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糾紛?”商華五十來歲的臉上,帶著老狐狸一般深邃的目光,滴水不漏的看著季黎:“你指的是豪斯貪汙受賄,後來在一場槍戰現場失蹤的事情?豪斯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合作夥伴,這件事,我也十分惋惜。”
雖然商華回得滴水不漏,但是季黎很顯然並不吃這套。
他拿出一個U盤放在了欄杆上,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商華:“關於豪斯貪汙受賄的真相,我想商先生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今天之所以過來,是給商先生一個自我昭告的機會。商先生可以選擇在明天中午之前,宣布當年您曾用在豪斯身上的手段。當然您也可以選擇讓我幫您陳述事實真相。這取決於您看過這裏麵的東西之後再做的決定。”
雖說商華比季黎年長,但是這一番壓迫性十足的話,卻讓商華不由得蹙了蹙眉。
看了一眼季黎放在欄杆上的U盤,問:“這裏麵是什麽?”
“商先生當年如何陷害豪斯的完整過程。”季黎看著商華,語氣淡定自若。
商華的額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卻聽到季黎平靜的開口:“希望明天中午十二點鍾以前,能看到商先生對外坦白事實真相。”
說完,季黎轉身朝著大廳走去。
站在門邊的葉婉蓮來不及躲開,季黎卻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葉婉蓮一眼之後,這才走進了大廳。
沈初剛從洗手間回來,就看到季黎拿起了外套。
“怎麽了?”沈初一臉懵逼的問。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走吧!”商家和季家向來沒什麽私交,季黎最後帶著沈初和商社打了一聲招呼,這才帶著沈初直接離開。
商華手裏捏著季黎留下的U盤,他倒是要看看U盤裏麵都是些什麽內容。
可是沒想到一轉身,卻看到葉婉蓮就站在他的身後。
“婉蓮……”商華動作不太自然的將那個U盤藏到了自己的身後。
葉婉蓮清澈的雙眸看著商華,卻帶上了質問的神色問他:“豪斯……真的是被冤枉的嗎?當年的那一切,都是你親手策劃的?”
看來葉婉蓮已經聽到了他剛剛和季黎的對話。
商戶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是脫下西裝外套,上前去,搭在了葉婉蓮的身上,然後寵溺的看著她說:“晚上風大,怎的獨自就跑出來了呢?”
葉婉蓮並沒有伸手揮開商華,而是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商華的方向,問他:“這些年來,一直都是你陷害了豪斯?為什麽要這麽做?”
“婉蓮,不要在我麵前提他的名字。”商華捏著葉婉蓮的手臂,用了幾分力道。
然而葉婉蓮卻像絲毫感受不到一樣,依舊目光倔強的看著商華說:“我想聽聽你的理由。”
“沒有理由!”商華伸手鬆開了葉婉蓮,後退了一步,說:“那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
“恩怨?你隻恩怨這兩個字,就害得豪斯身敗名裂,這麽多年都無家可歸嗎?”葉婉蓮失望的目光看著商華。
商華麵對著葉婉蓮,好幾秒之後,才看著葉婉蓮開口:“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嗎?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麽!就是因為你如今的態度,你是我商華的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額為了豪斯頂撞我,你對他的關心已經超出了你應有額範圍!!”
“所以你就陷害他,甚至不惜犯法?”葉婉蓮失望的後退了一步,然後看著商華:“你明知道,我最恨,最恨的就是自以為淩駕在法律之上的人!”
葉婉蓮失望的看著商華,那種目光,是絕路的,冰冷的,痛恨的。
他知道的,知道她最討厭什麽。
正如她所說,她討厭的是自以為淩駕於法律之上的人,所以他才會故意陷害豪斯,想讓豪斯成為她最憎恨的人。
可是結果呢?
“你的原則是有雙重標準的,得知豪斯貪汙受賄的時候,你所謂的原則呢?你不是最討厭自以為淩駕在法律之上的人嗎?那為什麽在警方全力抓捕他的時候,你要為他辯解?”
一陣怒吼之後。
葉婉蓮沉默了。
商華最怕的,就是葉婉蓮一聲不吭的沉默。
她靜靜地,將他的西裝外套從自己身上脫下來,然後還給了商華,轉身朝著大廳走去。
商華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過去,擋在了葉婉蓮麵前:“婉蓮,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就當做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明天你主動對外界承認吧!”葉婉蓮隻留下簡短的一句話。
商華追在葉婉蓮身後,跟她一起上了車。
“就憑他區區一個季黎,能奈我何?”商華依舊是囂張的語氣。
葉婉蓮回頭,看著商華,定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很久很久之後。
她才開口,對著商華說:“你願意離婚嗎?”
