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熙年正慵懶地撐了隻胳膊打瞌睡,聽到妹妹問自己話,這才噙笑張眼,數不盡的風華落下,又折煞了不知多少女子的芳心。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原來沒參加比賽也是有這等好處的。
季梅朵對答案失去了興致,不等季熙年回答,徑自就轉過頭看向比賽場上,就見最末端的女子賽場上,那身勁裝的女子像是極為害怕地朝對麵的人撲了過去,眼看著那抹綠飄帶要抽在她的臉上,她剛要驚呼,誰知那女子在眨眼之瞬卻錯身而過,好似不小心踩了什麽,綠飄帶沒飛起來,卻把它的主人摔出個狗啃屎!
直接出局!
包括季梅朵在內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張大了嘴巴,場上有那麽一瞬的靜默,又忽然掌聲雷動。
太不可思議了!
一招製勝!
可是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呢?
眾人不禁議論紛紛,場上比賽的人大家都有所了解,更不要說已經參加過比賽的上官雲珠,他們正好奇上官雲珠沒用兵器難道是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誰知道,這比賽才剛開始,就淘汰了對手!
而且對手還是女子排行榜上前三名的有力爭奪者。
就連王老太君也吃驚地眨了眨眼,不可思議地問寧塵君,“那個可是……”
寧塵君笑笑:“沒錯,是祖母心中所猜的那位。”
王老太君冷哼,“恭王府又出幺蛾子!”
離得最近的官員紛紛向恭王夫妻倆道賀,曆屆以來,從沒見過個人賽這麽快就晉級的,上官樂和李氏臉上笑著的表情有些僵硬。
更不要說真正的上官雲珠早已怒氣滔天!
按理說聽到別人讚美自己,上官雲珠應該高興,可是隻有她知道那場上裝懦弱,耍心機的人根本是上官爾雅!
她不介意上官爾雅輸,但是她介意自己的姐姐贏!
即使贏了也不覺得光彩!
上官之桃把一切看在眼底,轉過頭笑著問道:“熙年哥哥還沒說,你覺得女子賽誰會贏?”
季熙年看也不看她一眼,很是隨意地掃了幾眼場上的比賽,又很是隨便地抬手,上官之桃就見他正指著的是——上官爾雅!
“嗬嗬。”上官之桃很好的掩飾住恨意,抿嘴輕笑,“借熙年哥哥吉言,希望她有好運氣。”
季熙年半垂著眼,根本不耐搭理她的樣子,上官之桃的手死死得握成一團,直勾勾地盯著場上的那人,這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麵。
而場上的議論焦點上官爾雅,正一臉抱歉地對趴在地上的上官凝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凝想破口大罵,但還是顧及風度地大喊:“我不服,我要再來一次。”
上官爾雅聳聳肩,“好啊,剛才我也沒準備好。”
上官凝氣得差點吐血半升,沒準備都能贏,她更是惱怒,“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一旁的裁判對上官凝無視自己的判決很不樂意意,“上官凝你已經輸了,你是不是不服我的判決?”
眾人看到上官凝輸不起的樣子紛紛表示不恥。
其實上官凝摔得不是很重,她一直坐在地上不起,根本是不相信輸了的事實!
怎麽可能隻用一招就出局了!
不對,對方根本就沒出招!
她還是用絕招發起攻勢,明明看著對方又怕又驚地躲閃,怎麽就到了自己身後,還踩了她的衣服!
上官凝一臉悔恨得捶地,絕對是這身衣服的錯!
上官爾雅也很無奈,“既然如此,堂妹承讓了。”
“你等著!”上官凝見她要走,猛地坐起來,指著她的後背大喊:“今日我輸了,明日的團隊賽,我們一決勝負!”
“隨時奉陪。”
上官爾雅不回頭地揮揮手,全然不在意四周投射過來的目光,徑自走到休息區,青微笑開了花得迎上來,“大小姐簡直太厲害了,你是史上淘汰對手最快的人。”
上官爾雅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我要做的不是重寫曆史,而是不斷的刷新紀錄。”
本來嘛,贏一個花枝招展的丫頭根本不需要用太多的腦筋,有什麽可驕傲。
一招製勝確實令人不可思議,也給場上的其他選手造成了不少心理壓力,可是大多數的人還是認為她根本就是運氣好罷了。
隻有真正的高手才能一眼看出上官爾雅的那招分明快到眨眼即逝!
坐在秦王陣營裏的元墨梟,桀驁地側首道:“殿下,那女子有些奇怪。”
早在最開始他就一眼認出那女子就是那日罵自己狗腿之人,沒想到她居然會在場上!
“她不是上官雲珠。”季蒼子冷冷一笑,“她是恭王府的廢物大小姐,上官爾雅!”
元墨梟麵露陰鶩,忍不住低聲道:“那她豈不是欺君?要不要……”
揭穿她?
想到那日上官爾雅對自己的辱罵,到現在他還憋著一口氣。
怎麽會有這麽膽大的女子,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揭開自己的傷疤!
狗腿嗎?沒錯,他就是狗腿!
