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不談生意,隻談日常。”謝芸笑盈盈的把手伸了過去,朱東福也是笑著跟謝芸握了握手。
“行,謝芸,走,跟我一桌怎樣。”朱東福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芸擺了擺手,笑道,“不了,我跟白生一桌。”
不隻是朱東福,連跟朱東福一起的那些同學,連我們這一桌的人都看了過來,我隻覺得尷尬。
“你們想什麽呢,我是有事請教白生。”謝芸攤了攤手,示意大家該幹啥幹啥去。
我輕咳一聲,把旁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謝芸笑了笑,坐了過來。
現場的氣氛一度很尷尬,我喝了口水壓壓驚。
“白生,上次的事情,多虧了你。”謝芸優雅的端起桌上的檸檬茶,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把水杯捧在手上,緩緩開口。
“沒事,我也不知道怎麽把你牽扯進去了。”我把杯子放在桌上,“你跟你那個未婚夫結婚了嗎?”
我看著謝芸,“他人其實還不錯,就是太喜歡你了。”
謝芸一笑,眉眼都含著笑意,這跟大學時候的那個女漢子判若兩人,我不由得看的呆了。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輕輕開口,“還好,婚期已經定了,隻是兩邊都忙於事業,很久沒見了。”
我似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失落,想出口安慰她,不過好像是不該我去做這些。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謝芸說話了,“白生,聽說你跟那個吳老板是好朋友啊,他這人可不得了,背景好像很強大。”
我無奈的攤攤手,坦白道,“他啊,是個道士,也是我現在的老板,他對我還不錯,至於是不是朋友,我覺得算不上。”
謝芸笑笑,“那位吳老板向來不顯山露水,連我父親他們都會敬他三分,隻是我沒想到,他還真是個道士。”
“哈哈,”其實我很想問問謝芸,他是不是認錯了人,吳筌本來就是個道士,不過想想,我對他的了解還真是不多。
“喂,白生,聽說你在路邊上敲詐和尚?”一個男同學很不禮貌的闖了過來,手裏還端著一杯酒,好像已經喝醉了,他的臉紅紅的,走路也有點傾斜。
“什麽和尚。”我看著這位同學,顯然來者不善,好像叫鄭勇,個子不高,戴個眼鏡。
我當然也看到了在他不遠處座位上坐著的女同學們,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看到我眼神飄過去,她們慌忙收起目光,不過還是時不時看著我。
“別狡辯了,你就說幹沒幹過吧,”鄭勇指了指朱東福那一桌的那個女同學,是金莎莎的同學,“看到沒,就是她,麗君,人美心善,從不說謊,我就代她來幫大家問問。”
“這可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想當年在學校的時候,雖然你有點二,不過老實的很,這突然說你幹起了敲詐的事情,不隻是我,連我們大家,都很好奇啊。”鄭勇偏偏倒倒的依靠在門框上。
“金莎莎,你當時也在場,說說看啊,啊?”鄭勇差點沒把手裏的酒灑出來。
“哈哈,沒有吧,我隻看到白生在跟一個和尚交流,”金莎莎牽強的笑了笑,“然後,和尚給了白生幾百塊錢。”
“我靠,白生,你還真敲詐啊,連和尚都不放過。”鄭勇醉醺醺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罵出了髒話。
我歎了口氣,“那和尚是我的朋友,我住院之前,把錢包這些給老板了,後來因為老板脾氣太衝,他沒有能把我的錢包帶過來,所以我才找他借點咯,等我回去再還他。”
謝芸道,“白生,你什麽時候又住院了,這裏這麽多同學,你要是有困難,開下口,我們都會借你啊,真是。”
“我現在都還沒有手機,怎麽聯係你們。”我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我想說,同學真的那麽可靠嘛,瞧這些人的態度,真的有點為難我啊。
“嘿,果然,”鄭勇笑了起來,“麗君,你聽到沒,他自己都承認了。”
“嘖嘖,沒想到白生竟然淪落到這地步,”我聽到有同學在說話,可是我分不清楚是從哪裏傳過來的聲音。
這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這樣,這可真叫人憋屈。
“我承認什麽了我。”我猛地站了起來,雖然我能忍,可是這種事情,實在叫我氣急。
“喲,瞧你這架勢,我看你住院不會是因為跟人打架吧。”鄭勇這人雖然是男的,不過有時候話癆起來,比有些八卦的女生還要難纏,更何況現在喝的醉醺醺的。
“既然白生不承認,麗君,把剛才放的視頻拿出來給大家夥看看。”鄭勇把酒杯高高舉過頭頂,聲音高亢。
連不感興趣的同學都抬起頭來想看看情況。
那個叫麗君的女人還朝我翻了個白眼,一如她初次見我那天一般,鄙視的眼神。
竟然還拍了視頻,我朝金莎莎看了過去,金莎莎眼神閃躲,顯然是知情的。
“什麽視頻,我要看我要看!”
“我也要看!”
