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寧磊的腦袋上又被放上一個新的蘋果,他聽到寧塵君說怕血,心都涼了大半,他也怕血好不好!
剛才皇太孫沒有射中自己那說明是人家技術好,而且他總覺得那箭頭就在腦袋上麵,隻要他動一分就會擦破頭皮,現在輪到寧塵君肯定不會那麽走運了,誰不知道這家夥是個病秧子軟腳蝦,這家夥居然還蒙著眼,若是一個差池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寧磊隻能可憐巴巴地向父親求助,然而寧世友那邊被王老太君拉著不敢說話,他心裏再次認命地祈求上天再次躲過這一劫……
寧塵君拉滿弓箭,停頓了片刻才張開手指,倏然射向對麵,可是那箭矢卻不是衝著頭頂上的蘋果,而是擦著寧磊的臉頰直直地釘在了他的耳垂之下,隻要再偏一分就會破相!
寧磊嚇得連哆嗦都不敢了,冷汗卻從額頭上滑落,他拚命咬著牙不敢發出一聲,生怕自己一動就會劃花他的臉。
寧塵君摘下眼罩,可惜地歎了口氣,又衝著上官爾雅的方向笑了笑,“失誤,射偏了。”
皇上早就發現寧塵君總是看向上官爾雅,眸中不由多了幾分探究,卻爽朗地笑道:“不礙的,朕瞧你弟弟這次沒有害怕,還是不錯的。”
上官爾雅知道皇上這話分明是諷刺寧磊,不由抿嘴莞爾。
寧磊早就怕得要死了,隻不過是故作鎮定,他現在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哆嗦身上就多一道鮮血淋淋的口子。
接著就是江洛少,提弓,射箭,嗖——
“哎,失誤,射偏了。”
江洛少貌似遺憾地歎息,那支箭羽毛直接把寧磊肩膀上的衣料射出了個洞,寧磊現在看起來就好像被釘在了木板上,全然動彈不得。
這個……難道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上官爾雅挑挑眉,剛才江洛少的準度可是第一,哪怕他也是蒙著眼睛,也不至於那麽“巧合”地不偏不倚射在寧磊的肩膀上!
這不僅不是失誤,而且恰恰相反,分明是準到極點!
寧磊現在都已經嚇哭了,腹部已經積攢了不少尿意,他知道自己又嚇得要失禁,但絕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人。
下一個陳碩也不甘示弱,蒙著眼在寧磊另一個肩膀射了一箭。
等元墨梟、金泉、季風、衛安射完,都紛紛說了句:“失誤了。”
此時寧磊的褲腿,鞋子上都被紮出了洞,麵色如紙,冷汗濕了一身,他已經意識到這些人根本不是來比拚,分明是來羞辱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官爾雅造成的!
他恨,恨透了上官爾雅。
那個賤人……她不得好死!
輪到李奇出場的時候,寧磊的呼吸更是一滯,心知自己剛才羞辱他,李奇肯定要報仇!
寧磊的嘴巴被堵住隻能唔唔地叫著,寧世友連忙上前給他拿下來,他立即大喊:“不讓李奇射箭,他不懷好意!”
李奇見寧磊實在不配合,隻好聳聳肩,“既然寧少爺怕了,我這一箭射不射中又有什麽關係。”
他嘲諷一笑,看了眼有些半死不活的寧磊,“寧公子真是我們男子的恥辱。”
寧磊早已不在乎言語的羞辱,隻要能脫離苦海比什麽都重要!
誰知季蒼子忽然冷冷道:“那最後一箭就由我來吧!”
上官爾雅微蹙起眉頭,之前的男子射箭是為了羞辱寧磊不假,可是以季蒼子如此陰險的性格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一旁的季熙年看出上官爾雅的憂慮,低聲道:“就讓他去,在皇爺麵前他還不敢那麽放肆。”
“我到是覺得他喪心病狂到什麽都做得出來。”上官爾雅哼了聲。
“你還挺了解他。”季熙年有些不滿。
上官爾雅看他,“是參悟透他這種類型的人,陰險毒辣。”
說話間,季蒼子已經不假思索地把箭射了出去,迅猛飛速,直朝著寧磊的下檔。
“這是斷了寧磊的命根呢。”季熙年砸了砸嘴,不免喃喃道:“我怎麽沒想到?”
“想到什麽?”上官爾雅不解。
季熙年不語,深深地看了上官爾雅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隻要寧磊敢娶上官爾雅,就沒有好果子吃。
上官爾雅無語,最終還是扛不住季熙年那熾烈的目光,漠然道:“我不會嫁給他的。”
“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他的。”季熙年很強勢。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很霸道?”
季熙年配合地點點頭,“知道,不過我連自己看上的女子都不能保護,還有什麽臉活著?”
