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在大年初二黃昏時分就停了,陽光重新溫暖了整個北國。八一中文網 ]〉.
大年初三上午,巴老刀帶著部下運著十萬斤糧食回來了。
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好消息:林果誕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已經半個月多了。
消息是魏洪派人傳來的。
林果誕下孩子後,就讓魏洪派人去報知墨離,好讓他高興高興,並且給孩子取個名字。
報信的弟兄一路東來,由於風雪等原因,加上路途遙遠,直到大年初二才走到萊州,原以為墨離在萊州或者登州,到了萊州一打聽,才知道在萊陽城。
剛好巴老刀帶人去萊州調糧,路上碰見了,於是一路同來。
墨離頓時樂得咧嘴大笑:“哈哈!想不到我墨離也當爹了!”
又細細詢問林果的情況,得知母子平安後,墨離開心得幾乎要跳舞。
作為一個從後世來的穿越者,墨離忽然想到,自己在這個朝代生下了兒子,那麽後世自己的老爸到底該算自己的父輩還是自己的後代?又或者說自己現在誕下的後代,傳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還能不能找得到自己的老爸,甚至還能不能找得到自己?
換句話說,自己穿越了時空,已經對當下的時局大勢有所改變,在蝴蝶效應下,這往後的時空還能和原來的曆史時空平行嗎?
這問題有夠頭疼!算了,這些事還是留給哲學家去思考吧,我隻要過好眼下的生活就好了。
諸將得知將軍大人添了丁,都是由衷的感到高興,紛紛向墨離祝賀。
墨離高興之餘,也沒忘記林果要他給孩子取名的事情,不過他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不愛學習,如何取一個大氣又有涵意的好名字,可就讓他有些為難了。
不過,一時想不出也不要緊,這年頭又沒有出生證上戶口之類的,他還可以慢慢琢磨。
風雪既然停了,那麽接下來自然是繼續追剿孔有德殘部了。
年初四,朱大典召集了新遼軍、遼東祖家、北直隸駐軍、魯兵、浙兵等各部官兵,共計四萬三千人馬,浩浩蕩蕩殺向登州。
第二天,大軍即出現在登州城下,將登州城團團圍住。
朱大典先是派人向叛軍喊話,讓孔有德開城投降,甚至讓李九成來到陣前勸降。
李九成看起來有點憔悴,倒不是官軍怎麽虐待他了,隻是他作為叛軍都元帥,如今被官軍俘虜,他的心裏如何能夠安定下來,總是擔心朝廷會下令把他父子砍了腦殼,那樣他老李家可就斷了香火了。
身陷囹圄的李九成開始感到後悔,後悔不該煽動兒子和孔有德起兵造反。要是當初沒有造反,丟了買馬錢最多被孫元化關押起來,坐幾年牢罷了。現在造反被抓了,一個弄不好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
不過,新任山東巡撫朱大典說了,如果能夠勸得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來歸降,他便向朝廷請求赦免李九成的死罪,否則以他叛軍都元帥的身份,這腦袋還能在肩膀上扛多久可就不好說了。
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李九成在新遼軍士兵的看押下走到陣前,對城頭上的叛軍聲嘶力竭的喊道:“城上的弟兄們!我是你們的都元帥李九成!你們不是官兵的對手的,快打開城門降了吧,主動投降,官兵會善待你們,否則城破之時,你們的頭顱將都會被砍下來,築成京觀,就像大淩河城外的韃子一樣!”
城上的叛軍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震驚不已。大帥被官軍俘虜了!這個消息之前孔有德等人為了防止動搖軍心都沒有敢傳揚出去。
“天啊!大帥被他們抓住了!”
“啊?還有李將軍也被抓了!”
“我的天啊!這麽多弟兄都被官軍俘虜了!看,那不是二蛋嗎?”
“那是我弟弟......”
隨著墨離命人將隨同李九成等人帶來的五千俘虜們全部押到陣前勸降,叛軍們頓時方寸大亂,議論紛紛,因為,那其中可有不少都是城上叛軍們的親人兄弟。
“弟兄們!你們趕緊讓瑞圖來說個話!開城投降吧!不然你們的親人兄弟可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李九成又叫道。
瑞圖就是孔有德,這會兒他還在府衙裏和耿仲明等人商量到底要不要降金。耿仲明的意思是不能降金,東江老弟兄個個都和建奴韃子世仇宿怨,如何能投降那死敵。
毛承祿則堅持認為目前已經沒有任何出路,唯降金一途,並且他已經和後金大學士寧完我通過書信,寧完我稱皇太極對於他們的歸附表示十二分的歡迎,絲毫沒有過往的芥蒂。
孔有德為難了,正在耿仲明兄弟和毛承祿吵得麵紅耳赤之時,親兵來報,朝廷大軍圍城了,並且還讓都元帥李九成前來勸降。
孔有德、耿仲明、毛承祿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來到城頭,想看看李九成到底怎麽了,又能說出些什麽來。
李九成遠遠望見孔有德等人登上城頭,忙大聲道:“瑞圖,仲明,承祿,你們別再抵抗了!朝廷數萬大軍兵臨城下,你們還不清醒嗎?弟兄們,別再頑抗了,朝廷會給咱們一條活路的,快點歸順吧!”