要知道世上之人都有各自的無奈,他不對季蒼子狗腿,如何在質子的生涯中苟活!
季蒼子笑著搖了搖頭,“不,且看她能耍出什麽花樣來,就和看猴戲一樣,我覺得很有意思!”
他的話永遠那麽的滲人涼薄!
元墨梟漠然,他想輪不到自己出手,一定會有人收拾那個女子。
※※※
第一輪比賽很快過去,女子賽中決出的六名勝者分別是:輔國公庶女寧彩雲、奉恩公嫡孫女李薰,江閣老嫡長孫女江玉染、永康侯庶出孫女藍阿玖、丞相之女陳寶茹,以及替妹上場的恭王府上官爾雅。
六強之中江玉染、陳寶茹和藍阿玖都是第一次參賽的黑馬,賽點實在多多!
更不要說這六強分別代表了如今南梁前朝的格局,一方是以江閣老為首支持皇後的***,另一方則支持丞相妹妹陳貴妃之子秦王殿下,而奉恩公之女淑妃隻有一女所出,選擇了秦王一派,輔國公和永康侯則是中立。
至於恭王府在外人眼裏並沒有站隊,隻有上官爾雅知道上一世恭王府是幫助秦王登基的重要力量!
每場結束後都有半個時辰的休息,無論是台上的觀眾還是台下的比賽者都會提供茶水和甜品果腹。
李薰走過來時,正看到上官爾雅和小丫鬟兩個人嬉笑著吃瓜子,她不禁輕蔑道:“別以為贏了一場就有恃無恐,誰不知道你剛才不過是走運罷了。”
上官爾雅眼皮都不抬,笑道:“不然,李小姐也走運一次讓我們開開眼?”
“哼!”李薰見不得上官爾雅那態度,隻把她當做上官雲珠不屑自己,惱怒道:“上官雲珠,你贏了一次不代表接下來還會贏,下一場可是丞相府的陳小姐,我看你還敢不敢贏!”
“也祝李小姐好運。”
李薰走後,上官爾雅一臉若有所思地張開手中的紙條,上麵寫著是:下一場輸!
青微跺了跺腳,“這些人什麽意思!一個兩個都讓小姐輸!”
那張紙條是恭王妃派人送來的,意思最明白不過,這是要讓她必須輸給陳寶茹。
原因無他,陳寶茹的親姑姑就是皇上的陳貴妃,也是秦王的母妃!
輸才是一個陣營的做法。
可她為什麽要輸給陳家之人?
上官爾雅笑問:“他們想讓誰輸?”
青微有片刻怔忪,忽然笑眯眯地轉了轉眼珠子,“對啊,這分明是對二小姐說的!”
上官爾雅把紙條撕碎,“那就讓二小姐輸去,關咱們什麽事。”
青微喜滋滋地為上官爾雅綁上額頭上的絲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小姐一定要綁這個,但是全場隻有她一人頭係絲帶別提多氣派了!
她家小姐就是獨一無二的。
隻是她全然沒發現上官爾雅的注意力已經在看台上的某一個點,雖然在台上看比賽一清二楚,但從休息區看過去卻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然而上官爾雅就那麽直勾勾地迎著季蒼子打量的視線,隔著雖遠,他們都彼此看出對方的冷意。
隻要和季蒼子有關的一切事,她都不會妥協半分!
贏不是目的,她要摧毀的是他的未來!
季蒼子從來都是孤傲冷酷的,對旁人不假顏色,膽小的女子見了他都會害怕,唯獨這個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現出對自己的不屑與倨傲,開始他以為她是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所以很不以為然地同樣還以敵意,因為女子無論多美,隻要是廢物就不值得憐惜,可即便如此,仍舊沒嚇退她。
若這是上官爾雅的把戲,那麽可以恭喜她,這招成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向來隻對有用處的東西感興趣,而上官爾雅的特別之處遠比他想象中的多。
上官爾雅就是能看清楚季蒼子臉上細微的變化,這個男人真是自大狂妄。
就在她側目時,一個黑暗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不知何時季熙年飄然而至到她的麵前,立即引來陣陣驚呼,他就如同從畫中走出,華服錦繡,墨發垂落在耳邊,帶著七分疏狂三分冰涼,連睫毛都染上不怒自威的寒涼。
他在眾目睽睽下神情專注地看著上官爾雅,說道:“上官小姐,我剛下注買你贏,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眾人都鬆了口氣,以為皇太孫突然跑到上官小姐麵前要幹嘛呢!
原來是說這事!
說完,季熙年又當著眾人的麵飛回到座位上,麵上平靜地讓眾人覺得做了一場夢。
可是上官爾雅卻一直隱忍著嘴角的抽搐,這家夥擺著臭臉給誰看呢?
真拿自己當神仙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他這麽牛氣熏天,太子妃娘娘知道嗎?
然而一旁的青微卻是擦了把冷汗,皇太孫那臉色黑得嚇人,不由嘀咕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太孫吃醋了呢!”
隻這一句,上官爾雅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