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景區值夜的保安在睡夢中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茅山的山腳下。
這個人自然是我。
不曾想剛下山就要重新回到這裏。
感慨一番,我徒步上山,沒個幾分鍾就已經竄到了山門之外。
意料之外的是這裏的門早已大開,甚至清風還在這裏等我。
“清風師兄。”
“你是來拿降妖譜殘卷的?”
“你知道?”
“掌門昨日已經算到,所以才會命我在這裏等你。”
“就是為了阻止我拿回降妖譜去救我的家人?”
清風臉上帶著苦澀的表情,盡管事情如此,他也不會詆毀茅山半分。
他搖搖頭,然後衝我報以苦笑。
“如果我不拿這個去換,我家人就會遭毒手,你能理解我吧?”
“可是掌門之命。”
“帶我去見他吧。”
“這……”
正當他為難的時候,蕭長風穿著便衣從中走了出來。
“清風,你先去吧。”
“是,掌門。”
跟蕭長風坐在景區中的一張長椅上,他跟我講述著茅山的種種。
我明知道他在拖延時間,卻也沒辦法。
好一會兒,他才停下。
“天玄,降妖譜不可落入歹人之手。”
“我明白,但那也隻是一個殘卷罷了,況且,如果我連家人都保不了,還談什麽你口中的那些正義?”
“話雖如此,但降妖譜在太師傅手中,我恐怕無能為力。”
“那我親自去見他。”
“這個恐怕幫不了你,就連我,都不可輕易涉足太師傅修行之地。”
“你這意思就是不給我了?讓我眼睜睜看著我家人遇害?”
受不了他口中那些假仁假義,我拂袖而去。
夜深之後,我循著山林摸到了茅山的後麵。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翻過我麵前這個巨石,再過一片竹林就可以到那什麽太師傅的修行之地。
雙手扒著凸出的小石塊,我慢慢爬了上去。
穿過一大片竹林,我如願的來到了這裏。
涼亭之內空無一物,更別說一個人了。
我茫然的站在這裏,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他說過他一年四季都會呆在這裏。
夜裏的竹林讓我想起了當時在那荒村外看到的東西。
而這時候,一直幹枯的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啊——
我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卻發現那道人站在我身後。
那雙眼看的讓我心裏發慌。
“你來找我?”
“是,前輩,我來找你救命。”
“不救。”
“前輩。”
我跪在他麵前,一臉真摯。
“我曾經說過,不再出山,你不要再多說了,看在那降妖譜殘卷的份兒上,我不追究你擅闖禁地的過錯,你下山去吧。”
“前輩,如果前輩不答應,晚輩不會下山。”
“嗯?”
他猛地回頭,眼中出現一抹濃鬱的殺意。
我被這殺意嚇了一跳,這種殺意,我隻在那些上過戰場的長官眼中見到過。
如今出現在一個老道士的眼中……
“你再不走,我殺了你。”
“前輩,我……”
我話沒說完,喉嚨便被他的手掌給鎖住。
他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鉗,卡住我的喉嚨之後連呼吸都做不到。
“滾。”
他手一揚,我直接被丟出了三四米的距離。
在地上翻滾幾圈,我咳嗽起來。
但是我沒離開,又跪在了他的麵前。
“既然前輩讓晚輩離開,那請把降妖譜的殘卷還給我,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不是嗎?”
“哦?降妖譜殘卷是你的,但你不是把他送給我了嗎?”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臉上也出現一種詭異莫測的笑容。
我臉色一僵,身子不住的往後退著。
而且竹林小道的另一頭也出現點點燈光,有人來了。
道人瞥了一眼那燈光,然後掐起我的脖子,腳下移動向我來的方向掠去。
手上用力,我直接被丟了出去。
七八米的高度,我直接被丟了下去。
落在地上之後,我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嗓子裏麵甜甜的。
那是血。
我躺了一會兒,等氣血順了之後才能動彈一下。
嘶——
雙腳上傳來的疼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也有些慶幸,如果不是幾根樹杈分擔了衝力,我估計腿都斷了。
在冰涼的林子裏躺了一夜,天亮之後,我一瘸一拐的走出這片林子。
到附近醫院的顧客正了正骨,我隨便找家店填飽了肚子。
恢複個差不多之後,我又有了上山偷降妖譜的念頭。
一直熬到天黑,不過這次我沒有選擇前半夜上去,而是後半夜,淩晨兩三點那會兒。
那老頭兒雖然挺牛逼的,但到底也是到了那把年紀了,後半夜是不會有精力來蹲我的。
事實也正如我所料一般,當我再次來到那個竹林的時候,這裏沒有他的身影。
但我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在這裏尋摸了一會兒,一個小茅草屋映入我的眼簾。
這屋子不大,最多也就放下一張床跟一張桌子那麽點。
推開門,他躺在那張床上睡覺,傳出點點鼾聲。
一張羊皮卷被擱置在桌子上三茅真君像的前麵。
我躡手躡腳的拿過羊皮,剛要離開,我的腳踩到了一個木枝上麵。
擦哢一聲輕響,讓這道人睜開了眼睛。
我心裏一陣腹誹,這他嗎的怎麽跟電視上演的一樣。
沒敢多想,我跛著腳往來時的路奔跑著。
可能也是因為他睡著正香呢吧,我跑出去二十多米之後他才從屋裏走出來。
他的速度很快,幾個眨眼間就離我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我臉色大變,腳上又加了幾分力道。
終於,那斷崖就在眼前。
我雙腿用力,整個人撲了過去。
在我撲出去的時候,他的手也到了,隻不過他隻抓住了我的腳,準確的說,是我的鞋子。
也正因為我鞋帶不是很緊,所以,我整個人又從這高度摔了下去,而他卻隻抓住我一個鞋子。
落地之後,我不敢拖延,強忍著腳上的疼痛向外麵跑去,感覺腳腕又扭了。
但不知為什麽,他竟然沒有追下來,似乎有什麽忌憚的東西?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站在那塊巨石上,眼中,滿含怒意,恨不得殺了我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