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上官爾雅隻是翻了個身,到是子涵一個激靈坐起來,目光冷冷地看向門外。
“隨她去。”上官爾雅懶懶道。
她現在隻想睡覺!
有瘋狗就讓她隨便叫就是!
真是好久不鍛煉了跑個三十圈就已經累得不行,真是作孽呀!
看來以後她每日早起要鍛煉身體了,不過想到好幾日都沒有季熙年的消息,哪怕她身體很累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
要不然剛才鼓聲剛響起來,她為何能那麽快地跑出去?
當時上官爾雅根本就沒脫衣服睡覺,隻是想著也許季熙年會來,可是……那人還是沒來。
自從那日季熙年回去,她就開始按照他留下的方法練習易容,雖然能簡單糊弄人,但還是不能完全得到精髓,總覺得無法做到季熙年易容那般真實。
可是她就再也沒等到季熙年來,外界也總在傳皇太孫病重的消息。
真的發病了?
上官爾雅越想越無法入睡,索性坐起來去翻書,子涵立即起身給她穿鞋。
“小姐可是出去理論?”
“理論什麽?”上官爾雅一愣,這才聽見外麵的瘋狗還在叫囂。
她笑了笑,“有人會教訓她,不用我們費神。”
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叫罵之人正是李薰。
“上官爾雅你是不是縮頭烏龜!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那你到是出來啊!”
李薰越罵越生氣,“憑什麽我們多跑十圈,你也應該受罰!根本是你不對!”
子涵聽不下去了,怒道:“小姐,她簡直是不講理。”
“你都說她不講理了,出去也沒辦法。”
上官爾雅點了燭火起身翻看醫書,她現在應該根據病症查出季熙年中了什麽毒。
一旁的子涵站在見她看得都是毒藥醫理,一臉不可思議道:“小姐要學毒嗎?”
“不,是找解藥。”
“是什麽毒?”
上官爾雅抬頭看她,“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解百毒?”
子涵愣了下,然後搖搖頭,“奴婢從來沒聽過,世上應該沒有這種東西。”
“我想也是,就算是中毒也要對症下藥吧……”
上官爾雅喃喃自語著。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聲暴喝,“你們這是做什麽?”
屋裏的子涵見上官爾雅一點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就知道大小姐是早就料到了。
李薰見到何助教來了,立即告狀道:“助教,上官爾雅不熄燈休息。”
何助教看了一眼上官爾雅的寢室,冷笑道:“那關你什麽事?你在這裏叫囂什麽?”
“我……”李薰見告狀不成,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其他的庶女見狀想跑,何助教喝斥住,“誰都不許離開!我看你們跑完圈還是不累啊,現在立即上場再跑十圈給我回來,我看你們有沒有力氣大呼小叫!”
“憑什麽!”李薰不服,“那上官爾雅也該受罰才是,她可比我們早回來可是到現在還不睡!”
忽然,何助教身後的房門打開,眾人就看到上官爾雅打著哈欠站在門口,“是本已經睡下了,卻被李小姐吵醒!”
“既然醒了為什麽不開門見人?”李薰挑釁道。
“為什麽要見你?”上官爾雅一臉不解。
李薰氣得咬牙切齒,“你個縮頭烏龜是不是沒臉見人啊,居然這麽被人說都沒反應!”
“那李小姐就是承認挑釁在先了?”上官爾雅看她,“那何助教罰你也不冤,隻是可憐你連累了其他人。”
其他的庶女也一臉不忿,早知道就不蹚渾水了。
“我們所有人都被你連累了,你還在這裏睡大覺!”李薰就是不服氣,“你難道不知道互助友愛嗎?你自己一個人受罰就是了,為什麽故意跑到前麵讓我們都受罰!”
“李小姐這話是什麽道理?難道犧牲自己成全你們就是偉大?若是那樣你們真的能領情?更何況我們既非親非故又沒交情,為什麽要讓著你?若李小姐是我的話,就會如你自己所說犧牲自己?”
上官爾雅的臉冷下來,“你要是覺得院首說得不對,自應當向他理論!我跑在前麵是憑著真本事,若你認為憑著大嗓門就是高人一頭,我是不介意你在這裏亂吠,但是牽連了其他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把武修院的規矩置於何地!”
她的話擲地有聲,敲打在每個人的心尖上,讓眾人啞口無言,連何助教都讚賞地點點頭。
是這麽個道理。
不過何助教故意來得晚了,卻是接了院首下的一道命令,她刻意板起臉來,“李薰你若是不滿要麽立即離開武修院,要麽就和你連累的人去跑十圈!”
李薰氣得磨牙,但是她不能離開武修院,因為那關乎自己的前途。
她狠狠地瞪著上官爾雅,“那她呢!為什麽不罰她?”
