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眼睛一直盯著天芒，關飛鵬伸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你想幹嘛？”
“我想給她天芒。”
“給個屁，這玩意就算你讓她複活了那也不是她自己了，她的魂魄已經入了六道，你難道忘了？如果你把這個給她服下去，那她身體裏麵是誰？”
“也是，不過關大哥，我有一件事情不懂。”
“說。”
“喝過孟婆湯的人真的還會記得前塵往事麽？”
“不會，喝過孟婆湯的鬼就算與前世的種種一刀兩斷，又怎麽會記得往事呢，怎麽？齊舒雅還喝孟婆湯？”
“不，她喝了。”
又跟我寒暄幾句之後，關飛鵬一個人拿著天芒離開，我拿過桌上那顆蓮子，然後放進了齊舒雅的嘴巴裏麵。
蓮子很冰，但是入口之後，她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變得紅潤起來就像是人還活著，閉著眼睛隻是睡著了一樣。
華夏天朝之大，寶貝果然數不勝數，一顆小小的蓮子就能讓人肉身不腐，確實挺神奇的。
至於天芒，被關飛鵬拿走之後，我心裏倒是沒有多少的不舍，畢竟我對長生不老也沒什麽概念，跟我有關係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傷的傷，還不如早點死了的好。
‘幹脆死了算了’這個在青少年群中很普遍的想法在我這個奔三的人腦海中浮現，讓我都有些忍俊不禁。
咚咚咚——
上樓的聲音讓我從麻木中醒了過來，金澤手裏拿著一塊羊皮站在樓梯口，“天哥，我是來給你送降妖譜的。”
“你要去哪。”
“萬魔窟元氣大傷，教主估計已經要涼了，所以所有萬魔窟的弟子都要回去，好像是祈福之類的。”
“那你……”
“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跟你的關係在萬魔窟中不是什麽秘密，我也不知道這一去之後還能不能回來，反正你萬事小心。”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
送金澤到樓下之後，我又無聊的返回家裏，坐在沙發上，我仔細梳理著幾年來我經曆過的事情，我爸媽走了，齊舒雅也走了，張真人走了，佘老三生死不明，孫敏走了，孫傳庭走了，孫猴子走了，那個牛脾氣一樣的老道士也走了，馮學林變得非敵非友，在這麽下去的話，又會是誰呢？
並且地藏王說過，等我集齊降妖譜之後，那個我最信任的人或許會跟我反目成仇。
我最信任的人，我說心裏話，並沒有，在我心裏任何人都一樣，除了家人以外，我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跟一隻紅眼僵屍直搗萬魔窟的事情已經在圈子裏麵傳開了，這幾天也不斷有人來‘拜訪’，其目的不過是看看能跟紅眼僵屍在一起的我長什麽樣子吧。
對於曾經護我周全的茅山，自然也不例外，隻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蕭長風也來了，他帶著清風跟季如霜。
看到我之後，季如霜的眼神有些閃躲，也有些期待。
“蕭掌門，清風哥，如霜。”
“天玄啊，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你很好，隻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誰都不想，你想開一點。”
“多謝蕭掌門。”
“沒有什麽禮物，隻能送你這個，可護屍身不腐。”
他的手中，是一枚木牌，跟當初給我的茅山腰牌相似，卻又有不同。
“不敢，蕭掌門能大駕光臨已經是給我麵子，我又怎麽能要你的東西。”
“這個可不是我給你的，這是清風跟如霜連夜趕製出來的。”
“啊？”
我接過木牌之後，看了一眼清風跟季如霜二人，他們點頭之後，我才收下木牌，放在桌子上麵。
招呼他們坐下之後，我給他們倒了杯水。
“天玄，這一次我冒昧前來其實還有一個私心。”
“我明白，不然堂堂大掌門又怎麽會屈尊來看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他幹笑一聲，然後咳咳兩下之後說，“前些天我們茅山弟子進入天曦救你的那個密林，結果從那之後已經半拉月過去了他們還都沒有回來，所以我想讓你跟清風他們一起去找找他們。”
“我為什麽要去？你們茅山的其他弟子呢？”
“這…不久之後就到了我們茅山一年一次的封妖大會，所以茅山弟子都在排練陣法，騰不開手。”
“跟我有關係？”
看蕭長風落個尷尬，清風這個老好人就上場了，他對我不錯，如果他開口請求我跟他一起去，我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他看著我說，“天玄師弟，其實吧，也不是分要你去而已，就是來問問你。”
“清風哥，你開口我肯定要陪你去的，隻是現在我妻子剛剛離世，所以我想陪她幾天，如果你不慌的話，七天之後我們再做打算，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多謝天玄師弟。”
“清風哥不必言謝，既然七日之後就啟程，你不妨就留在我這裏吧，蕭掌門事務繁忙相信今天下午就要離開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聽著蕭長風去看。
他臉色不對，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他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衝我拱拱手之後就拂袖離開。
本以為季如霜也會離開，誰知道她竟然留了下來，詢問之下是她跟清風一起去，因為她的陰陽眼已經開了陰眼，對於尋找那幾個茅山弟子有很大的幫助，其實我很想告訴清風我也開了陰眼，但想想還是算了，這個秘密還是爛在我肚子裏麵吧。
家裏的客房不少，他們兩個就在這裏安頓了下來，這七天裏麵，齊舒雅都躺在我跟她的房間裏‘睡覺’。
直到關飛鵬幫她找到可以新的‘住處’。
那就是在荊州的烈士陵園，這裏麵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就有了‘重兵把守’把她葬在那裏，我也能放心。
“節哀吧，能讓她保留屍身在這裏已經很夠意思了，這裏大部分可都是衣冠塚或者骨灰。”
“嗯，我知道，多謝關大哥，明天我要跟清風出去一趟，你最近應該不會離開荊州吧。”
“不會，等你回來我再走吧，這邊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謝謝。”
我衝他鞠了一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