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萱以為沈初是為了要回葉婉蓮的那筆錢所以才來的,可是沒想到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告知她沈沛菲患了精神病。
得知沈初不是為了錢來的以後,胡美萱突然趾高氣昂的站起來衝著沈初的方向死不要臉的大吼:“你什麽意思?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害得我們家菲兒進了監獄,你現在還有臉來我這兒撒野?”
說著,胡美萱一個巴掌朝著沈初的方向扇過去。大概是在沈初小的時候,胡美萱就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一言不合就扇巴掌。
沈初原本是已經反應過來準備伸手握住胡美萱的手腕了,可是沒想到身邊的歐景城卻提前她一步,伸手一把捏住了胡美萱的手腕。
“啊……痛痛痛!鬆手!!”胡美萱一陣鬼哭狼嚎。
沈高趕緊抓住了歐景城的手,態度顯然恭敬了許多:“歐先生……”
歐景城一個淩厲的眼神朝著沈高射了過去,正因為歐景城的氣場太過強大,所以即便是沈高的年齡比歐景城大了不知道多少,但在歐景城麵前,沈高卻還是不敢造次。
所以他隻好朝著沈初的方向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這一次,沈初並沒有叫歐景城放手,而是淡然的走到胡美萱麵前,看著疼得齜牙咧嘴的她,淡定的開口:“既然你不願意心平氣和的同我說話,那你就保持這個姿勢聽我把話說完吧!我知道你們隻有沈沛菲這一個女兒,但她企圖殘害我性命不假。雖然最後我僥幸撿回了一條命……”
頓了頓,沈初又說:“將沈沛菲送去吃點苦頭,是我的意思,我天真的以為她會有半分會悔意,但終究來說是我太天真了,她非但沒有半分悔意,反而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你還想對菲兒怎麽樣?難道你想要了她的命嗎?你這個賤人……菲兒她也是你親妹妹,你難道就能下得了手嗎?”
“親妹妹?最先知道她沈沛菲不是我親妹妹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沈初目光清冷的看著胡美萱說。
很顯然胡美萱也沒料到沈初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在沈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旁邊的沈高立即變成了一頭霧水的看著沈初:“你剛剛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這意思是沈沛菲是胡美萱偷人生的。”沈初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承認自己是帶著一點惡整胡美萱的心態。
胡美萱立刻回眸對著沈高搖搖頭:“是她胡說八道,老沈,自從我嫁給你以後就一一心一意的,你是知道的,我……”
“我不是來看你們你儂我儂秀恩愛的。”沈初直接看著胡美萱說:“沈沛菲現在得了精神病,我是來給你們選擇的。要麽就讓沈沛菲在歐景城的地方繼續接受治療,我會讓人給她請最好的精神科醫生,不過因為歐景城基地的神秘性,所以你們不要奢求有見到沈沛菲的可能性。要麽,我會安排沈沛菲去中心醫院的精神科進行治療,你們可以隨時見到她,但如果讓我得知沈沛菲再有半點不好的念頭,那你們就等著和她一起陪葬。”
歐景城是怎麽也沒想到沈初會突然這樣開口,一時之間扭頭看著沈初,眉頭緊蹙。顯然並不是十分同意沈初的這個意見和說法。
然而沈初卻無比平靜的看著胡美萱和沈高說:“你們有三天的思考時間,三天後告訴我答案。”
說完,她扭頭看著歐景城:“我們走吧!”
歐景城跟著沈初走出了沈家老宅之後,這才突然一把拉住了沈初:“你打算就這樣放過沈沛菲?”
沈初頓了頓,才輕輕地掰開歐靜的手,說:“我是放過我自己。”
最終,歐景城還是沉默了。
直到開了車以後,她才扭頭看著沈初說:“行吧,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謝謝你,歐景城。”沈初說完,又補充了三個字:“真心的。”
歐景城顯然並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柔情,所以幹脆的轉變了話題:“艾琳娜的葬禮舉辦在後天,然後再過兩天要去美國參加赫連城和南妮的婚禮。你跟老四說一聲,我們這一行人多,直接安排專機。”
沈初點點頭,然後看著歐景城問:“你直到路熙然現在在哪兒嗎?”
