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睜眼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就像是眼睛被澆水粘住了一樣,感受不到眼球在動,也睜不開眼皮。
我是真的瞎了嗎?
這是跟之前的瞎不一樣的感受,我感受不到眼睛的存在。
當我想要使用眼睛看點什麽的時候,還會有刺痛傳來,越是渴望,它越是痛。
我立馬就有了一個想法,難不成眼睛被挖了?
下意識的我就伸出手去摸我的眼睛。
動起來的隻有右手,左手不見了。
我還活著,活著沒錯,可是現在的我宛如一個廢人!
“相信你……”
我念叨著。
當時吳筌說了這句話就把我敲暈了。
他確實手下留情了,把我的眼睛給廢了,手給剁了,留了我一命。
我是不是該謝謝他?
“你終於醒了!”
這是和尚的聲音。
我沒有作聲,現在內心五味陳雜,說不出的難受。
“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和尚的聲音越來越近。
“但這是吳老板以及白家,以及大家,給你爭取的最大的讓步。”
“誰讓你們救我的!我這樣跟死了有什麽區別!咳咳咳……”我近乎瘋了一般從床上爬了起來,卻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彌陀佛,老白,活著就有希望,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況且算下來你隻是失去了一隻手而已,眼睛隻是暫時性被封住了,你……”
“別跟我講什麽大道理!”我好不容易喘過氣來,“隻是一隻手?是,我承認這次事件是我造成的,我殺了人,我該死,可是我都已經把一切都交待了,這不是我自己所能控製的!這時候了跟我說仁慈,饒我一命,這樣有意義嗎!我活著,這又讓大家怎麽看待我!我是個殺人犯!”
我又躺回了床上,這一係列的咆哮使我渾身疼痛,分不清是哪個部位了。
“唉,老白,看開點……”和尚的聲音也變小了。
“其實這件事知曉真相的人不多,不說我們,就說吳老板跟白家,他們的麵子誰敢不給,你說是不是,還有啊,我們都知道,老白你是個好人,不會殺人的,你發狂,那全是赤嬰的緣故,而赤嬰,我們暫時還消滅不了,所以隻好把你的手砍了……”
“害怕我再次發瘋?”我朝著一個方向看了去,也不知道看的哪裏。
和尚沒有說話。
“好好好,我認栽,畢竟錯的是我,你走吧,不要來煩我,還有,告訴他們,不要來煩我!”
我歇斯底裏的把和尚吼出去了。
也不知道和尚對我說了什麽,反正就是我沒有注意,隻記得在咆哮咆哮。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世界又恢複了寧靜。
好久沒有這麽安靜了。
沒有鬼來騷擾我,也沒有人來騷擾我。
很好,我什麽都看不見,也沒有鬼來跟我說話,現在連人都不願意跟我說話了吧。
就在我放空思緒的時候,門突然又被打開了。
“白生。”
這是朱穎的聲音。
我當即心裏一顫。
不,她怎麽可能會來這裏,我還清楚的記得她的眼神,她的一舉一動,甚至為了躲避我不惜跳下樓去。
“白生,我原諒你了,我想通了,你不是那樣的人。”朱穎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就在我身前站住了。
“原諒我了?”我有點欣喜。
“謝謝你,真的,我以為你不會原諒我。”我幾乎從床上坐起來。
“我想通了,”朱穎歎了口氣,聽聲音好像在笑。
“我的醫生被你殺了,好友也被你殺了,媽媽也是。”
朱穎說話還笑著,這讓我很是驚駭。
“我愛著的人幾乎都被你殺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有回旋的餘地嗎?白生,我現在隻剩下你了。”
說著,我就覺得有個重物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能感受到重量,卻沒有感受到有手或者其他東西,就是一大坨。
朱穎這是丟了個什麽東西在我身上。
“嗚嗚嗚……”朱穎的聲音離我很近,像是在哭。
原來她的親朋好友都被我殺了,她還會原諒我?
我伸出僅有的右手,試圖去把身上的東西搬開,因為它很重。
但是我身上什麽都沒有。
“你以為我會這麽說?我會原諒你?”
朱穎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距離很近,仿佛在我耳邊吹氣一般。
我伸出手,卻什麽都沒有摸到。
“你不是朱穎。”我快被那東西壓的喘不過氣來。
我已經摸不到那些東西的存在了嗎?
看來我的能力已經沒有了,現在是個普通人。
但為什麽這些東西還要找上門來,並且是用朱穎的口吻來欺騙我!
用她的話來再一次的傷害我。
“哈哈哈哈,我是朱穎阿,怎麽不是,白生,你在摸什麽呢,我就在你旁邊啊。”朱穎的聲音還在我耳邊,還伴隨著踏步的聲音。
“別騙我了,滾開!”我把手一揮。
隻聽見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
碎了。
“瘋子。”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入我耳朵裏,很憤怒的樣子。
接著就是腳步聲,漸漸遠去,“喂,這八婆給我安排的什麽病人,殘廢不說還是個瞎子,脾氣還爆的很,叫我滾開,剛進去就聽見他在自言自語還用那隻獨手在自己身上亂摸,惡心!”
“滾開,死三八!”我不是聾子,我聽的很清楚,隻是沒想到這人囂張到這種程度,當著我的麵就在說。
“閉嘴吧臭瞎子,神經病!”外邊還傳來吼聲。
過了許久這些聲音才消停了。
不知道是發了一頓脾氣還是怎麽的,內心的狂躁竟然少了不少,但是依舊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衝動,總有什麽事情在牽掛著。
“哈哈哈哈哈,怎樣,被當成瘋子的感覺怎麽樣?”
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夢裏都沒有視覺,一片漆黑。
像是被下了詛咒一般。
朱穎的聲音依舊縈繞耳邊,久久不散。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說道。
“不幹什麽,就是想你了,你要再不來,我就要死了。”
這是朱穎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我的夢境就被一陣劇痛給打碎了。
有人在紮我手臂。
“滾開死三八,紮你爸爸呢這麽用力!”
我抬手就打了過去。
“哎喲我的臉!”那個女人發出了尖叫聲,聲音很是難聽。
“臭殘廢精力還挺旺盛,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麽時候,我治不了你,恰好有老板買了你的……”
聽著這尖利的聲音慢慢變弱,就知道可能是中招了。
遭了……她紮我的針,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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