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上官爾雅經曆不俗,在這調戲的話語中也是愣了一下。
印象中南梁國男女大防並不嚴苛,卻極少見這麽不要臉的人。
看一個背影就能看癡?
上官爾雅嗤笑,他當自己是天仙啊!
向來隻有她調戲別人的份,何時輪到自己被輕佻?
“我是在看你要裝睡到什麽時候!”
說完,她站在原地掃視了一圈,看到桌上有熱茶和糕點,不客氣地走過去坐下吃了起來,想她剛剛喝了烈酒,頭腦昏沉,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計。
屋裏半晌沒人說話,上官爾雅抬頭看去,長榻上的男子依舊紋絲不動地臥睡著,就在她以為對方真睡著的時候,男子才慢慢開口。
“剛才在下可是救了姑娘。”
男子的聲音中略帶了些沙啞,似乎真的睡了一覺才回答。
“有嗎?”上官爾雅歪著頭,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隻不過是恰巧路過,更何況我哪裏像個偷兒?”
男子低笑兩聲,“不問自取就是偷,而且小偷是不分長相的。”
意有所指。
上官爾雅看了看手裏的糕點,假裝沒聽懂,等她全部吃完才湊到過去,邪惡地笑道,“好吧,就當你是幫了我,那不如再幫我一次吧!”
男子莞爾,“姑娘真是不見外。”
這話說得有些委婉,說不好聽點就是姑娘你臉皮真厚。
上官爾雅也不和他客氣,笑嘻嘻道:“彼此彼此。”
其實連上官爾雅自己也覺得奇怪能和一個陌生人這麽輕鬆自在地說話,心裏想著難道對方認識她,所以才出手幫忙?
不管怎麽說,男子確確實實是幫了她。
上官爾雅刻意伸長脖子想去看看男子到底什麽摸樣,說不定能認對方來,卻猝防不及地男子開口喚道:“俞越。”
門外黑衣人立即走進來,當看到上官爾雅居然在屋內,冷聲喝道:“你怎麽在這?”
上官爾雅無辜地眨眨眼,“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俞越渾身一震,完全沒想到上官爾雅會跟蹤過來,她的武功居然比自己還高?
不敢置信!
臥榻上的男子聲音無波無瀾道:“俞越,你惹得麻煩自己去處理。”
俞越心中有些懊惱,這個上官爾雅確實是個大麻煩!
他麵上並未表露半分,低低應下:“是。”
上官爾雅毫不介意自己被說成麻煩,她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男子的身份,但從他身邊的侍衛來看是絕對的訓練有素。
她笑著準備離開,忽然又想到什麽,站在門口轉身正色說道:“我叫上官爾雅,今日的事謝了,欠你的人情我以後定會還你。”
那舉止落落大方,毫不矯揉造作,眉眼間一片真摯,字字發自肺腑。
不過榻上的男子沒看到,而俞越壓根就不信。
男子始終未轉身,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困頓地打了個哈欠,“不送……”
上官爾雅也不多話,跟著俞越離開。
房中終於歸於寧靜,男子這才緩緩起身,如瀑布般的發絲瞬間滑落過他精致的臉龐,烏黑的發與白皙的臉在窗棱旁染上細碎的光澤,琥珀色的桃花眼裏透著迷人的神秘,高挑的鼻梁之下,唇畔凝著還未散去的妖魅誘惑。
這個男人竟把風情與邪魅的雙重氣息完美結合,實在堪稱妖孽二字。
不過片刻,俞越又重返回屋中,一句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主子,屬下領罰。”
男子一片淡漠,“可分出高下了?”
俞越垂下頭,心中還是不願承認上官爾雅比自己武功高。
男子笑歎一句:“上官爾雅可是曾經連續三屆奪得武尊賽魁首,你輸給她並不丟人。”
俞越有些不服氣,“可是她又連輸了三屆。”
“世人所見就是真的?”男子凝眸看他,話裏聽不出喜怒,“在名門望族裏誰又不是帶著麵具活著。”
俞越徹底無話,如此說來不知道多少人被上官爾雅那張天真爛漫的絕世容顏所欺騙。
平複了半晌心神,俞越才開口回稟:“主子,方才上官爾雅找屬下要了些包紮用的紗布。”
說起這個,俞越很是好奇上官爾雅要紗布做什麽,她身上又沒傷。
男子深邃的眼眸又閃現妖魅的光,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中的物件,似笑非笑道:“俞越,我們去湊個熱鬧。”
有些債,他會親自上門討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