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加油站,坐落在荊州最西側,臨近高速。
也是荊州最大的一家加油站。
我打車趕到這裏的時候,已經臨近下午飯點。
給這個加油站的老板打了個電話,他很快就挺著個肚子跑了出來。
跟懷胎好幾個月的孕婦一樣。
“張天師?”
“朱老板?”
“屋裏坐。”
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我喝著茶水。
在麵前的電腦上,播放著近期的視頻。
據悉,這輛紙車每天晚上都會過來加油,到今天已經是一個多月了。
而且每次過來,都會加一百塊的油。
他說著,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疊冥幣。
我瞥了一眼,確實是現代的冥幣,那就說明這個人,並不是什麽陳年老鬼,而是新的。
這讓我的心放鬆了一點。
“還有幾個員工?”
“八個,這也是我把工資翻倍才留下來幾個膽兒大的,要用嗎?”
“是,從這八個裏麵挑兩個膽兒大的跟我一起,今天我把他給抓了。”
“好嘞天師。”
大概能有半個來小時,八個人高馬大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什麽,這位是張天師,來幫我們抓鬼的,你們八個中要有兩個人留下來幫忙,說吧,誰留?”
朱老板的話說完,他們八個臉色有些不正常。
但是誰都沒說話。
朱老板那雙眯眯眼一轉:
“那什麽,小陳啊,今天不是該你上夜班了嗎?你就留下吧,還有你小謝。”
“可是老板,我昨天剛上完……”
後麵的話,直接被朱老板給瞪了回去。
我心裏一動,開口說:
“朱老板,今天該誰上夜班了?”
“小謝。”
“那好,就小謝跟您留下來吧!我想了想,你作為老板,要是都逃了的話,怎麽給下麵的員工做榜樣?”
“可是萬一我有個好歹,那您……”
“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那筆錢我就不要了。”
……
晚上十點三十分,我坐在二樓的監控室,無聊的打著哈欠。
除了指尖的香煙散發出嗆人的味道,靜的可怕。
哦不對,還有豬一般的呼嚕聲。
我踩滅煙頭,走過去用手戳了戳朱老板。
“嗯…張天師,怎麽了?”
“是時候了。”
朱老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穿上工作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去。
而小謝此時也正靠在油箱旁打盹。
他出去之後,跟小謝調換了一下班次。
回到值班室,我拿出三張符紙遞給小謝。
“一會兒你拿著這個,找機會往他眉心貼,貼不到也沒關係,保全自身最重要。
把需要做足的工作告訴他之後,我抓起了桌子上那把鐵劍。
握著劍身,仿佛張真人就在我身旁。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一直都在。
大概半個多小時候,一輛車慢慢從徐州的方向開了過來。
我眉頭一皺,緊緊的盯著視頻畫麵。
“就是那輛車。”
“別吵。”
車子停下來之後,朱老板身子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這時候車門開了,下來一個熟人。
青頭鬼。
沒想到他還開車來這邊了。
我抓起劍就要出去。
這時候,小謝拉了我一把。
我看著屏幕,青頭鬼附到了朱老板的身上。
“你先躲起來吧。”
他的意思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知道鬼身不見得會打得過我,所以附身來對付我?
小謝一臉驚恐的躲在了後門。
我坐在椅子上。
沒一會兒,朱老板走了進來,或者說青頭鬼更合適。
他進來之後,徑直來到我旁邊。
“壞我好事,現在活的挺滋潤嘛。”
“托你的福,你那綠色的愛呢?”
我站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他。
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我也知道。
剛要把劍,他的手就摁在了我的手上。
然後一腳踩在我的腳上。
吃痛之下,我後退幾步。
劍被他奪過丟在一邊,而他也衝了上來。
我順勢躺在地上,他欺身上來。
我一個兔子蹬鷹把他給踹到一邊。
然後騎在他身上,兩個拳頭狠狠的在他臉上招呼著。
他似乎不知道疼,隻會咯咯咯的笑。
很滲人。
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從屁兜裏拿出一張符,卻被他手給擋了一下,隻貼在他胸口。
伴隨著一聲慘叫,我的肚子遭到重擊。
就地一滾,我撿起張真人的劍。
劍出鞘,寒光閃過。
青頭鬼臉色大變,卻又有些底氣。
“來啊,殺了我吧!”
“好。”
我跳起來,沒有絲毫的猶豫,手中的劍直接遞了過去。
他並不想表現的那麽英勇,下示意的就往後門跑。
“動手。”
我這一聲令下,小謝直接從門後跳了出來,一張符啪的一聲就拍在了朱老板的頭上。
這一聲響亮的狠,給我驚的不輕,這小謝是得有多恨這個朱老板。
一聲慘叫,青頭鬼被這張符紙給打了出來。
我提劍上前,斬下他一條臂膀。
“別別別,別殺我!我剛得鬼道,不要。”
“為什麽來荊州嚇人?”
“沒,我新歡就在這邊,我每天都來找她……”
“馬幣,還是個色鬼。”
我拿出一張符紙,貼在他頭上。
漸漸的,他被這張符紙給吸了進去。
這叫束鬼符,就是當初佘老三封印紅衣學姐那種。
收起這張符紙,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痛苦的捂著胸口。
胸前被那一鐵鏈掄斷的肋骨還沒長好,這下又被這孫子給錘了幾下。
傷口又裂了。
呼——
我長籲一口氣,痛楚終於少了一點。
“你收拾一下這裏吧,我先走了。”
“天師,還剩兩張……”
“自己留在身上吧,反正沒有壞處。”
出了加油站,這深更半夜的打車是不可能了,畢竟遠離市區。
“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去。”
我懷裏傳來青頭鬼的聲音。
無奈,我隻能把它放出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坐鬼開的車。
當然,我的劍一直都架在他的脖子上。
稍微一點異動,我都可以殺了他。
回到家裏,我直接收他進符紙。
我還有一個心眼,那就是讓他進百鬼榜,充個數。
推開門,黃永威竟然坐在客廳。
“你去哪了?”
“賺錢,你怎麽回來了。”
我說著,坐在沙發上。
今天的黃永威,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