好吧,連表白都那麽霸道。
上官爾雅不再理他,轉開視線就看到寧磊早就嚇得渾身掙紮,他剛才是嚇怕了不敢亂動,可是現在那箭矢明擺著是要斷他命根,他怎麽可能還忍得下去。
隻是這一動不要緊,剛才離他肌膚隻差一分的尖銳箭矢,頓時劃破了他的臉,割破了他的肩膀、四肢、大腿,疼得他更是哇哇大叫。
皇上把幾個人故意羞辱寧磊看在眼裏,終於明白過來他們是為了什麽,然而他意外的是什麽時候長生的大孫女居然有了這樣的魅力?
當季蒼子那一箭正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他的大腿根時,寧磊猛地嗷嚎了聲,“我的命根……命根……疼疼……”
季蒼子這才把眼罩扯下來,嘖了聲,冷著臉道:“你亂動什麽?不然也不會傷到你了。”
“父親,救我,快來人啊……”
寧磊哪裏肯聽得進去,他的身上已經遍布了無數的傷口。
可是大家都知道那根本是他自己造成的,之前那些人都沒射中他,誰讓他亂動!
寧世友立即上前和宮人七手八腳地把繩子解下來,他看到寧磊這樣心疼得不行,連忙安撫道:“磊子別怕,父親給你傳禦醫。”
“他們……他們都是故意的。”寧磊哭得滿地打滾,還不忘告狀。
聽到寧磊這麽說寧世友自己也覺得,不說其他人,就是季蒼子最後一箭,明擺著就是要對磊子不利。
寧世友怒瞪了眼季蒼子,“蒼郡王,你什麽意思!”
季蒼子冷冷道:“輔國公,你家庶子玩不起就別出來丟人現眼,文不行武也不行,就這樣還想娶武尊賽魁首,這一世都會讓人貽笑大方!”
他就是要把這婚事給攪黃了!
就算那一箭沒有射中重要部位,他也擔保寧磊能嚇得不舉,這輩子都別想做個真正的男人!
寧世友氣憤地臉都綠了,口不擇言道:“我兒子再不好,又怎麽樣!上官大小姐再好,還不是要嫁到我們公府上!連皇上都沒說什麽,蒼郡王急什麽?”
他一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王老太君也麵色一凜,急忙跪下,“請皇上恕罪。”
皇上沉冷地看著寧世友,“嗬嗬。”
然後又側過臉衝著上官樂夫婦也嗬嗬了下,隻這兩聲嘲諷的笑就足以嚇得兩家人心驚膽戰,摸不清皇上是什麽心意。
皇上看也不看他們,隻衝著上官爾雅擺擺手,笑道:“爾雅陪朕去乘風台下棋,你們自己隨意吧。”
眾人紛紛愣住,江皇後要讓人跟著去,皇上沉聲喝斥,“誰也別跟來,少給朕添堵,小心朕吐血給你們看。”
皇上身子不好,動不動就吐血,這一招誰不怕!
臨走前上官爾雅看了眼季熙年,彼此目光清澄,心照不宣。
江皇後沒法子,隻好行禮相送。
等皇上與上官爾雅離去,王老太君請罪先領著自家人回府,她就是再不心疼寧磊,也不能不顧及自己兒子的感受,江皇後應允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等他們走後,大殿擺宴,江皇後把季熙年招呼過來,慈祥地笑道:“年兒,這是你的江表妹。”
江玉染換了身粉紅色的宮裝,頭戴步搖,環佩叮咚,大家風範行禮,“見過皇太孫殿下。”
“哦,皇奶奶我們早已經見過了。”
季熙年心不在焉地應了聲,然後笑道:“皇奶奶,孫兒還有事,等下回來給您請安。”
江皇後還沒開口說話,季熙年就迫不及待地離開。
“他有什麽事這麽著急?”
江皇後本來是喃喃自語,江玉染忽然不經意地笑歎了句,“應該是為了上官大小姐吧,之前武尊賽時殿下就很在意她呢,今天看來……好像更是如此。”
“是嗎?”江皇後銳利地瞪起眼。
“其實說來也怪,也不知什麽原因,這上官大小姐就是與旁人不同,皇爺對她另眼相看,就連今日幾個貴族子弟那般羞辱寧磊,還不是因為上官大小姐的關係……”
江皇後知道江玉染有些憤憤不平,可是她說的也確實是事實,畢竟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裏!
“那個狐媚子……”江皇後恨恨地冷笑,“和她祖母當年一樣,就知道到處勾人!”
江玉染隻做沒聽到皇後的話,垂首淺淺地笑著……
坐在角落裏的上官之桃看到皇太孫離開,偷偷跟上前去,誰知剛轉出門就被人堵在角落裏。
對方帶著急切的聲音喊住她,“表妹,你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