歐景城搖搖頭:“那廝自從艾琳娜撕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艾琳娜的葬禮一直都是尹夕沫在操持。你問問老四能不能聯係到人。”
歐景城最後將沈初送到了世紀集團。
已經好長時間沒來過世紀集團了,挺著大肚子亮相的沈初,立刻吸引了所有員工的目光。
沈初反倒是有些不太習慣了,正巧遇上白橋從外麵回來。,一看到沈初立刻迎了上來:“少夫人。”
“你這手裏拿的是什麽啊是?”沈初看著白橋手中提著的小袋子。
白橋立即像是獻寶似的將袋子遞到沈初麵前:“是季總吩咐我去李福記給你您買的您最愛吃的糕點!”
一聽白橋這麽說,沈初倒是有些餓了。
接過白橋手中的糕點,然後朝著電梯走去。
辦公室裏,季黎正在看文件,沈初就提著糕點走了進去。
他抬起頭,見著是她,立刻站了起來衝著沈初的方向勾起唇角:“怎麽過來了?”
“想你了唄!”沈初將糕點放到季黎麵前,問他:“你讓白橋去給我買的啊?”
“吃什麽吃?不許吃!”季黎一把奪過沈初手中的袋子。
愣是弄得沈初一臉蒙圈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幹嘛呢?不是給我買的啊?”沈初眼巴巴的看著季黎手中的蛋糕,從透明的外表裏看起來,就有一種想要立刻拆吃入腹的衝動,小蛋糕做得實在是太漂亮了。
偏偏季黎還一本嚴肅的不讓她吃。
她立刻不悅的雙手叉腰:“幹嘛不給我吃啊,你老實說,不是給我買的是給誰買的?分明白橋都說這蛋糕是專程為我買的了!”
“嗯,是給你買的。”季黎打開蛋糕盒子。
沈初看起來更不開心了:“是給我買的為什麽不讓我吃?逗我呢?”
“傻老婆,今天是什麽日子?”季黎突然放下手中的蛋糕,看著沈初問。
沈初想也沒想就答:“是你不給我吃蛋糕的日子。”
“回答給我嚴肅點!”季黎的語氣瞬間嚴肅了。
沈初多多少少是真的被嚇唬到了,於是愣愣的扭頭看著季黎,問:“今天幾月幾號啊?”
“結婚紀念日是幾月幾號?”季黎問。
沈初正在想,卻突然之間回過神來,抬起頭看著季黎:“我的天,今天是結婚紀念日嗎?”
完了,自己真厲害,結婚紀念日都給忘了。
一看祁總這黑得不能再黑的表情,沈初靈機一動,笑容滿麵的看著去男人開口:“其實我有給你準備禮物哦!”
“哦?什麽禮物?”一看就知道,沈初不光是把紀念日忘記了,還百分之百沒有準備禮物。但季黎還是裝作一臉配合的樣子看著沈初,似乎真的在期待沈初的禮物。
沈初一下撩起上衣,然後伸手指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喏,大禮哦。我把禮物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季念日好不好啊?要不然叫季念品也可以!哈哈哈……”
“!!”季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老婆:“老婆你這麽愛錢,怎麽不叫紀念幣?”
本來季黎是帶著吐槽的心情接這個話題的,可是沒想到沈初還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好啊好啊,就叫紀念幣,一聽就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啊!”
“老婆,但凡正常人都不會覺得紀念幣這三個字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沈初知道自己詞窮又心虛,所以仗著季先生是個好老公的份上,她撒嬌的走到男人麵前,勾住了男人的脖子:“那你是不滿意我送你的禮物嗎?”
說著,她另一隻手,委屈的摸了摸可憐巴巴的肚子。
季黎是徹底被沈初打敗了。
偏偏她還一臉天真無辜的看著他,好像是在故意等他的回答。
還能怎樣?
最後季黎當然是一把將沈初直接摟進了懷裏,然後對著她點了點頭,回她兩個字:“滿意。”
“那就對了嘛!要知道這個禮物我送出去可是很辛苦的。”傲嬌的小女人理直氣壯的說完之後,又滿懷興致的看著季黎問:“那你給我準備什麽禮物了,難道不是蛋糕嗎?”
“準備了一個俗氣的。”他說。
“什麽俗氣的?”沈初很是好奇的問。
季黎從兜裏掏出一個戒指盒,然後遞給她:“本來是想塞進蛋糕的,可誰知道某個小饞貓剛巧在樓下碰到了白橋,所以計劃就泡湯了。”
季黎那一臉無奈的模樣,真是太蘇了。
沈初備不住笑出聲來,然後實話實說的回了一句:“果然俗套啊!蛋糕裏麵塞戒指這種老掉牙的浪漫方式,季總你怎麽還就真的照做了?一點新意都沒有好麽!”
