覺。
而她們的小丫鬟則睡在地上。
此時秋意已濃,睡在外間都能感覺到門縫裏吹進來的冷風,更不要說下人的被子單薄,她們又沒多餘的衣服和被子,隻能受冷挨凍心裏咒罵著上官爾雅!
一定是上官爾雅做的,除了她沒別人!
簡直是好惡毒的心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還讓她們有苦難言!
李薰躺在狹小的床上,想到公府的落敗,自己被所有人嘲諷,現在還淪落至此,委屈不由湧上心頭,不停地掉眼淚。
她一定要自強才能不被欺負!
到時候她會把所有的委屈都還給那些害自己的!
而季情更是恨得牙癢癢,她從小到大除了王妃給自己臉色看,還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這一切還都是拜上官爾雅所賜,居然還覬覦她的寧世子,現在又來陷害自己,她早晚會把今日所受的屈辱討回來!
夜漸漸深了,上官爾雅從房梁上縱身一躍到了房頂,輕功施展悄無聲息地路過眾人的寢室,隻是到了上官雲珠的房間時,她掀開一片瓦礫,向裏麵看了眼,眾人的床榻都在窗邊,借著月光還能看清。
她不由冷笑了聲,上官雲珠果然不在房間裏。
然而現在還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上官爾雅始終惦記著季熙年,她總覺得今日他裝病太過逼真,讓她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上官爾雅放下所有雜念,縱身飛向正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季熙年的房間被安排得很巧妙,在所有人的視覺死角內,不被任何人打擾。
她正思慮應該從哪進入房間,房間突然被人從裏打開,上官爾雅還來不及看清對方,隻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就被對方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
那男子在她耳邊輕輕歎道:“我等你很久了。”
上官爾雅拚命告訴自己要掙紮,去推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她的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地沉溺了。
終究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所有的思念在這個擁抱正化為了汪洋大海,席卷了最後尚存的理智。
在自己擔心季熙年的那刻起,她就應該意識到愛情來了。
“你……”
“噓。”
季熙年壞壞地在上官爾雅的耳邊吹起,熱烘烘的,讓她的心底泛起了無數的泡泡。
咕咚咕咚的,把她的心點燃、沸騰!
季熙年沙啞的聲音回蕩在上官爾雅的耳邊,“就讓我這麽抱著你。”
時間好似在那個擁抱中停止,世上隻有這一男一女,一樣節奏的心跳。
他們彼此都希望永久停在這一刻,沒有人打擾,隻有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