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一個多禮拜了,怎麽臉色還這麽差。”
中午在公司吃飯的時候,齊舒雅往我碗裏夾了一個雞腿。
我直接用手抓著雞腿啃了一口,然後搖頭。
她歎了口氣,對我顯然很無語。
“要不你再休息幾天?”
“不用了,我沒事兒。”
“我感覺自從琴姐那一次之後,你好像變了很多。”
“吃飯吧。”
我低著頭,快速往嘴裏扒拉著飯。
啪的一聲。
她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張天玄,你什麽意思?覺得我多事嗎?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嗎?自從那次之後,你一直冷著一張臉,我是欠你什麽嗎?”
“不是,我這……”
“不用解釋,你心裏想的什麽,我都知道,不就是在想你那個老情人嗎?她都死了不是嗎?”
“夠了。”
我瞪著她,卻說不出後麵那半句話。
就像一顆魚刺卡在喉嚨,難以下咽。
“吃飯吧。”
我坐下來,卻無心吃飯。
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點,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我喘著粗氣,看著越走越遠去舒雅,伸手把餐桌上的碗筷摔在了地上。
“張隊,你……”
“滾滾滾,都給我滾。”
我一個人跌跌撞撞的來到辦公室。
曹格坐在這裏,他看到我之後連忙跑過來扶我。
“別碰我。”
我一把推開他,然後趴在了辦公室的床上。
頭好暈,就好像一口氣喝了一斤52°的白酒一樣,難受。
恍惚中,我聽到有救護車的聲音。
我能感覺到我被人抬到車上。
眼前紅光藍光閃爍個不停。
唯一可以確定但是,我住院了。
第二天,我被黃永威給搖醒。
睜開眼睛,他一臉怒色。
“天玄,你最近是怎麽了?”
“我?我怎麽了?”
“問我?你自己心裏沒一點逼數嗎?你不喜歡人家齊舒雅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啊,人家還是黃花大姑娘呢。”
“我說什麽了?”
我用力的拍著自己的腦袋。
卻一點都想不起來。
“你真不記得了?”
他挑了挑眉毛,質問道。
我搖頭,表示真的記不清楚。
他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
最後說了句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可能醫生們都挺負責吧,他們認為我現在的情況不宜出院。
好說歹說都要讓我再多住幾天。
如果非要出院,那住院費是不會退的。
沒有理會院長那逼歪逼歪的嘴,我跟黃永威直接打車來到機場。
買了飛青島的機票,他坐在我旁邊,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青島,你要帶我回家?”
“嗯,你這個情況很不正常,隻有帶你回山門讓我師傅看看,才能定奪,你這已經不是失憶了,我懷疑你體內有著什麽東西。”
“大黃,那天我睡過去之後,我又回到武家莊了,而且他們一個個的都要想殺我。”
“嗯?說說。”
我把夢裏看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當然,那個屠殺了武家莊整個村子的人,我沒有告訴他。
蒙麵黑布下的那張臉,我或許誰都不會告訴誰。
他低著頭,嘴裏嘟囔著之前好像聽說過這類的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說的。
而這時候,廣播裏也傳來登機的聲音。
幾個小時的航程,我們終於來到青島。
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我心裏不安起來。
就像是一個偷了東西的賊,害怕看到那警徽一般。
“不用怕。”
黃永威拍了拍我肩膀,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嶗山區以嶗山命名,可見嶗山的影響力多大。”
黃永威在一旁給我介紹嶗山各種各種牛逼。
乘車來到山下,黃永威看都不看,直接闊氣的甩出一張毛爺爺拉著我就跑。
司機大哥也在後麵追。
司機大哥眼睛紅紅的,或許他們兩個關係不錯。
但是我認為司機大哥手裏那張綠色的一元紙幣更能說明問題。
一口氣跑到半山腰,甩掉了司機大哥。
黃永威一臉得意,嘀咕著又省了二十塊錢。
相較於茅山,嶗山就做的更加隱蔽。
在山上七拐八拐的,他帶著我來到一扇不起眼的大門前。
這裏更像是一個無人朝拜的廟宇。
推開門,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終於來到這嶗山大派之中。
它似乎是隱藏在深山中,但又不太像。
“永威師兄,你回來了。”
“永威師兄……”
一路上,全部都是跟他打招呼的道士。
可給他膨脹壞了。
“你現在沒事兒吧?還能堅持嗎?”
“我沒事兒,就是睡覺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在那武家莊,然後每天都會重複那一個夢;不睡覺應該沒事。”
“這就奇了怪了,我先給你找間屋子讓你住下?明天再去找我師傅可以吧?”
“你說了算,畢竟這是你家。”
“家?這隻是我上學的地方。”
他領著我來到一個寬廣的院子。
這裏麵有花草樹木,還有假山,流水。
盡管我不懂風水,也知道這地方不錯。
“這是我屋子,你住這裏,我旁邊這個。”
“不一樣麽?”
“我屋子裏麵有祖師鎮壓,就算你體內真有什麽邪祟,也翻騰不起來。”
“謝了兄弟。”
“跟我客氣什麽。”
夜裏,兩點六分的時候。
我心口的部位傳來一陣陣絞痛。
我雙手用力捶打著胸口,依然沒辦法緩解那種疼痛。
我悶哼一聲,從床上跳起來之後,我用頭使勁的裝著床鋪。
大概能有十分鍾,胸口的那種痛感散去。
我躺在床上,胸前被我抓的血琳琳的。
被子也被我蹬到床下。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股倦意襲來,我再次昏了過去。
還是那個地點,還是那個夢。
我先身入火海,然後就是武家莊。
曹懷英的冤魂,那夥兒黑衣人的屠殺。
我雙手緊緊抓著一個東西,想醒過來,卻怎麽都沒辦法。
……
伴隨著一聲雞鳴,我臉上痛苦之色慢慢褪去。
身下的床單跟被子已經被汗水打濕。
我拉開門,黃永威也剛好出門。
他看到我這樣子,臉色一變,然後跑了過來。
“走,我帶你去見我師傅。”
嶗山一間偏房裏,我見到了他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