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為期三天的武尊賽拉開序幕。
每年武尊比賽的地點都不相同,今次在京都近郊的獅嶺舉行,那裏地處山丘比賽適宜,四周有專門的觀賞區,按照官階的不同劃分,而普通百姓則可以通過購票來進場觀看,實在無法進場就有人跑到遠處眺望。
馬車上,上官爾雅透過車簾向外望去,從街頭到街尾密密麻麻的全是馬車,另一側的老百姓也是人擠人的往前行,道路兩旁有禁衛軍嚴加保護。
今日王府三輛馬車,王爺王妃共乘,因為上官雲珠有傷便和郡主一輛,輪到上官爾雅的時候不過是個破舊不堪的小馬車。
青微氣惱萬分,“小姐,等下你讓這些人瞧瞧自己的真本事,看誰以後還敢怠慢你!”
上官爾雅笑著斜睨她,“說吧,你偷偷買了多少莊家贏!”
“小姐!”青微被猜中心思的滿臉通紅,“人家明明是為了支持你!”
上官爾雅樂不可支地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一定不會把你的嫁妝本給輸了!”
她的笑聲實在很大,前麵的馬車都聽得一清二楚,上官雲珠不由冷哼,“等下有她哭的時候!”
上官之桃卻靠在車裏閉目養神,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
她心裏卻想著四個字:樂極生悲。
就連車外的百姓聽到那爽朗的笑聲都紛紛猜測,比賽第一天是個人賽,恭王府隻有上官二小姐參加,難道她有必勝的把握?
有機靈的路人立即跑去賭坊去下注買上官雲珠贏!
好不容易進了場,上官爾雅發現裏麵則是另外一片天地,不同於場外的擁擠,觀賞區建在山丘的製高點,從上往下看幾個場地盡收眼底。
而恭王府作為唯一的異姓王,被安排皇族的左側,右側是秦王府的位置,接下來是江閣老為首的文官區域,他們這側則是兩個公府等武官區域。
眾人前後進場,寧塵君主動走過來,沒等開口,反倒是跟在後麵的寧彩雲遠率先說道::“雲珠,等下我們場上見!”
坐在椅子上的上官雲珠一臉漠然,“我是上官爾雅!”
寧彩雲一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姐妹長得一樣,我總是認錯。”
上官爾雅不置可否,到是寧塵君狐疑地盯著她打量,聲音如清泉,“是你參賽?”
“寧世子居然也來了。”上官之桃笑著打招呼,“雲珠,還不來見過寧世子。”
上官爾雅看了一眼自有些得意的上官之桃,低眉順眼地行禮,“寧世子。”
哪怕沒有說明,寧塵君還是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子是上官爾雅,連他都覺得驚奇自己總是分得清她們姐妹,看向上官爾雅的眼眸不由多了幾許化不開的溫柔。
他淡淡一笑,卻是衝著上官之桃,“冰潔郡主真是宅心仁厚,上次雲珠小姐把你推下台階,你也絲毫不在意,你們姐妹果然情深。”
提起上次的事,上官之桃臉上的笑容略有些僵硬,一時說不出話來,上官爾雅心裏覺得好笑,原來寧塵君也有這麽調皮的時候。
正這時,有小太監喊了一聲,“太子、太子妃、皇太孫到。”
整場所有人起身行禮,就連老百姓那邊也知道皇族的人來紛紛下跪,三呼千歲,上首的太子讓大家落座。
上官爾雅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上官之桃渾身不自覺地在輕顫,她不解地抬起頭,就見幾步之外,那男子身姿高挑峻拔,華服綬帶,麵如冠玉,眸似幽潭,眼尾挑著魅惑,嘴角凝著邪惡,他自身卻有著淩雲之氣的威風,真真如同天降魔主,讓人心甘情願地跪拜在他的腳下。
驀地,風輕揚,劃過他硬朗的臉龐,男子微微側目,不知是誰倒抽了一口氣,歎道:“彼其之子,美無度。”
那話直白一點就是:這男子美得已經找不出任何語言來形容了。
上官爾雅以前試想過無數他的樣子,卻發現隻有這張疏狂的臉才配得上他風情萬種的眼。
她垂下眼簾,幾不可見地勾起嘴角,季熙年,我們又見麵了!
四周議論聲雖小,但此起彼伏,“當今皇上最疼愛的皇太孫回來,沒想到幾年不見,他都要把南梁第一美男寧塵君比下去了。”
“寧世子是病弱的美,而皇太孫則是玉樹臨風,他們各有各的好。”
“聽說皇太孫趕在這個時候回來,是要在武尊賽優秀女子中選妃……”
季熙年隻淡淡側過頭掃了這邊一眼,目光沒有落在實處,眾人立即靜默下來,仿佛都被他身上無形的淩厲之勢所壓迫。
上官之桃忽然由衷的歎道:“這就是王者風範。”
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外露,上官之桃側目兩旁,就見上官爾雅根本心不在焉,心中冷然異常,她本來隻想讓熙年哥哥看到上官爾雅的醜態,可是上官爾雅如此不識趣,那就讓她死個痛快!
上首的武尊賽裁判長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場地上響起震耳欲聾的鼓聲,上官爾雅上前辭別。
恭王爺上官樂麵色淡淡地應了聲,“你上場不是為了自己,輸贏不重要,但是絕不能丟了王府的臉。”
上官爾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上官雲珠譏諷地撇撇嘴,乖順道:“請父親放心,女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上官樂對上官爾雅的回答有些意外,他已經很久沒和她說話了,印象中她有些懦弱,什麽時候整個人的氣質變得不同了?
其實在上官樂對女兒不分親疏,唯獨對上官爾雅不同。
因為她,母親和愛妻不合,因為她,被天下喜又被天下罵,因為她,連母親的一世英名都受到牽連,他怎麽還能再疼愛她,每次看到她心中都萬分糾結,隻能選擇無視她的一切!
上官樂心情鬱結,沒好氣地開口,“走吧!”
青微剛要上前跟著,上官雲珠卻突然開口,“青微你去哪裏?二小姐身邊有五兒跟著,你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