沈初站起身來,回頭插著腰大笑,臉上故意帶著一個大大的嫌棄:“不是送過戒指了嗎?怎麽還送?你是打算每年結婚紀念日都送我一枚戒指嗎?”
“也可以,今年鑽石,明年祖母綠,後年藍寶石,以此類推……”男人挑了挑眉。
沈初給了祁夜一記白眼:“走心!”
‘走心’這兩個字,說得極盡諷刺之後,她還是笑著打開了戒指盒。
當她看到裏麵躺著的那顆碩大的鑽石之時,整個人瞬間愣了愣,然後才看著季黎補充了一句:“真走心!”
這三個字不是諷刺,是真心的。
雖然沈初對珠寶的了解遠遠比不上季家的任何一個人,但她也能看出這可鑽石戒指價值連城。主要是鑽石的切割和整體鑽戒的設計,都讓她眼前一亮。
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戒指,讓人看了就有想要據為己有的那種衝動。
沈初的喜歡,是季黎預料之內的事情。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鑽戒從設計圖紙到鑽石挑選,以及最後的切割和製作,都是由他親手在季世珠寶完成的。
作為珠寶世家的一份子,季黎自然從小深得真傳。
他淡定的拿過沈初手中的戒指盒,然後看著她笑著說:“你覺得貴不貴?”
沈初立刻點頭如搗蒜:“廢話,當然貴了!一看就知道肯定貴!”
聽了沈初的回答,季黎寵溺的勾起唇角笑了笑容,然後彎腰,在沈初麵前,單膝跪地的跪下了。
沈初一臉懵逼的看著季黎,臉一紅:“幹嘛呢!”
“滿足你啊,季太太讓我跪,我自然要跪了。”說著,他取出戒指,套在了沈初的手指上。隨後按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很是憐惜。”
這不是季黎第一次這樣做了,但無論這男人這樣做多少次,沈初都覺得自己會感動多少次。
所以最後,眼眶一下就紅了。
他站起身來,將她擁入懷中,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然後開口對她說:“季太太,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我會讓你一天比一天幸福。讓你以後隻要聽到幸福這兩個字,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我。”
說完,他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這是開胃菜,重頭戲一會兒就上。”
季黎盯著沈初手中的戒指。
沈初總覺得自己是出現幻聽了,這讓人歎為觀止的超級大鑽戒隻是開胃菜?
就在沈初尋思季黎這句話的意思之時,季黎突然站起身來,去休息室裏拿出一個漂亮的禮物袋。
然後將袋子遞給沈初:“拆開看看。”
沈初接過,迫不及待的拆開。
裏麵放著一本相冊。
沈初有些迷茫的抬頭看了季黎一眼,季黎卻伸手幫她翻開了相冊。
相冊的第一頁,是一個穿著粉色肚兜的孩子,約莫一兩歲的樣子。稀稀疏疏的幾根頭發,很是水靈的眼睛,淡淡的小眉毛在肉乎乎的小臉蛋上,顯得格外的可愛。
沈初看了看照片,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這才突然之間反應過來:“這是我嗎?”
這雙眼睛,分明是自己的眼睛!!
季黎不置可否的幫著她翻開了第二頁。
照片是剛出生的一個嬰兒,上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謝謝你來到這個世上’。
那一看就是嬰兒剛剛出生時的模樣,整個五官都還皺在一起。
那行字落款的簽字是一個沈字。
沈初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這相冊是出自於誰的手裏了。
因為自己是好幾歲的時候才被送到了沈高家裏,所以沈初就連一張小時候的照片都沒有。
聽說照片是當時胡美萱一怒之下全燒掉了,那時的沈初年紀小,時間一久,自然而然的就不記得葉婉蓮的長相了。
沈初勻稱白皙的手指,翻過第三頁。
第三頁的照片裏,是沈初嚎啕大哭的模樣。
葉婉蓮寫下一行字‘媽媽最怕你哭,你一哭,媽媽的天都塌下來了’。
整本相冊很厚,從她的出生,一直到後來所發生的每一件事,事無巨細,葉婉蓮都親自記錄了下來,還配上當時的心情,沈初看完這本相冊,就像看完了葉婉蓮為她而努力生存的整個全過程。
從他第一次學會走路,到最後她不得不離開她,葉婉蓮都清清楚楚的記著。
季黎說:“這是從葉女士那裏拿來的,才知道季太太小時候不怎麽長頭發。”
說著,他低頭,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
原本應該高興的日子裏,沈初愣是看紅了眼眶。
最後一下撲進了季黎的懷裏……
季黎給的驚喜,讓沈初應接不暇。
倒是完全忘了歐景城讓她提醒季黎準備專機去參加南妮和赫連城婚禮的這件事情。
她一直在季黎的辦公室裏看相冊裏的照片,順便等著他下班。
等到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季黎牽著沈初走到停車場,坐進了副駕駛,沈初才突然扭頭看著季黎問:“對了,你有路熙然的消息嗎?”
