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的,你小子拽什麽?穿個黑衣服就覺得自己是黑澀會麽?”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醉漢掄起手中的啤酒瓶就砸在了鄰桌的一個男子頭上。
男子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腦袋,紅色的液體遍布他的手掌,並且還混著啤酒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
他絲毫不怒,甚至沒有去管頭上的傷口跟旁邊‘行凶’的醉漢,反而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的很癲狂,就像是一個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磊哥,我們走吧,這小子可能有病。”
旁邊那個勸架的人推著醉漢,企圖讓他離開。
或許是醉漢覺得他有些‘慫了’更是膽氣橫生,幾個酒瓶子又在男子的頭上炸裂開來。
“夠了磊哥,再這麽下去就該出人命了。”
醉漢可能此時酒也醒了不少,麵色有些灰白,轉身就要離開。
而就在這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張遍布血跡,猙獰的臉。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醉漢那肥壯的身子直接飛出去三米有餘,倒在地上之後,他已經沒了呼吸。
呼——
轟隆——
天空傳來隆隆的雷聲,不多時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
“你打了人,就想走嗎?”
剛開始勸架的人看著男子的背影。
“你也想動手?”
“你叫什麽名字?”
“張天玄。”
……
那天雨夜鬥毆事件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我一直都躺在家裏的床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頭上的傷口被縫了十多針,當時隔壁醫院縫針的醫生都有點害怕,非要讓我去大醫院,最後在我的恐嚇下,他完成了縫針的工作。
我手裏捧著一個相框,相框上麵是一個胖嘟嘟的嬰兒,那是醫院給孩子拍的照。
一個多月前,他出生了,然後就被帶走了,齊舒雅沒見過,他‘住’在二樓的爺爺奶奶沒見過他,除了我這個不稱職的爸,誰也沒有見過他。
“腦袋還疼嗎?”
齊舒雅麵色蒼白,她兩眼有些紅腫的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
“好多了。”
“你真傻,你怎麽就不知道躲躲呢,非要用腦袋去迎接酒瓶子啊。”
“哦。”
我張嘴,她喂了我一口雞湯。
喝完之後,我從床上走了下來,腦袋還是疼的可怕,而且頭重腳輕的,走路都打晃。
她連忙扶住我,到了客廳。
“大黃呢?”
“不知道,可能住金澤那邊了吧,他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就搬出去了。”
“嶗山的那群道士呢?”
“不知道。”
“哦。”
我坐在沙發上,剛拿出一支煙,就被她給奪走,“還抽煙,想死嗎?”
“就一支。”
她看了我許久,還是把煙遞給了我,並且幫我點上之後,倚靠在我肩膀上。
“孩子沒了,你恨不恨我。”
“不啊,其實我找人算過的,那個大叔說孩子不是我們的,而是我誤食了一顆黑蓮子才生下來的。”
“大叔?你去哪兒算了?”
“就百貨商場門前的天橋下麵啊。”
“他天天在?”
“不是,那是很早以前了,我去視察的時候,他突然從街邊竄出來告訴我,說我吃了黑蓮子,估計要走黴運,而且四月產子,我當時還不信,現在一一應驗了。”
“你怎麽不早說?”
“那不是怕你擔心。”
她這麽說,我也沒有理由再去怪她,而且她身子這幾天也虛的可怕。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我感覺腦袋又疼的不行。
而這時候,樓下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過去打開門,是梁局,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國字臉的人。
“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複興派出所的新所長,梁讚;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張天玄,張兄弟。”
梁局很熱情的跟我做著介紹。
跟梁讚握了握手之後,我讓他們上樓,順便給他們倒了杯水。
而齊舒雅非常討厭這些官場的人,就先回房去了。
我坐在沙發上,心裏已經知道啥事兒了,一個月前我一拳打死的那個醉漢,可能宣判結果下來了。
“那個,張兄弟,一個月前的那個案子。”
“嗯,結果是什麽?”
“這個……”
“說吧,我承受的住。”
“宣判結果是故意殺人罪,本是死刑,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性,所以無期。”
“嗯。”
他跟梁讚的手都有些發抖,他們捧著手中的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企圖從我臉上看出什麽。
一杯水下肚之後,我把手伸了出去:“來吧,逮捕我。”
“張兄弟,你開什麽玩笑。”
“不是無期嗎?”
“本來是這樣的,但是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關將軍特地給打過招呼,那個叫張磊的人他們軍部會處理,讓我們不要插手。”
“哦。”
我收回手臂,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那你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麽?告訴我?”
“嗯。”
“好吧,那就多謝梁局了,還有上次在西山發生的事情,我看了你們的報道,謝謝。”
“應該的應該的,那張兄弟,我們就先走了,具體的事項你跟關將軍說?”
“好。”
送走兩個人之後,我又給關飛鵬打了電話。
但是他沒有接,掛掉之後我手機又馬上收到了他的短信,內容很簡單,就三個字——等我來。
揉了揉發疼的腦袋,我下樓打車向金澤的店裏趕去。
自從他把孩子交給白無常之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就算上次我被人開瓢住院,我都沒有搭理他。
當我趕到這裏的時候,黃永威正跟金澤在後院下棋。
看到我,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天哥,剛才我還跟大黃說你呢。”
“說我?說我啥了。”
“說你可能這輩子都不理大黃了。”
“怎麽可能。”
我笑笑,坐在黃永威旁邊,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兄弟,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錯。”
“我們是兄弟啊,你還說這些幹嘛?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