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在哪裏攻城?”墨離大吃一驚。
“將軍,韃子正在攻打北城門。”周連營說道。
“哦,派人去稟報何將軍,快去!”墨離說道,想了一下說道:“關鋒,連營,你們跟我去瞧瞧!”
“將軍,等等我啊!”墨離剛走出沒幾步,林果從屋子裏衝了出來,嘟嚷著說道:“你說好的帶我去殺韃子的!可不許說話不算話。”
“咳,這個,林果你留下來監督工匠們趕製手雷,我隻是去看看。”墨離說道。
“將軍你騙人,你們分明就是去殺韃子的,為什麽要撇下我?”林果不高興的說道。
“這個殺韃子打仗是咱們男人的事情,你這......”墨離本想說你這小丫頭湊什麽熱鬧,忽然想起她現在是女扮男裝,於是住口不說。
“我怎麽啦?我、我也是男子漢啊!再說我現在可是你手下的親兵,你去打仗我怎麽能躲在後方呢?”林果不滿的說道。
“行了行了,你趕緊帶好兵器一起出發吧!”墨離有點受不了了,雖然明知她是女孩子,可卻沒法明說,好像找不到什麽理由來阻止她去參加戰鬥,不過還好這次隻是守城戰,並不用和敵人短兵相接,未必會出什麽意外。
一行人匆匆趕到北城門,登上城樓望去,墨離著實震撼了一把,隻見大片大片的後金韃子騎兵像潮水般湧了過來,在馬背上張弓搭箭,一陣陣箭簇如雨點般朝城牆上飛來,不時有明軍中箭倒下,剩下的明軍嚇得縮在牆垛後麵不敢露頭。
明軍在城牆上安有十餘門鐵炮,其中還有兩門紅夷大炮,此刻正在憤怒的吐著彈丸,帶著複仇的火焰向韃子的陣列中泄去。但是後金兵騎兵速度極快,呼嘯著穿過明軍的彈幕,衝到城下紛紛放箭,射死不少明軍炮手,極大的阻滯了明軍開炮的頻率。
衝到城下的金兵開始搭著雲梯舉著盾牌往城牆上爬,而明軍士兵則在守城將領的指揮下把滾木和石塊往城下的韃子兵砸去,雖然砸死砸傷了不少韃子,但仍有無數的韃子兵悍不畏死的衝上來,一時陷入激戰。金軍弓箭手那箭如雨下的遠程掩護,令到明軍開始有些不敵的跡象。城頭上架著幾口大鐵鍋,正在熬著油,但還不夠熱。
另外有一隊金兵用十餘匹戰馬拖著一根粗大的圓木開始撞城門,每撞一下都發出巨大的聲響,城門也震顫不已。由於角度問題,城頭的鐵炮打不到這裏,而這些韃子騎兵又個個人馬俱甲,明軍的火繩槍準頭和穿透力也有限,基本難以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墨離剛登上城頭,一支長箭咻的一聲破空而來,貼著墨離的左肩射過,把他嚇出一身冷汗。墨離急忙把林果按到城樓的一角叫道:“果兒,這裏危險!你快下去!”
林果大聲道:“不行,我要保護你!”