好吧,現場的氣氛十分熱烈,我握了握拳頭,緩緩坐了下來,端起檸檬茶喝了一口,我無話可說。
讓他們看去。
“白生,這是怎麽回事。”謝芸小聲問道。
“跟鬼相關,說了也沒人信。”我氣急。
“那是了,放心,我相信你。”謝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
“那好,我們就借著這個大屏幕,來看看這場戲怎麽樣!”鄭勇還在調動著大家的情緒。
大家顯然以為這是在開玩笑,紛紛起哄起來表示同意,連我的室友也不例外,一個個伸長脖子等待精彩瞬間。
很好,我也看到了當天的場景,要不是我沒經曆過,看到這視頻我也以為是在敲詐勒索一個弱不禁風的和尚。
視頻離得比較遠,很吵,聽不清和尚跟我的對話,但是畫麵很清晰。
然而他們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嗎?
視頻隻有短短的一分多鍾,看完之後,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穿著病號服的是白生?”終於有個女同學開口了,然後大家都朝我看了過來。
當時的我就那邋遢模樣,這點看來,他們看到的是真的沒錯。
“他今天這副打扮,完全看不出來啊。”朱東福一桌的女生抄著手,看著我。
“會不會是,敲詐和尚的錢拿去買的?”我們這桌的一個女生也插了一句。
我一個眼神飄過去,她立馬住了嘴。
“怕他幹什麽,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真是丟臉。”同為一桌的女生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眉毛挑的高高的。
“別吵了,”朱東福站了起來,笑容滿麵的擺了擺手,“白生今天穿的這一套,價格可不菲,你們別亂猜了,都是同學,何必因為這種事情傷了和氣。”
“班長說得對,可是我不願意跟這種人坐一桌。”好吧,有一個人開口,就不止一個人離開了我的這桌。
場麵一度混亂起來。
“敲詐和尚不知道多少錢,這樣一身行頭,再貴也穿不出氣質。”又有女生在絮絮叨叨。
我隻覺得無比憤怒,刷的一下站起身來,就想離開,這些同學,不要也罷,反正這次離開,我也沒打算再跟他們有所聯係。
“哎呀!”就在這時,一個女服務生驚呼著朝我倒了過來,我看到了,有人使絆子。
我伸手扶住了那個女服務生,可是不小心把她手裏的那瓶紅酒摔到了地上,玻璃杯也掉到了地上,酒紅色的液體跟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女服務生一下子傻眼了,蹲在了地上,我去拉她,沒想到她一下子甩開了我的手,怒吼道,“誰叫你擋著我的!”
這都是什麽人啊,“我好心扶住你,你這是······”
“發生什麽事了。”胸前掛著經理牌子的女人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幾個女服務生。
“張經理,這個人突然攔住我,害我把這瓶紅酒撞碎了!”女服務生說著就眼淚汪汪的。
周圍的同學也沒有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沉默著,圍在一邊看熱鬧。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這是您的責任,需要您進行賠償。”張經理推了推眼鏡,朝我彎了彎腰。
“嗬嗬,你們有問過真相嗎?”我站直身子。
“這······”張經理看了看我身後的一行人。
“我看到了,就是他。”人群後麵傳來聲音,試問她情況都沒看到,怎麽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沒錯,我也看到了!”麗君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這女人可真是難纏,我哪招惹她了,一見麵就對我這態度,現在還這樣睜眼說瞎話。
“白生啊,男人該敢作敢當,承認吧。”鄭勇笑嘻嘻的搖了搖手裏的酒杯。
“客人,這樣你沒話說了吧,”張經理推了推眼睛,“這瓶紅酒,不貴,就接近兩千的樣子,算上這紅酒杯,客人隻需要賠付兩千即可。”
“客人隨我到櫃台來一下,”張經理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吩咐著地上的服務生,語氣嚴厲,“好好收拾幹淨,不要怠慢了各位貴客。”
謝芸拉住了我的手,“白生,我幫你······”
我回過頭,看了下謝芸,又看了看這些落井下石的同學,我實在是不懂這些人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用了,”我可不想讓謝芸因為這件事跟班上同學的關係搞毛,看樣子,她跟朱東福還有生意上的往來。
我看著張經理,“我身上並沒有帶錢,可不可以讓我回去一趟。”
張經理臉色一僵,笑容立刻就凝固了,她推了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冷漠道,“客人,我們店裏有規矩,這···”
“白生!”就在這尷尬的當口,吳筌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很快,吳筌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走。”吳筌看都沒看那些人,徑直朝我走了過來,然後把一串東西丟了過來。
我一把接過,是車鑰匙,沒見過的車鑰匙。
“可是我這裏還···”我指了指張經理。
“哦?”吳筌這才輕輕的哦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張經理。
“這,這位客人,他,打碎了紅酒,需要賠償才能走。”張經理滿臉帶笑。
“哦,這樣啊。”吳筌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離開了這個圈子。
張經理還在後麵吼著,“客人,客人!”
然後,迎麵走來了好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氣勢洶洶,滿臉焦急,我一看,糟了,這吳筌是不打算幫我付錢,還要強行離開,這下可好了,被人抓住了。
可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這樣。
為首的那位男人朝著吳筌彎腰行了個禮。
“吳老板慢走。”
吳筌理都沒理這群人,然後就拉著我蹬蹬蹬的下了樓。
等到下了樓,我還聽到樓上的聲音,是那個男人的怒吼聲,“張經理,你不想幹了?吳老板······”
店員紛紛彎腰站在兩邊讓路,我連連感歎,這吳筌,究竟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