“離婚?你想都不要想!”商華冷冽的眼神掃向葉婉蓮。
葉婉蓮的目光卻無比平靜:“那就這樣吧。”
隨著葉婉蓮的一句話,兩人一直沉默著到了酒店。
葉婉蓮走在前麵,身後的商華步步緊追著。
原本以為事情就到這裏了,原本以為葉婉蓮的沉默代表著妥協。
可是沒有想到回到酒店套房之後,葉婉蓮就開始收拾行李。
“你想做什麽?”商華一腳踹翻了行李箱,然後目光猙獰的質問著葉婉蓮。
葉婉蓮隻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冷靜一下。我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你因為不正當的理由毀掉豪斯整個人生的事實。”
“豪斯,豪斯!!”商華突然之間失控的伸手掐住了葉婉蓮的脖子,然後直接將葉婉蓮壓到了冰冷的牆壁上:“葉婉蓮,你要知道我商華既能不要命的寵著一個人,也能不動聲色的毀了一個人。這些年來我無條件的寵著你,你卻沒有一刻將我放在心上過,一個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勸你最好不要逼我!!”
“然後呢?你會殺了我嗎?”就算是呼吸困難,葉婉蓮看著商華的表情,卻也是高傲的,孤清的。
帶著她與生俱來的清冷,和難以言喻的魅力。
最終,商華還是放開了葉婉蓮。
這是他捧在手心的女人,為了他,商華無法想象自己究竟放棄了多少。
“婉蓮,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得到你。為了讓你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商華話音突轉的看著葉婉蓮,目光竟有些柔情。
然而葉婉蓮卻並不吃這一套,而是伸手揉了揉被商華掐紅的脖子。
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那樣淡然的看著商華說:“有些錯誤是可以挽回的,有些錯誤,是平生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
她不要行李了,隻拿了自己的包。
商華看著葉婉蓮轉身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你說得沒錯,有些錯誤,的確是平生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所以……這輩子你都不要讓沈初知道,你才是她的親生母親!!”
葉婉蓮走到門口的腳步,突然之間頓住……
她手中的包,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商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扭頭問葉婉蓮。
葉婉蓮彎腰,裝作平靜的撿起了落在地上的手提包:“你沒錯,錯的人是我。”
說完,葉婉蓮踩著柔軟的地毯,離開了套房。
商華憤怒的將整個桌子全都掀翻。
葉婉蓮剛走出大廳,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
“是我,小辭。”電話那頭傳來蘇慕華熟悉的聲音。
葉婉蓮愣了好幾秒之後,才開口:“好久不見。”
“現在見一麵吧?你有空嗎?我在米卡咖啡廳等你。”蘇慕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半個小時後,米卡咖啡廳。
蘇慕華穿著一身米色的香奈兒高定的米色套裝,坐在米卡咖啡廳的包間裏。
服務員帶著葉婉蓮,走進了蘇慕華的包間。
“坐。”蘇慕華抬頭看著葉婉蓮。
她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麽多年了,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她還是那麽漂亮,美得漫不經心,卻有著讓人神魂顛倒的能力。
葉婉蓮在蘇慕華對麵坐下。
蘇慕華一下紅了眼眶,盯著葉婉蓮,語氣中還帶著震驚:“你怎麽會……怎麽會還活著呢?”
“大概是我命不該絕吧……”葉婉蓮無奈的勾起唇角,苦笑一聲。
……
季家老宅。
季黎帶著沈初剛剛到家,就發現一群人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凱旋歸來。
一看到沈初和季黎走進房間的第一時間,歐萌萌就興奮的站起身來看著沈初:“見到了嗎?見到葉婉蓮了沒?”
沈初點點頭:“見到了。”
“是不是傳聞中那樣,是因為太美了所以商華才要藏著掖著,或者是因為太醜了實在不好意思帶出來見人?”歐萌萌好奇的問。
沈初隻是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高貴優雅,氣質如蘭。”
“和咱媽比呢?”季城看著從樓上下來的簡安,隨口問道。
簡女士年輕時也是出了名的高貴優雅氣質如蘭,這麽一說,還當真挺有對比性的。
沈初還沒來得及給出答案,歐萌萌就說了一句:“像是咱媽這麽有氣質的,這世上估計是也沒幾個吧!所以還是不要和咱媽比了,難度很大的。”
“比簡女士更美,魅力十足。”說這話的人是季黎。
沈初趕緊扯了一下季黎的袖子,瞎說什麽大實話,害得剛剛從樓梯上下來的簡女士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沈初隻好笑著道:“其實也沒四哥說得那麽誇張啦!”
