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吳筌坐在後座。
他的氣壓一直很低,這也是我們兩個第一次單獨出門,但氣氛並不咋好。
他不說話,再說我也沒那個心情跟他搭話。
吳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大我三歲,我們初中同班過兩年。
我也不知道他是哪的人,不過他爸是道士這件事倒是人盡皆知,連我這種不關心周邊情況的呆子都聽到同學們說。
矮胖矮胖的他經常被班裏的混混大個子欺負,我幫他解過一次圍,那次還算可以,受了點輕傷。
不過在那之後沒多久,他就退學了,老師說是他家裏出了點事情。
現在快十年過去了,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看來他當時是轉學過來的了,極北道院分明在順義鎮,跟這裏隔了老遠,至於為什麽我倒懶得問。
這麽久的事情,也難為他還記得我。
不得不說,他的變化很大,不僅是外形,還有那股氣質都變了。
要說唯一沒變的,就是他左耳朵下邊到脖子之間有一塊類似燒傷的痕跡。
很明顯,他也從沒有遮遮掩掩過。
我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竟然閉著眼睛在睡覺?
收起思緒,我繼續開著我的車。
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以此為借口出來打個盹……
直到我把車開到關門崖那個地段,吳筌突然開口。
“停車,待會兒就在這裏等我。”
我一臉疑惑的停下車,吳筌打開了車門,“不要到處走。”
我哦了一聲,就看著吳筌走到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去了,慢慢被草和樹淹沒。
這人究竟想幹什麽?
我發動車子回了家,帶上了我壓根沒打開過的行李箱。
順便還給奶奶收拾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這些。
反正待會兒要去小姨婆家一趟,就拿上。
再三檢查家裏的一切都關好了,我發動車子離開了。
我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半了,午飯是沒法吃了,待會兒再說。
把車停到說好的地點,我四處張望也沒見著人。
等著等著我都閉上了眼睛,打起了盹。
仿佛置身在很吵鬧的環境之中,我小心翼翼的再躲著什麽。
人來人往,很擠。
我逆著人群,躲在一個高大的人形雕像背後,看樣子是個威武將軍。
正鬆了口氣,背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找到你了……”
我一驚,轉過頭,雕像竟然轉過了頭,臉上脖子上開始蛻殼,看起來很是嚇人。
“找到你了……”
周圍的人紛紛朝我走了過來。
嘴裏都念叨著那句話。
“找到你了……”
仿佛置身魔窟之中……
我靠!
我猛地睜開眼睛,不由得身體一抖。
冷,這地方不管什麽時候都冷,就在這山口的位置。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一點過了,這吳筌到底去了哪裏。
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我看著路旁的雜草路。
那下麵是一條季節性的河流,夏天漲水的時候會有水,其他時候基本是幹涸的,河的那邊,就是荒廢的土地,現在栽著竹子和青木樹。
栽了有些年了,也沒有人砍來賣或者燒,長的很茂盛,這些年漲水也沒衝毀這片林子。
這裏其實有一條路,可以一直爬到山上去,小學時候偶爾會看到有人從那裏下來。
那山上曾經是有人家居住的,不過現在交通不方便,基本上都搬到這靠近路的地方了。
我去過山上一次,是跟著我奶奶去山上的廟裏燒香。
去了那次回來我就生病了,然後奶奶去廟裏也沒有再帶過我,現在奶奶老了,她也去不了那麽高的寺廟了。
據說寺廟都荒廢了來著,有人爬上去看,發現住持都死在了地下室,屍體都黏在了地上。
正胡思亂想間,我看到竹林裏閃過一人!
吳筌他跑什麽跑。
我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條路好久沒有人走過了,雜草都快蓋完整條路了。
我一路撇開雜草一路往河邊上跑去。
“吳筌,你跑哪去!”我就看著吳筌從竹林裏橫著穿過那條路,往靠崖的青木樹林裏去了。
我噔噔噔的從幹枯的河裏踩過去,跟著吳筌跑了進去。
這林子裏真是黑,滿地都是枯枝落葉,厚厚的一層腐爛的葉子,散發著難聞的腐味。
我一路踩過去,哢擦聲不絕入耳。
“呼……呼……終於追上了。”終於,在一片石山前,吳筌停了下來,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滴…滴…”手機響了,我拿起手機一看,吳筌?
我看了看麵前的吳筌,接通了電話。
“喂……”
“你上哪去了,我在車上。”吳筌的聲音還是那麽冷。
我突然背心一涼,那我看到的這個吳筌是誰……
“我追著你跑到了林子裏……”我看著亂石堆前蹲著的那個吳筌,他站了起來。
“你在哪……我……此……”電話那頭出現了雜音,信號突然中斷了。
這個卡就是這樣,在山溝裏信號時好時壞。
“桀桀桀……”那個‘吳筌’緩緩轉身,樣貌倒沒多大變化,就是滿臉邪氣,站也站不直,根本不可能是吳筌。
我也想跑,可是我邁不開腳!
以那個鬼東西為中心,刮起了一陣狂風,我下意識的抬手遮眼。
就在這當口,他竟然朝我跑了過來,那動作哪像個人類!
“我靠!”我大罵著,一拳揮了出去。
他正好撞到了我胳膊上,我用力一甩,他被甩飛了去,連帶著我的一截衣袖都沒了,手臂上還多了幾道血痕。
火辣辣的疼。
從未聽說過鬼有這等威力,這可了不得。
也多虧了他這一擊。
我腳下能動了,趁此我趕緊朝後麵退了幾步。
左手的傷還沒好全,右手又被鬼東西抓了一爪子。
並且,這一爪子好像不太對?
我抬起右手一瞅。
這是毒吧!
傷口周圍都開始潰爛了,看樣子還在擴散。
又黑又紅,配上翻出來的血肉,看著著實惡心。
突然一陣眩暈,這尼瑪不會是致命的毒吧,屍毒?
想到這個可能,我是極為害怕會被那鬼東西給害死在這裏。
趁著還清醒,我咬牙往外邊跑去。
跑了沒多遠,我就感覺仿佛腳下踩著棉花,沒法著力。
我半跪在地保持身體平衡,手上的痛讓我冷汗直冒。
能清晰的聽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身後傳來哢擦聲,是腳踩在枯枝上的聲音。
那鬼東西正在靠近,我特麽能有什麽辦法。
“品,品居五把……”我腦袋一熱,竟然想起了上次四哥他們讓我學的這句咒語。
我也隻記得這段。
但是當時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但身後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我心中一喜,趕緊念到,“品居五把,位列兩傍……”
剛念了兩句,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我心裏不知道有句XXX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