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慢慢變回人形,他的胸口上有一處傷口。
“你執意要跟我作對不成?”
“她是白無常的契人,準確的來說,我是在幫你。”
“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你敢擋我,你絕對會死。”
“那就試試吧。”
張真人手腕翻飛,鐵劍在她手中有一種別樣的氣勢。
蛇妖不敢上前,就那麽站在那裏。
他知道,張真人受了重傷,如果短時間內得不到醫治,左腿估計也差不多算是廢了。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張真人開口了:“你走,我擋住他。”
“可是你怎麽辦?”
“我讓你走,你是聾子嗎?他還殺不掉我,走。”
“我不走。”
“滾。”
我張了張嘴,轉身離開。
或許我留在這裏,隻會拖了她的後腿。
但是我沒看到的是在我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張真人的眼眶紅了。
鑽進草叢裏,我茫無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跑著。
腦子裏全部都是張真人擋在我身前的場景。
我大叫著,我不甘,我太他媽垃圾了,還要一個女人來保護我。
我玩命兒似的跑著,腳下一空,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這時候,我身穿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
那聲音我不陌生,是張真人的。
她根本不是那蛇妖的對手,她在騙我?
爬起來,我發瘋似的往回跑著。
回到原處的時候,她的傷勢更重了,被那蛇妖用長長的蛇身給纏繞著。
碩大的蛇頭就跟她的腦袋隻差二十厘米不足。
“住手!”
我眼睛都紅了,緊緊的捏著拳頭,恨不得上去咬死那條蛇妖。
蛇妖的腦袋在空中繞了兩圈,似乎是在嘲諷我。
我咬著牙,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衝上去就是一拳。
砰地一聲——
我這一拳直接給它幹飛出去,連帶張真人都差點飛出去。
拉著張真人的胳膊,我給她拽了回來。
她的氣息非常微弱,甚至有些斷斷續續的。
把手放在她脖頸處,那裏跳動的頻率極其微弱。
憤怒充斥著我全身,我的右眼再次傳來那種灼燒的感覺。
似乎是感覺到我的變化,張真人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要,你不能再用這隻眼睛了,不然這方圓十裏之內的妖怪全部趕過來,我們就算插翅也難飛。”
“來一個,殺一個!”
“張天玄。”
“閉嘴。”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吼了張真人一句。
而她竟然還真的閉上了嘴巴。
瞪著右眼,那種灼燒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的眼睛疼得都有些睜不開的時候,一道金光從我眼中射出去。
那蛇妖被這一道金光射中胸口,卻沒有死,而是鑽進草叢裏溜掉了。
這一次,我的右眼沒有前兩次那種疼痛感,取而代之的則是絲絲的涼意。
我的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撲通——
我有些承受不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我的一雙眼睛現在已經完全失明了,我明明睜著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我感覺的到張真人就在我懷裏。
“對不起,讓你傷上加傷。”
“沒關係,我自願的。”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覺以我為中心,四周都傳來一種讓我很壓抑的感覺。
就像在玄升殿外碰到陰兵時候的那種感覺一樣。
“群妖四起,你怕不怕?”
“不怕,男子漢大丈夫,大不了一死,怕什麽?”
“你還折這副樣子,沒改。”
“什麽沒改?”
“你背著我,我給你指路,我們趕緊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好。”
背上張真人,我按照她的指示走著。
走了能有一個多小時,我們還是沒有走出這片地方。
“往左往左。”
“哦。”
“好了,不用往左了,直走就行。”
“哦哦。”
“往右一點,左邊有個小水坑。”
“知道了。”
又走了一會兒,張真人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她下來。
“怎麽了?”
“我感覺越來越近了。”
“什麽越來越近?”
“妖邪,很多,很強。”
“那怎麽辦?”
“等死吧。”
“真是個好辦法。”
聽她說這妖怪都已經快到了,我也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坐在旁邊兒的草地上,我用手使勁的揉著眼睛。
“不用揉了,你那個隻是短暫的失明而已,如果能夠得到及時治療的話,還是可以恢複的。”
“及時的治療?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
“對了張真人,你走吧!沒必要讓你陪著我一起死。”
“這是我答應三鬼的,我不能讓你死,最起碼不能讓你死在我麵前。”
“唉。”
大概過了三五分鍾左右,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越來越近。
就連我都能感覺到他們已經到了,就在不遠處看著我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動手殺我。
沙沙——
耳邊傳來腳踏草叢的聲音,可以聽的出來,有不下三個人。
“茅山的小姑娘?你在這裏做什麽?”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個老太太?
“我徒弟不小心觸犯了陰陽眼,我在這裏等山門的人過來。”
“是嗎?小姑娘,你難道不知道這陰陽眼對我們來說是一大威脅嗎?”
“你的意思是要取我徒弟的性命?”
“敢問在場的所有人,誰不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
“那就動手吧!”
張真人中氣十足,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
若不是親眼看見她受傷,我都有些懷疑。
看張真人這麽有恃無恐,周圍變得靜了下來。
“怎麽?你們幾人不都是過來殺他的嗎?動手啊。”
“天曦,你身負重傷又跟蛇王鬥了一場,難道還打得過我們幾個不成?”
“打不打得過,試試才知道。”
“一階天地動,二氣鬼神驚,三轉任長生,四象五雷騰……”
“慢著。”
那老太太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但語氣中的恐懼卻掩飾不了。
“怎麽?不打嗎?”
“天曦,你真要為了他得罪我們幾個?”
“那條蛇都不行了,難道你還能比他成得了氣候不成?”
沉默,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幾陣風從我耳邊吹過,張真人也鬆了口氣。
“他們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