簡安倒是不介意,反而是淡定的走到歐萌萌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歐萌萌趕緊遞了一顆葡萄給簡安,安撫她之後,才開口:“就是,黎哥哥你也別太誇張了,畢竟簡女士這氣質是萬裏挑一的,那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比較的?”
簡安笑著拍了拍歐萌萌的手,然後對著季黎和沈初說:“這輩子比我膚白貌美氣質如蘭魅力無窮的女人,我就認一人。”
“什麽人?”歐萌萌問。
簡安垂著眼眸,笑了笑,然後看著沈初的方向,說:“初丫頭的母親,那是迄今為止唯一能讓我敗得心甘情願的女人。”
一提起沈初的母親,沈初的眼瞼不由得低垂了些。
今天蘇慕華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還在她的腦海裏縈繞著。
季委員端著一杯茶葉,和季老爺子一起走了過來。
聽了簡安的話,季委員也隨口說道:“沈慕華的確是美人坯子。”
一聽這話,季城瞬間興奮的看著季委員:“季委員,您這可就不對了,咱媽跟著您這麽多年,都沒見您開口誇一句,您這怎麽就誇上小初初的母親了呢?”
季委員很難得的勾起唇角,走到簡安身邊,摟過了簡安的肩膀:“你媽跟著我這麽多年,哪怕是不誇,在我心裏頭也是美的。”
歐萌萌撇嘴,扯了扯季羽的袖子:“小羽毛,咱爸媽公然虐狗。”
季羽順手摟過歐萌萌的肩膀,說了句:“你又不是狗。”
想了想,歐萌萌果斷的點點頭:“這倒是。”
說完,季羽和歐萌萌默契的朝著季城的方向看了過去。
作為季家唯一的單身狗代表,季城果斷的走到季老爺子身邊,伸手就抱著季老爺子說:“爺爺,作為單身團的代表團員之一,德高望重的您老有什麽表達的嗎?”
老爺子篤了篤拐杖,中氣十足的說了三個字:“我退團。”
季城:“……”
別人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怎麽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了老小孩兒了呢?
季國正朝著沈初的方向招了招手:“初丫頭,你過來。”
沈初看了季黎一眼,然後這才乖乖的走到季國正身邊。
“你母親啊,爺爺是見過的。確實是個漂亮丫頭,我尋思著,你這雖說和你母親差了些,但所幸還沒遺傳到你那混賬父親的缺點。我看你肚子裏這孩子啊,也一定是個靠譜的!”季國正說。
沈初還真不知道這話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了……
隻好尷尬的點了點頭。
“之前從來沒聽爸媽和爺爺說起過曾經認識我媽媽這件事情,其實……我已經不記得母親到底是什麽模樣了。”沈初說。
簡安是非常擅長察言觀色的角色,聽著沈初漸漸蕩下去的音調,她看著沈初,也是有些遺憾的開口:“可惜當年把你母親有關的照片全都丟了,否則,倒是可以讓你看看。你母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猶豫了很久之後,沈初終於還是對著簡安開口,說:“蘇慕華女士說……她認識我的母親。”
說話的時候,沈初一直將自己的目光落在簡安的臉上。
果不其然,在自己說出這話的時候,簡安的臉很明顯的抽動了一下。
雖然別的不敢斷定,但是沈初絕對相信,簡安和蘇慕華是認識的。
坐在簡安旁邊的季委員,很自然的伸手握住了簡安冰涼的手。然後這才代替簡安,語氣很平淡的對著沈初問了一句:“蘇慕華都跟你說什麽了?”