季黎搖搖頭,自從艾琳娜去世之後,路熙然就失蹤了,就連季黎都沒有他的消息。
沈初有些擔心的看著季黎:“你覺得路熙然能去哪兒?”
“不知道,但艾琳娜的葬禮,他一定會回來。”季黎很肯定的說。
而的確如季黎所料,在艾琳娜葬禮的當天,消失了好幾天的路熙然,突然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出現在了陵園。
整個葬禮的過程,他比誰都安靜。
就在艾琳娜是打算落葬的時候,他突然捧著一個精致的骨灰盒,走上前去。
那骨灰盒看得出來是定做的,上麵雕刻著艾米的名字。
那一刻沈初才知道,在艾琳娜去世後的這幾天,路熙然並沒有無故消失。
而是去將艾米的骨灰帶了回來。
他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的將艾米的骨灰放在了艾琳娜的旁邊,然後埋進了同一個墓碑下。
親眼看著艾琳娜落葬,沈初才突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艾琳娜的逝去,感受到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沈初無法想象對於路熙然來說,艾琳娜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麽。
但是她知道,奚瑤是季城的心病,最後卻因為路熙然而治好了。而艾米是路熙然的心病,是那種一輩子都治不好的心病。
葬禮後,路熙然又消失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
葬禮後的第一天,沈初總算想起了讓季黎準備專機這件事。
然而季黎卻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
在飛機起飛前的最後一刻,路熙然到底還是準時的出現在了停機坪。
而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之前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上飛機就一屁股坐在了沈初身邊:“沈初,想老子沒?”
“……”沈初扭頭看著路熙然:“沒事了?”
一聽路熙然這語氣,像是沒事了的樣子。
路熙然側目看著她說:“有事,我怕艾米玩心眼玩不過艾琳娜。”
這個話題到底還是有些沉重,沈初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下去的時候,路熙然卻主動開口接過話題,說:“不過還好,艾米比艾琳娜先掛,九泉之下,她比艾琳娜經驗充分,應該不會被欺負。”
沈初:“……”
季城似乎並不是很喜歡這個話題,所以他才直接開口看著路熙然說:“這個問題你就先放到一邊吧,我隻是想提醒你,你答應了要給赫連城做伴郎,在半個月之前。”
路熙然和赫連城,那是好基友的關係。
要知道最初南妮一直以為赫連城有龍陽之好,都是拜路熙然所賜。
所以這個伴郎,必須當定了。
路熙然回頭看了季城一眼,然後聽著他無比淡定的開口:“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伴娘是赫連婉兒。赫連婉兒是誰呢?就是那個被你打包送回美國,還說不想耽誤她青春的那個你的青梅竹馬。”
路熙然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解開安全帶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做什麽?”季黎看著路熙然:“飛機正在上升階段,你是要作死?”
“老子找跳傘行不行,他媽的不是說赫連婉兒不回來參加她哥的婚禮嗎?不是說赫連婉兒回美國後直接去了法國定居嗎?”路熙然等著眼睛看向季城。
季城一臉無辜的說:“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人家婉兒的行蹤嘛!連人家不參加她親哥哥的婚禮你都了解清楚了?但是馬有失蹄你知道嗎?人家婉兒姑娘說了騙也要把你騙到美國去。在這邊是你的地盤,想追你都施展不開。等把你騙到她的地盤上,保準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想了這麽個辦法把你騙過去唄!”
“……”路熙然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把抓住沈初的手臂:“是你把我帶去美國的,看在老子把你從沈沛菲車輪子底下救回來的份上,你丫記得把我帶回來啊!”
“什麽?”沈初扭頭看著旁邊的季黎:“老公,路少校剛剛說什麽了?我暫時性失聰,沒聽到呢!”
“他說他將你從沈沛菲的車輪子底下就回來了,你要心存感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