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試試。”
黃皮子身上升騰起一種黑色的妖氣。
早就看他不順眼的我抬腳就踹了過去。
挨了我一腳，他蹬蹬蹬退了幾步，一隻腳踏進了後院。
一陣嗤嗤的聲音從他腳下傳來，他伸出雙手抓住我的胳膊，整個人在我肩上踩了一下，跳到了屋頂上。
“你們兩個要是不想從這村子出去就留在這。”
但是回答他的，是一支攜帶著罡風的鐵劍。
黃永威麵如冰霜，手裏的長弓顫抖著。
“你……”
“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那這個村子，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五仙鎮。”
“五仙鎮是什麽？”
“出去再跟你說，我們腳下這肯定是一個什麽陣法，一直在這會吸走人的精氣。”
他說這話，走過去從大棚的四根柱子上抽出四支鐵箭插在背後的箭筒裏。
“我們手裏一共有九隻箭，能不能出村，就看這九支箭了。”
“不是要……”
“你等知道這五仙鎮的來曆，你就不會懷疑我的話了。”
他說著，轉身向外麵走去，我一直都跟在他身後。
來到大門口，他錯過身子，抓著我的手，一劍斬開了木質的大門。
嘩——
被我切斷的木門竟然開始流出紅色的血。
在我驚愕的目光下，他拽著我出去，走在村子的街道上，我感覺腳下並不是什麽泥土，而是一種軟軟的東西。
剛要低頭，他伸手拍了我一下。
“不能低頭。”
“為什麽？”
“人走夜路，不觀左右，不看腳下，尤其是腳下有其他東西的時候。”
“哦。”
我嘴上答應，但是眼睛老是想著往腳下看一眼，而且腳下這軟趴趴的東西還是個條狀的，很像是蛇。
想到蛇，我就不免一陣頭皮發麻。
突然，我感覺一條東西纏繞在我的腿上。
微微皺眉，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這種事情經曆的多了，我越明白有些東西是可以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幻境的。
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一樣，走了很久還可以一直走下去。
我想停下來，但是黃永威卻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大黃，我們要走到什麽時候？”
“走到地府的時候。”
他扭過頭，確實另外一張臉，就像是……
我突然間想不起來，但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因為他不是他。
盡管那張弓還在他手中。
“你是什麽東西？”
“我踩著我的身體走了這麽遠的路，還問我是什麽東西？”
聽聞這話，我低下頭一看，在我腳下，竟然是一條蟒蛇，比西山窟裏麵的那條蟒蛇更大。
我一直走的東西，軟趴趴的就是他的身體，而在他的身上，還有很多細小的蛇，纏繞在我腿上的，就是一條眼鏡蛇。
嘶——
他吐著信子，似乎下一刻就要咬在我腿上。
“別亂動，跟我走，我不會害你。”
“好，你先讓我腿上這東西下去。”
他一揮手，我腿上的蛇慢慢下去，卻跟在我身後。
這麽粗的蛇，那他全場不得好幾百米？
我看著腳下黑色的蛇鱗，腦袋還思索著怎麽才能逃脫他的手掌。
“好了，停下吧。”
他開口，我抬起頭，這裏是一個農家大院，裏麵放著編好的籠子，但是裏麵全部都是蛇。
在院子的角落裏麵還有黃皮子的屍體，而且還有老鼠的屍體。
老鼠，蛇，黃皮子，五仙鎮。
我突然明白了什麽。
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一些變化，也打消了心中那些小九九。
推開房門，一口血紅的棺材躺在房間正中。
我眼皮一跳，這棺材給我一種很凶很衝的煞氣，躺在裏麵的肯定不是什麽善茬。
他走過去，愛憐的摸著棺材，眼中是一種類似於關懷自己後代的‘愛意’。
“我知道你們道士都會借屍還魂，我想讓你複活我兒子。”
“你兒子？可是你。”
“這是我跟一個凡人的孩子，戰亂之時，我被那個黃皮子暗算，受了重傷所以隻能在這裏休養生息，後來她救了我，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那黃皮子心腸歹毒，殺我妻，害我兒。”
“可是這……”
不等我說完，他轉過身，伸手撕開胸前的衣服，三條血琳琳的傷口趴在他胸前。
這傷口我不陌生，我胸前的傷口跟他的一樣，都是黃皮子弄的，看來跟黃皮子動手的就是他。
隻是我有些好奇，黃永威本來是跟我一起走的，為什麽他不見了我都不清楚。
“你是想讓我幫忙？”
“沒錯，殺了黃皮子精，我送你們出村，剩下的兩位不敢攔我。”
“這裏叫五仙鎮？”
“是。”
“五仙鎮，就是有五個你們這樣的人存在了？”
“是。”
“為什麽除了黃皮子跟你，還剩下兩個？”
“因為另一個是人類，人類終究是人類，最長不過百年之期，又怎麽會跟我們一樣？”
“就是我在夢裏……”
說到這，我意識到說漏了什麽，連忙閉上了嘴。
“夢裏什麽？”
“沒什麽。”
“說。”
他身子瞬間出現在我麵前，吐出能有一米多長的舌頭勒住了我的脖子，“說出來，不然你必死。”
“我在夢裏看到黃皮子跟一個鬼打架。”
我說出來之後，明顯感到脖子一鬆。
他背對著我踱步，嘴裏還一直嘟囔著這怎麽可能，當初的道人不是已經殺了他了嗎之類的話。
而這些話也剛好印證我的猜測，那就是在我‘夢裏’那個裝作黃皮子精的人，其實並不是黃皮子精，而是這村中的一隻鬼，但是他為什麽要裝作黃皮子？
借我的手除掉黃皮子？
這一下子，我全部想通，黃皮子應該也是因為感覺到跟這蛇妖大戰一場之後沒多大的手段，而且另外兩個顯然是實力不夠所以沒有做出什麽，一旦他跟蛇妖之間兩敗俱傷，那另外兩個也會趁機吞了他們。
如此想來，他通過手段騙我跟黃永威過來，這一切就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了。
想到這，我暗自點了點頭。
“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蛇妖眼中透露著殺意，緊緊的盯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