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玲玲伸手接下罐子,然後又丟了回去。
廖文東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小廖,不用激動,他不是僵屍。”
把這警察扶到二樓的沙發上,我拿出昨天我沒用完的糯米跟朱砂。
用老方法給他敷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他也算有了點意識,不像來的時候那樣渾渾噩噩的,還渾身打哆嗦。
“謝謝。”
“少說點話吧。”
我拿出紗布,把朱砂灌在他手臂上的傷口裏,然後包紮起來。
為了不出現啥意外,我又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
還行,沒有被重度感染。
重度感染的人,眼珠會呈乳白色,瞳孔縮小。
“張天玄,你的車給你修好了,就停在外麵,沒收你的東西也在車上呢。”
“好的,謝了馮警官。”
“他不會變成那個吧?”
“不會,放心吧。”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送走馮玲玲之後,我剛扭頭就對上了廖文東那崇拜的目光。
“這什麽意思?”我坐在桌麵喝了杯茶。
“天哥,你還真是道士啊?”
“我不是道士,我救他隻是因為那是一條人命,我不忍看人死而已。”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這個怎麽教?”
“你床下不是有那麽多書嗎?借我看看。”
“你喜歡就拿去看,別出去惹事兒就行。”
“謝謝天哥。”
活動下胳膊,還是那麽疼,這下劉曉林沒抓到,我還受了傷,如果他再去殺人的話,我該怎麽做?
突然,我想起佘老三信上的話,他說我是三陰人,人生肯定不會平凡,還說要讓我好好活下去,那劉曉林這件事是不是我命中必然要經曆的……
我不知道我算什麽,但我就是不想看到有人死去,我是個兵,我不能看著老百姓受到致命威脅的時候我還保持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歎了口氣,我抓起茶杯剛要喝茶。
卻發現裏麵的茶已經變成了黃色的蛆蟲。
猛地抬起頭,我竟然坐在我在徐州租的第一間房裏。
房東就坐在我對麵,他七孔流血,死的非常可怕。
我瞪大雙眼,呼吸急促起來。
我怎麽會在這?
我站起來,卻發現身後的門不見了。
不說門,就連窗戶都沒有,但是原來是門的地方,那塊鏡子還在那裏。
那個從一開始就要殺我的女屍卻出現在鏡子裏。
“張天玄,佘三鬼死了,你的死期也到了。”
“你怎麽還會活著?你不是已經死在那村子裏了嗎?”
“我怎麽會死,等著我去找你吧。”
“滾。”
我嘶吼著,狠狠一拳打在了鏡子上。
鏡子碎了一地。
我捂著流血的手,一轉身,迎麵撞上房東那張慘白的臉。
他的雙眼裏麵隻有白色的眼仁,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
慢慢的,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呀——
我一拳揮出去,卻撲了個空,穿過了他的身子。
抬起頭,房東依然在桌子前坐著,我身後的那個房東依然在。
兩個房東?
眼前一花,我周圍竟然全部都站滿了房東,那副七孔流血的樣子讓我精神有些崩潰。
閉上眼睛,我心裏默念著書上的靜心咒。
良久,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睜開眼睛,廖文東彎著腰站在我麵前,一雙手在我眼前不斷揮舞著。
“別晃了,眼花。”
“天哥你剛才嘀咕啥呢,你還打了一拳,差點打到我。”
“沒事兒,你剛才說,我打了一拳?”
“對啊。”
廖文東指了指我身後的牆。
果然,在那裏有一個血點,那是我的血。
低下頭,我的手往外流著血。
“我睡眠不足,你看店,我上去補個覺去。”
“好。”
搖了搖頭,扶著樓梯上的欄杆來到二層的沙發上。
坐下之後我腦袋裏一直都是嗡嗡的。
為什麽這麽久了,女屍又會突然出現,還說她會來找我,我跟她好像一點交集都沒有,充其量就是跟小王是同事,為什麽她會死揪著我不放。
或許,張真人知道?
翻出張真人的電話,我打了過去。
沒響兩聲,張真人就接了起來。
“喂,張真人,是我張天玄。”
“有事說事。”
“那啥,我這邊遇到點狀況,以前纏著我的那個女屍,好像又回來了。”
“哦。”
“你不驚訝嗎?”
“你有別的事兒嗎?”
“沒有。”
嘟嘟嘟——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我都差點把電話給摔了。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躺在床上,繼續睡覺。
眼不見心不煩。
沒躺下一會兒,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馮玲玲。
“怎麽了馮警官?”
“又出事了,漯河區的一家KTV。”
“我馬上到。”
我趕到這裏的時候,馮玲玲就站在路口等我。
“又出事了?”
“嗯,死了兩個,一男一女。”
“過去看看。”
掀開身上的白布,這一男一女的脖子處都有兩個被牙咬出來的小窟窿。
拿手指沾了點血放在鼻前聞了聞,確實是劉曉林的味道。
“我們該怎麽辦?”
“我們不是對手,還能怎麽辦,你找其他人吧。”
“可是這麽短的時間……”
就在說話間,又一聲慘叫從KTV裏麵傳了出來。
我跟馮玲玲對視一眼,一同向KTV衝了過去。
吧台上,劉曉林正摁著一個服務員,流著汙血的嘴巴咬在服務員的脖子上。
鮮血不斷的從他口中流進他的體內。
砰——
一聲槍響,馮玲玲手裏的槍冒著白煙。
正是這一聲槍響,吸引了劉曉林的注意力。
他丟開服務生,慢慢的朝我們走了過來。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這一槍打在劉曉林的腦門上,但是什麽用都沒有,他依然沒有倒下。
“再開槍試試。”
“沒子彈了,每個警員最多攜帶兩顆子彈的。”
“艸。”
從懷裏掏出昨天剩的六甲鎮屍符,我遞給馮玲玲一張。
正是這兩張六甲鎮屍符,讓劉曉林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害怕這個東西,一會兒我過去弄住他,然後你把這張符紙貼在他額頭。”
“我怕我不行。”
“我們沒得選擇,讓你同事不要進來。”
“他們不會進來的,誰都怕死。”
“你為什麽不怕?”
“你不也一樣?”
“動手。”
我說完,強忍著雙臂上的疼痛衝了過去。
跑到一半,我直接撲了過去。
劉曉林伸出雙手抓在我的胸前,然後在空中轉了個圈,把我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