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裏,佘老三做完手術後就被推進來安置在我旁邊。
不過這都第三天了,他依舊沒有醒過來的痕跡。
吱呀——
病房門被推開,張真人依舊是那冷淡的臉。
她手裏提著一個果籃,放在我床頭之後坐了下來。
“你在珊瑚島都經曆了什麽?”
“經曆了什麽?就是找到了最後那間廟啊。”
“我知道,你是怎麽解決裏麵的東西的。”
“我沒有解決,是有個和尚救了我。”
“和尚?我明白了。”
張真人剛要離開,我開口叫下了她。
“有什麽事嗎?”
“那個真的是我的前世嗎?”
“不該你知道的,就別問,該告訴你的,我到時候就會告訴你。”
“那三哥…佘老三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不知道。”
“他會收到地府的刑罰嗎?”
“會。”
“什麽樣的刑罰?”
“不知道。”
看著張真人離開的背影,我很想上去給她兩巴掌。
心想你師弟差點他嗎的弄死我,你還跟我裝犢子,什麽東西。
“你在心裏罵我?”
張真人又推開了房門。
我連忙陪笑:“沒有沒有,我哪敢啊。”
躺在病床上,我百般無奈的看著天花板。
我隻是失血過多,但這黑心醫院死活不讓我出院。
無聊的擺弄著手機,突然,病房裏的燈還是忽閃忽閃的。
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
坐在床頭,我一動不敢動。
啪的一聲。
病房裏的燈徹底熄滅了。
門一開,一個打著紅色油紙傘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身上穿著日本和服,好像沒有看到我一樣,她緩緩的走到佘老三身邊。
伸出手抓住佘老三的頭發。
剛要起身,那女人猛的回過頭,衝我笑了笑。
看到這笑容,我腦子瞬間短路,呼吸都不敢了。
那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啊。
不對,那不是一張臉。
整張臉就像是被車胎碾過一樣,平平的,而且還帶著血跡跟爛肉,嘴角咧到了鼻子的位置。
我都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突然,她手一用力,直接把佘老三的魂魄給拉了出來。
魂魄狀態的佘老三依舊在昏迷。
我站起來,直接撲了過去。
奇怪的是我竟然可以抓到佘老三的魂魄。
撞開那女鬼之後,佘老三的魂魄直接躺了回去。
“你在找死。”
那是一種很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從未喝過酒的人突然喝了一瓶六十多度白酒一樣。
“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我是來殺他的人。”
“為什麽要殺他。”
“這與你無關,不讓開,你也要死。”
我剛要反駁,突然腳下一空,我膝蓋以下的地方竟然陷進了地板裏。
抬起頭,一撮黑色、沾染著血跡的頭發纏繞在了我的脖子上。
窒息的感覺瞬間傳來,腦子一陣短路。
我強忍著,咬破舌尖噴在了頭發上。
頭發上冒起白色的煙霧,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那女鬼淒慘的叫聲在我耳邊炸響。
突然,那女鬼丟下手中的傘,打開門衝了出去。
開門的刹那,我看到外麵全部都是麵如死灰的鬼魂。
驚叫一聲,我猛地張開了眼睛。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暗嘲自己做個夢都能嚇成這樣。
就在我往佘老三那邊看的時候,我臉色瞬間白了。
佘老三的床邊,安安靜靜的放著一把紅色油紙傘。
我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兒,昨天真是夢嗎?
如果是,那這地上的雨傘……
吱呀。
這時候,張真人推門走了進來,她手裏依然提著一個果籃。
放下果籃後,她撿起地上的傘,看向了我。
“這是誰的傘?”
“一個日本女人的,昨天晚上的時候來過。”
“日本女人?”
“嗯。”
“長什麽樣子。”
“……”
“說啊。”
“臉就像是被車胎碾過一樣,五官不規則的堆在臉上,頭發挺長的,而且……他身上好像還濕濕的。”
“她來做什麽?”
“殺他。”
“混賬。”
張真人臉色氣的通紅。
“她是什麽鬼啊?為什麽要來殺他?”
“這些你不用管,從今天開始你就留在這裏守著他,不要讓他死了就行。”
“讓我保護他?你開什麽玩笑?他為了你們那個什麽狗屁師傅都要弄死我了,我還要保護他?”
“如果他死了,第二個死的就是你,這家醫院有些不對勁兒。”
“你別嚇我,我見過的妖魔鬼怪也不少,而且我這條左臂根本沒用,現在手腕上的傷也沒好,怎麽保護他?”
“用你昨晚的方法。”
說完,張真人轉身離開。
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到樓下給自己辦了張出院手續。
天亮之後,我離開了醫院。
我的行程安排的很滿,先去大吃大喝一頓,然後去酒吧坐會兒,撩撩妹啥的,然後找個媳婦,跟我爸媽安安穩穩的過完這輩子。
佘老三雖說救過我,但他也把我往火坑裏推過,如果當時他再多摁我一會兒,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晚上十點鍾,我從酒吧出來,來到醫院外的一條小吃街上。
我滿意的看著麵前這些肉串,開動了起來。
吃飽喝足,已經差不多快十一點了。
拍了拍肚子,我坐在一旁拿著牙簽剔起了牙。
這小生活兒,才是我最想要的。
休息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以後,我起身往醫院走去。
去往醫院需要穿過一條大街,有點遠,但是卻有一條捷徑。
迷迷糊糊的,我走進了這所謂的捷徑。
這是一條小巷子,裏麵堆放的都是一些廢舊家具跟垃圾,也沒人來收拾。
一腳下去,惡臭撲鼻,就像踩到一泡屎一樣。
拿手機照了照,原來是踩到了臭雞蛋。
嗎的。
咒罵一聲,我晃晃悠悠的繼續走著。
站在巷子口,我突然看到一個身穿紅色和服的女人打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走進了醫院大門。
而且門崗就好像看不到一樣。
天,並沒有下雨,而且現在也是夜晚,為什麽她要打傘?
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幾分後,我抬腳追了上去。
被門崗大爺盤問幾分,我走進了住院區。
而這時候,那女人已經走進了大樓的門。
似乎是知道我在跟她,她回頭衝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