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我似乎一遍又一遍的回了那戰場,把戰爭的每一個細節都重複經曆了很多次,從天雷產生到降落,我從天上,到地麵,到地底,我仿佛經曆了三次,三次都被天雷擊中,大腦在不斷的顫抖,腦袋昏昏沉沉的,身體的感覺也在漸漸回歸。
從一開始的麻木,到漸漸恢複知覺,我終於感受到了痛楚,而在夢裏,這痛楚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我也不記得有幾次,好像身體被天雷擊中,在雷與火的衝擊中,我覺得身體仿佛在這巨大的能量下燃燒,在一寸一寸的變成灰塵,這種體驗是奇妙的,同時也是要命的,就算身體被毀成了塵埃,但偏偏意識格外的清醒,這就導致我把自己消失的過程記得清清楚楚,感受的清清楚楚,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被動接受。
“你後悔嗎?”
這不知道是什麽人,一直在問著我這個問題,一直重複,而在夢裏,那個我一直在回答,“我不後悔。”
說這個不後悔的人,是我沒錯,可又不止一個我。
那個問問題的人又是誰,他問我這個問題做什麽。
我思考著,回答著,感受著,就在這一片混沌之中,我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渾渾噩噩的做著同一個相同卻又有所不同的夢。
說是夢,我卻覺得無比真實,真實的讓我快要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羋荼!朕與你,不共戴天!”
突然,一個怒吼聲響徹天地,我的世界瞬間破碎,可我並不能看清那是誰,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渾身籠罩在黑氣中的人。
“愚蠢。”麵對這讓天地色變的怒吼,那個王座上的男人不僅沒有害怕,而是輕輕的吐出這樣一句,言語中帶著輕蔑的感覺。
而我知道,這個王座上的人是我,不過不是現在的我,而是上一世,甚至是前世前前世的我,那人,不過是與我長得相似而已,這並不是我,根本不可能是我。
我怎麽可能這麽殘暴,在夢裏,我漸漸從那樣肅殺的氣氛中蘇醒過來,我站穩自己的立場,開始反思,這些人,都不是我。
就算我死了,轉世投胎了無數次,那些都不能算是我,古今這麽多年,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過著什麽樣的人生,不過也好在這一世,我活著,我叫白生,我就是白生,無論以前,也無論將來,隻有這一世是我,我二十二年的人生,我是白生。
我特麽還能是誰,不是羋荼!我是白生!
“白生,你怎麽了,白生!”
又是一聲呼喚。
我猛地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刺目的光線從四麵八方匯集過來,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很多人。
但我立馬就把眼睛閉上了。
“我的眼睛,好痛!”我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卻覺得手上的皮一陣痛,我又緩緩的把手放了下去。
看來是在輸液。
我害怕針,也不想看。
“你別動啊,我去叫醫生。”朱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聽得很清楚,我也能察覺到她的欣喜緊張。
“朱穎,你別怕,別害怕,我沒事,就是眼睛很痛,其他都沒什麽了,不要慌,不要慌。”我語無倫次,好像也不知道怎麽說,說些什麽都好像不對。
“好,我不慌,你不要再亂動了啊,你的手在流血啊!”朱穎大叫起來。
血?
我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把手也放好了,隻要不睜開眼睛,好像眼睛就沒那麽痛了。
“朱穎啊,這屋子裏都有什麽人,他們怎麽不說話,我剛才看到了好多人。”我回憶著剛才睜眼時候的畫麵,有好多人都在,好像整個屋子裏都是人的感覺。
“沒有啊,這裏就隻有我一個人在守著你,你也別胡思亂想了,你的眼睛還沒好,等好了就行了,先別睜開眼睛啊。”朱茵就跟在勸小孩一樣勸著我。
我內心隻覺得好笑,這小丫頭還是這麽可愛。
“哈哈,你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喜歡哄我。”我輕輕笑了笑。
“哪有,分明是白生你小時候的時候喜歡哄我,我記得可清楚了。”朱穎的話語裏帶著笑意,我想一想,她應該是笑著在跟我說話。
小時候跟她為數不多的見麵,她因為追不上我的腳步,所以老是在後邊哭鼻子,然後我就隻好哄她,因為害怕回去被我家姑婆罵,更害怕被她媽媽罵,好像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害怕朱穎的媽媽了,因為朱穎的媽媽一直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看,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子。
就在我回想往事的時候,朱穎甜甜的聲音傳來,“你醒了就好,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等著,我先去叫醫生,這鎮上的醫院,條件不是那麽好,好像沒法在這病房裏直接叫醫生,你稍等幾分鍾。”
“好,你不要走丟了哦。”我囑咐了一聲,然後就聽見朱穎高跟鞋的聲音,然後砰地一聲門就關了。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這回到人界的感覺可真好,之前不知道怎麽就死了,還去鬼界遊蕩了不知道了多久,隻是我記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一想到鬼界,我就會情不自禁的去想,去努力的想,我不是死過一次了嗎,那傳說中的鬼界,究竟長什麽樣子,是不是有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這些,我是不是見過閻王了。
越是往深處想,我就覺得腦子裏的那根線在被抽動,我的腦子裏有很多根線條,交錯著,纏繞著,關於鬼界的記憶像是一個突破口,一旦我觸及到這個口子,然後這根交錯在一起的線條就會被拔出來,被越拉越緊,疼痛感再次襲來。
我幾乎停止思考的能力,我大口的喘著氣,試圖讓自己的呼吸平順下來,我不能思考,我告訴自己不能再去想關於鬼界的事情,我不斷的暗示自己,可是我的腦子好像不受控製的要往那方麵想,這讓我欲罷不能,我覺得自己仿佛瘋了,一邊在極力的控製,一邊又在放飛自我的去想。
“啊啊啊啊!”我幾乎瘋掉。
“大人,這位大人,你怎麽了,那個···”
這又是誰啊!
我能聽見聲音,可是我不認識這個人啊,根本就沒有聽見過這個人的聲音。
“你是誰?”我閉著眼睛,這時候轉移了一下注意力,腦子好像慢慢的就恢複了思考能力。
“我,我就是那天送您過河的船夫啊,還是您讓我來這人界的,現在鬼界的入口好像封閉了,我不知道怎麽回去,還請大人您,收留我,等時機合適了,一定要送我回去啊,我對人界不熟悉,拜托啦,大人,求您了。”這人好像年紀也不大,就二三十歲的樣子。
“船夫?什麽船夫?”我疑惑,“等等,你是鬼界的人?”
這一下我倒反應了過來,這說話的人難道是鬼界來的,那他所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我能送他回去?
可我根本不知道鬼界的任何事情啊。
想到鬼界,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別說話,不要再跟我說鬼界了,我一想起就頭痛!”
我大吼著。
“怎麽了六哥!”
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了,和尚了聲音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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