孔有德見到李九成現身又驚又疑,官軍真的沒有殺李九成,難道真的能夠接受咱們這些人的歸降?
孔有德沒說話,毛承祿卻先開口了,隻見他說道:“大帥!你好糊塗!咱們都降了,官軍還能放我們活路嗎?隻怕咱們一投降,他們立馬就要下手殺掉咱們了!”
李九成先是一滯,隨即又說道:“承祿你多慮了!朝廷朱撫台大人說了,隻要我們洗心革麵真心悔改,他會向朝廷幫我們求情,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毛承祿哈哈大笑道:“大帥,你覺得我們應該相信麽?”
說著轉頭朝孔有德說道:“副帥,咱們還是快點做個決斷吧!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啊!”
孔有德心中一沉,聞言搖了搖頭,歎息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毛承祿也是怔了一下,望著城下那跪了一地的叛軍俘虜,忽然也明白了什麽,頓時神色變得極其難看。
果然,登州城下感人肺腑的一幕出現了,李九成、李應元父子與五千多俘虜到來城下,大聲勸降,場麵很熱鬧,勸降的聲音此起彼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有的可謂是聲淚俱下,這些俘虜當中,有不少人與城上的叛軍有親屬關係,或是父子,或是兄弟,或是鄰居,或是親戚......
“兒啊,快放下武器吧,不然城破之時,可是要被砍下頭顱築京觀的呀!你忍心看著爹白人送黑人嗎!”
“哥哥,快降了吧,撫台大人保證不會傷害咱們的,降了咱們就可以回家了,撫台大人答應讓我們回去種田哇!哥哥,你還在等什麽呀!”
“老舅,官軍不會殺我們的,快點投降吧!”
“二蛋啊,別撐了,你們打不過官軍的,撫台大人和墨將軍用兵如神,曹將軍、祖將軍神勇過人,官軍裝備精良,要攻下登州城隻是輕而易舉的事,你們快降了吧。”
“石柱子啊,快降了吧,看到沒有,李大帥都說登州守不住了,都降了,你們還不快聽大帥的......”
城下一聲聲動情的呼喚,就象母親喚兒回家吃晚飯的聲音,那麽真摯,那麽溫暖,充滿了無限的關愛,城頭上不知有多少叛軍為之心旗搖動,方寸大亂。
毛承祿慌了,色厲內荏的喝道:“弟兄們都不許答話,官兵是騙你們的,官兵凶殘無比,一向不留活口,你們若是投降,腦袋立即會被砍下來,千萬不要上當!副帥,咱們不能上當啊!”
耿仲裕突然說道:“毛大!你一再鼓動咱們投金,到底是何企圖?莫非建奴韃子許了你什麽好處麽?”
“沒有!哪有什麽好處?我這不是想著給弟兄們找條活路嗎!”毛承祿的眼神明顯有點躲躲閃閃。
“哼!你若是心中沒鬼,何須如此阻攔弟兄們向官軍投誠?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副帥投金?”耿仲裕憤憤說道。
“耿仲裕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為弟兄們著想也有錯嗎?”毛承祿火冒三丈的回擊道。
“好了,夠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吵?”孔有德不滿地瞪了兩人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城下。
城下,墨離與朱大典小聲交談了幾句後,率著諸將策馬而出,拔出長刀指著登州城對那些俘虜們說道:“看來你們的勸降沒有什麽效果啊?要不,我還是考慮換個方式來讓他們歸降吧?”
換個方式?
俘虜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都不清楚墨離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一臉驚惶的神色看著墨離。
墨離冷冷的說道:“這個方式麽,也很簡單,不過就是要跟你們借一樣東西!”
借樣東西?借什麽東西?咱們都成了俘虜了,哪裏還有什麽東西可以借的?
其中一個俘虜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將、將軍,請問您要跟我們借一樣什麽東西?”
“腦袋!”墨離冷酷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