這問題其實是簡安想問的。
沈初還是如實回答了,言簡意賅的回答了最重要的一點:“她說……我母親去世了……”
其實,這件事沈初大可以不告訴簡安的。
季黎很清楚,沈初知道簡女士和蘇慕華認識,所以沈初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故意對著簡安提出這件事,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從簡女士的口中得出事實真相。
第一個是想知道簡女士到底知不知道和蘇慕華有關的事實,第二就是想確認蘇慕華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簡安突然站起身來看著沈初:“初丫頭,你跟我到書房一趟。”
“我也去。”季黎直接牽起了沈初的手,然後跟在了簡安的身後。
一臉呆萌的歐萌萌看了季羽一眼:“為什麽我覺得要出大事兒了?沈初的母親不是從小就拋棄沈初了嗎?難道是因為得了絕症治不好,又不希望女兒難過,所以才會拋棄沈初,寧願沈初恨她。後來終於還是不治身亡了?”
“萌萌,哥哥跟你說,你改行吧!去韓國做編劇,什麽韓劇三大寶,車禍癌症治不好之類的梗,你完全可以在此基礎上創新一下,新一代的編劇指不定就是你的了。”季城完全毫不掩飾的嘲笑著。
“爺爺,你看大哥沒個大哥的樣兒,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弟媳婦!”歐萌萌不高興的嘟嘴看著季國正賣萌。
季國正護短啊,天生就愛萌噠噠的小孫女。
扭頭就不悅的看著自家大孫子說:“也就這點出息,什麽時候給爺爺帶個小姑娘回來?實在不濟,你給帶著個小曾孫女回來,爺爺也高興!”
“我爸都知道我天生就是個不孝子的命,您也就別抱期望了。我知道您心髒好,承受得住!”季城說完,對著歐萌萌眨了眨眼睛,然後得瑟的轉身上了樓。
歐萌萌隻好繼續好奇的將目光落在樓上的書房上,然後拉了拉季羽的袖子,湊近他的耳朵邊上,小聲說:“小羽毛,我們聽牆腳去吧?”
“挖牆腳可以,聽牆腳不會。”高冷的季羽毛說。
歐萌萌:“……”
樓上,書房裏。
簡安讓沈初和季黎在沙發上坐下。
沈初安靜的等著簡安給她一個回答。
能生出季黎這麽聰明的孩子,簡安自然也不傻。
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沈初:“那日我在醫院給蘇慕華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被你聽到了?”
沈初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點頭,說:“都聽到了……”
“不是我刻意瞞著你。”簡安解釋說。
季黎問:“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和蘇慕華認識,但據我所知,從小到大我都從未曾聽說過這件事情。”
簡安意味深長的看了季黎一眼,然後這才開口:“那是因為我和她們交好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
簡安說:“初丫頭的母親叫沈慕華,那時的蘇慕華叫蘇辭。慕華出生在書香門第,蘇辭的父母是美國華僑,那時的蘇辭到中國做交換學生。我們也是由此認識的。”
蘇辭是高中一年級的時候轉學過來的,隨著蘇辭一起轉學的人,還有沈慕華。
三人性格不同。
簡安家族世代從商,商業頭腦極好。蘇辭大大咧咧的,然而心思卻有些深沉。沈慕華是三人之中最少言寡語的,但卻十分漂亮。舉手投足之間都十分優雅,身上自帶幾分書卷氣息。
安安靜靜的,很招人喜歡。
沈初看著簡安,沒想到簡安和自己的母親竟然認識了這麽多年,然而卻從來未聽簡安提起過。
簡安看著沈初說:“我也是在得知你父親是沈高之後,才知道你就是小慕的女兒。”
季黎看著簡安,問出了最重要的一點:“既然三人之間關係如此要好,那最後又怎麽會發展到互不相識的地步?”
“小慕十八歲那年,突然輟學了。蘇辭也是那年被父母接回了美國的。我隻知道兩人之間是出了事兒,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小慕向來是沉默寡言的,蘇辭心思又深沉。當時約莫知道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都是因一個男人而起,卻最終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各奔東西。”
簡安歎了一口氣,說:“事情已經過去快三十年了,自小慕失蹤後大約幾年左右,我才聽聞她帶著她的私生子嫁給了沈高。”
簡安說:“那時的我還在責怪小慕的不辭而別,如何也沒想到她會嫁給如此其貌不揚之人,因為正在氣頭上,我也沒去見她。後來沒想到她嫁給沈高不超過三個月,竟然就淨身出戶離家出走了。至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聽聞過她的消息。”
她看著沈初和季黎說:“我也是在前不久,商社的妻子蘇慕華被曝光的時候才看到蘇慕華的照片,也是那時候才懷疑,蘇慕華就是蘇辭。世間怎有可能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我約蘇慕華見了一麵,最終她坦白了自己就是蘇辭。我所能告訴你們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簡安目光誠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