上官爾雅想說自己何錯之有?但是一轉頭看到何助教眼底閃過的異樣,心裏立即明白,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不等何助教開口,上官爾雅徑自道:“我違反規矩沒有熄燈就寢願意受罰,隻不過希望李小姐明白願賭服輸的道理,想贏是上進,但並不是靠嗓門大就能贏的。”
何助教頗為意外,隨即明白上官爾雅的用意,她是以身作則來擊碎其他人的不服氣。
“好!那你就多跑二十圈。”何助教轉過頭,冷眼看著李薰,“現在她和你們跑得一樣多,你們可還有什麽不滿?但是你們要記住你們多跑是咎由自取,上官爾雅是不想讓你們亂嚼舌根!做事做人要多動動腦子,別以為這是你們自己家的後宅,不要玩些陰謀詭計,誰下次要是不服,直接給我滾!”
何助教的氣勢和院首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眾人都嚇呆了。
緊接著又是一聲怒吼,“都給我滾去跑圈!”
這下子真的沒有人再敢廢話了,連一點怨氣都煙消雲散,既然上官爾雅能跑,她們為何不能!
夜幕蕭蕭,武修院很快又陷入安靜之中。
然而天還沒亮,上官爾雅又起身出去鍛煉,子涵心疼地不得了,“小姐,你昨晚剛跑了五十圈,你先休息休息。”
她看得出來小姐很累,腿也會酸痛。
“再不鍛煉就真的撐不過去了。”上官爾雅安撫她,“放心熬過最初的幾天就會好。”
子涵不滿,“可是他們分明是針對您,太過分了。”
上官爾雅笑笑,“或許是另一種鍛煉,也沒什麽不好,比起後宅的陰謀詭計,至少他們都是明著來的不是嗎?”
子涵越發佩服大小姐的樂觀,隻能點點頭,“那我去打水等小姐回來。”
剛過卯時,上官爾雅就獨自一人去了大場地跑步,副院的少女們都還沉浸在睡夢之中,想到她們昨天累得跟死狗一樣回去倒頭就睡,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她就不禁好笑。
上官爾雅猜到肯定也有人上進,但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誰知李奇比她還早。
她無所謂地自己跑步,李奇見到她也不發一言,彼此誰也不打擾。
不多時,天邊露出朝霞,江家的兄妹相約跑到大場地,看到上官爾雅和李奇兩個人都在,一起上前打招呼,“郡主。”
上官爾雅衝他二人點點頭,江洛少不好過多交談,隻徑自跑開。
江玉染則與上官爾雅齊頭,笑道:“郡主這麽早。”
“彼此彼此。”上官爾雅並不和江玉染熱絡,之前宮宴的事她還記憶猶新。
本以為能和江玉染至少不用敵對,但有些人天生就喜歡奮戰,江家兄妹倆就是典型的例子。
“郡主你有沒有發現院首給你故意樹敵?”江玉染笑問。
上官爾雅吃驚地看她,“有嗎?我並不這麽認為。”
“那我可要提醒郡主一句了,經過昨夜一事,不少人可是記恨上你了。”
上官爾雅邪惡地笑起來,“包括你嗎?”
江玉染一愣,反應過來才笑道:“郡主真會說笑。”
“和你學的,剛才你的笑話也很有意思。”上官爾雅漸漸停下來,“我已經累了,江小姐繼續跑吧。”
看來江玉染敵對自己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也實在無法喜歡對方的綿裏藏針。
秋意漸涼,上官爾雅還是跑出了一身汗,她轉身欲走,李奇忽然跑了過來,麵無表情道:“昨夜家妹的事希望你別放在心上,我代她向你道歉。”
看來李薰挑釁的事已經全武修院都知道了。
“我想你不該隻為這一件事道歉。”上官爾雅目光清冷地看他,“難為你能為李小姐著想,不過你卻想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被人利用!”
李奇的臉色頓變,有些慌張又有些懊惱,他抿了抿嘴終究是一言不發地離開。
想到昨日進學院時之桃表妹的無情,他的心就一陣陣發涼,真的被利用了嗎?
到了辰時上官爾雅先回房間洗漱完,然後獨自去了公廚。
早膳隻有一碗稀粥和兩個玉米饅頭,可是這一次四周沒有抱怨,因為他們看得出隻要敢多說一句話,連這些都不給吃。
上官爾雅到是無所謂,一進屋就被藍阿玖招呼到身邊坐下,笑道:“聽子涵說姐姐一大早就去晨練了?以後姐姐也叫上我好不好!”
“好啊!”上官爾雅點點頭。
藍阿玖正高興地手舞足蹈,卻忽然停下來,看到何助教領了個陌生的男子進來。
“咦?那是誰?”
上官爾雅抬頭望去,隻見那人背著門口的霞光緩緩走進,一身普通裝束,然而卻已經讓她心如擂鼓地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