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就知道那男子定是極溫柔之人。
眾人覺得今天來參加壽宴真是驚喜連連,好戲不斷呀,連甚少路麵的輔國公世子爺都出現了。
屋內各家高門大戶的主母,想到能見到世子爺既喜又悔,喜的是許久不見南梁國第一美男子,悔的是為了不讓自家的孩子看到醃臢的事而錯過了見到世子的好機會。
南梁國誰人不知輔國公府的病弱美世子是極少出來見客的。
每個人都翹首看向門口,隻見男子青絲沒有束冠,散散披在月白色薄羅長袍上,腳步一動,給人一種飄渺不真實的感覺。
他的臉很白,帶著些許病態,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美,麵目傾城,宛若謫仙下凡,最迷人的還是他那雙眼眸,清澈靈動,超凡脫俗。
這樣一塵不染的男子真不應該降落在凡間。
不知道是誰感歎了這麽一句,而上官爾雅卻想到了池塘裏的睡蓮,他是應該遠離塵世的。
寧塵君目不斜視地徑自走進來,先給王老太君見禮,又對太子妃拱手,“祖母,太子妃娘娘,我把二弟帶來了。”
王老太君本想寒暄幾句,但見太子妃像是管定了這事,隻壓下關切斥向寧磊,“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太子妃也在,你要是有半句假話,老身第一個不饒你!”
張姨娘擔心地緊了緊手帕,心道寧塵君怎麽這麽快就把磊子找來了?
她疑惑地看向恭王妃,反倒招來白眼,恭王妃臉色冷峻,看樣子今日是要栽了!
寧磊本就膽戰心驚地走進來,聽到老太君喝斥,更是嚇得一哆嗦,急忙跪下,“祖母,孫兒剛才喝多了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孫兒保證肯定也沒做啊!”
不記得了?
連上官爾雅都有些詫異,寧磊突然失憶肯定是假的,這個男人早在上一世就證明巴不得自己快點去死,可是他這麽說又是何故?
她的視線不由看向一旁,寧塵君把寧磊帶來說明他一直在關注此事,看著他那般與世隔絕的氣質根本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啊……
上官爾雅微不可見地挑了挑嘴角,突然想到某隻妖孽……
嗬,又欠了一次人情嗎?
像是感覺到上官爾雅的視線,寧塵君側目衝她幾不可見地點點頭,上官爾雅一愣,更加印證心中所猜。
王老太君一聲暴喝打斷他二人視線,“胡鬧,既然什麽事也沒有,是哪個小丫頭牽頭嚷嚷的?還是說哪家夫人看到了什麽?”
在王老太君和太子妃麵前,哪家夫人敢亂嚼舌根,紛紛噤聲。
王老太君哼了聲,喊道:“張氏,現在後宅是你來管,瞧瞧下人們都鬧出什麽笑話,在我的壽宴上放肆,你可真是孝敬啊。”
張姨娘嚇得忙跪下認錯,“老太君,奴婢一定找出壞事的小丫鬟給您一個交代。”
太子妃在旁安撫道:“今日是老太君的好日子,老太君不應該為這等小事傷神才是,隻是……”
她話音一轉,抬眸看向恭王妃,笑容淡淡道:“小孩子們不懂事,王妃就應多費心一些,不然傳到皇後那裏去,皇後娘娘少不得會認為王妃對庶女不親和,我看貴府的小姐頭上有傷,不知王妃請大夫看過了不曾?”
太子妃不提眾人都忘了,上官爾雅感激地向太子妃俯身,楚楚可憐道:“娘娘仁慈,母親她……”
她欲言又止,恭王妃聽得嘴角直抽抽,生怕上官爾雅說出什麽構陷她的話,連忙故作熱切道:“是母親疏忽了,你的傷口可嚴重?”
上官爾雅歎氣道:“回母親的話,雲珠剛才醉酒在客房休息,床突然塌了砸傷了頭,好在青微找來紗布簡單包紮了下,不礙事的。”
上官雲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上官爾雅這個小蹄子把頭弄傷了還來冒充自己?這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後讓她怎麽見人?她根本不相信上官爾雅會受傷,一定是假裝來陷害自己的!
她二話不說上前就去拆上官爾雅的紗布,嚷嚷道:“你肯定是騙人的!”
上官爾雅早就發現上官雲珠的動作,也不躲閃,任由她發難,離得最近的恭王妃也不阻止,她也不相信上官爾雅會受傷,誰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可是當上官雲珠把上官爾雅的紗布揭開,眾人就看到她額頭靠近太陽穴處果然一道傷口,血都還未幹呢。
氣得上官雲珠差點昏過去,上官爾雅是真的有傷?那她恢複身份後豈不是還要給自己弄個傷口?
恭王妃也氣得不行,她萬萬沒想到上官爾雅居然還有後招,隻能忍著怒氣拉過上官雲珠,“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知輕重,不過雲珠你放心,這傷口上點藥肯定不會留下疤痕的。”
也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
上官爾雅淡淡一笑稱,“是,多謝母親關心。”
恭王妃的臉快掛不住了,連連對王老太君告罪請辭,另一邊青微找來紗布替上官爾雅重新包紮,她包紮完走過寧塵君身邊時,低聲道:“今日多謝世子爺和您的貴客相助了。”
寧塵君意外地挑眉,她居然猜到了?
上官爾雅聲音很低,語速很快,她不想被人發現什麽,不等他開口繼續道:“世子爺久病,是因為有人下毒。”
這下寧塵君已經不能用意外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她不僅看出來了,而且說得如此篤定!
這個女子真是個迷!
恭王妃再三說一定給輔國公府一個交代,王老太君才讓她離開,眾人覺得無趣說了幾句便散了。
離開時,太子妃來到寧塵君麵前,淺淺一笑,“告訴那小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塵君一定替娘娘轉告。”
太子妃一走,寧塵君回到房間,見到某人正好整以暇地靠著窗前看書呢,他笑著走過去,第一句話就是:“熙年,上官大小姐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