“你能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萬一你有個好歹,還怎麽給你爹和你哥哥嫂嫂報仇?”墨離說道。
“我不走!我就要留在這裏殺韃子!”林果倔強的說道。
“你......好吧,你要當心點!韃子的弓箭很厲害!連營,把我的火槍拿來!”墨離叫道。
北城門是張存仁負責把守的防區,此時張存仁正站在城樓上指揮部下防守反擊。
明軍的火炮雖然不少,但由於是采取實心鐵彈丸,準頭是有了,但實際殺傷力並不大,而且炮管降溫難,打了幾發炮彈就會變得很燙,必須用冷水冷卻,否則很容易炸膛,傷及自身。
因此明軍的發炮速度並不快,對於金軍的威脅不是很大,而金軍的弓箭手則可以不停的朝城頭上放箭,一輪又一輪的箭雨下來,明軍死傷很重。不過幸好錦州城裏人口不少,此時的錦州府知府已組織了數千名民夫壯丁,搬運滾木石塊,救護傷兵等等,忙得不亦樂乎。
墨離藏身在城樓上的一個犄角裏,這裏居高臨下,他端著那把他改造過的火繩槍,瞄準城下正在不斷攀爬的金兵持續開火。林果蹲在他身邊,將一個個用油紙包好的小彈藥包給他裝填到槍膛裏去。
墨離前世可以說是個玩槍高手,雖然玩的都不是部隊列裝的正規槍械,但就是獵戶打獵的獵槍才更接近於這個時代的火繩槍,你要是前世玩的都是AK47什麽的或者高端狙擊步槍什麽的,再來玩這個火繩槍還真未必會打,因而墨離端的是使得得心應手,隨著一發發子彈射出,一個個韃子兵慘叫著摔下雲梯去。
“墨大人,你好厲害啊!你這槍打得可真好!我什麽時候也能像你一樣打得這麽準就好了!”林果羨慕又懊惱的說道。這兩天墨離都有教她如何使用火繩槍,怎樣才能打得更準更快,隻不過她以前打獵用的都是弓箭或者鐵叉,並沒有用過槍,因此一時之間當然也不可能熟練掌握火繩槍的使用要領。
“這算什麽,果兒,你好好練以後也會打得很準的。”墨離平和了一下第一次開槍殺人的心緒,笑了笑道,“對了,你的弓箭也射的很好啊!”
“大人小心!”林果忽然驚叫一聲,手中的短刀猛地揮出,隻聽叮的一聲,一支羽箭被林果的短刀磕飛,差一點就射中墨離了。
“臥槽尼妹的!”墨離憤怒的咆哮了聲,端起火繩槍瞄準城下那個遠處那個朝他放冷箭的韃子騎兵射去。可惜火繩槍的射程有限,彈丸離那韃子還有十多米遠的時候就開始偏離了準頭,沒打著。
“艸!”墨離懊惱的罵道。便宜這畜生了。
林果拿起隨身背著的弓箭,搭上一支長箭,拉滿弓,嗖的一聲對準那個差點射中墨離的韃子騎兵射去,正中那人胸口,登時撲落馬下。
“好!果兒,好樣的!”墨離忍不住喝彩道。熱武器比不上冷兵器,墨離這也是醉了,不過不管怎麽說林果也幫他報了一箭之仇,讓他很是出了一口惡氣。
就這樣,墨離和林果兩人互相掩護著,一人用火繩槍,一人用騎兵的長弓,狠狠的射殺著攻城的韃子。
這時城頭的幾口打鐵鍋也已經把油燒得滾燙,張存仁、墨離等人指揮士兵們把滾燙的熱油向城下不斷爬上雲梯的韃子兵頭上倒去。盡管攻城的韃子各個都舉著盾牌,但滾燙的熱油潑下去總是有不少身體部位都被燙到,因為盾牌不可能護住全身,不少韃子兵慘叫著摔了下去,雲梯上沾滿了熱油,更是滑得難以站腳,金軍的攻勢也為之一滯。
但是熱油畢竟不多,而且燒滾所需時間較長,很難顧及到每處城牆,金軍則像是發瘋一般的進攻,壓陣的弓箭手裏的長箭更加密集的落在了城頭上。其中一輛雲梯上,一個身穿白甲的韃子將領揮舞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大砍刀不時撥落城頭上砸下來的滾木和大石,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居然被他衝上了城牆,一隻手已經搭上了林果身旁的城垛。
墨離正在指揮士兵們用新造出來的手雷對付城下的韃子,而林果身旁的明軍士兵被韃子射死了四五個,另外兩三個士兵見韃子攻上了城牆,急忙上前迎戰,想要將韃子殺下城牆去。
誰知這個韃子將領不是別人,正是以悍勇著稱的鼇拜,雖然此時他還名不見經傳,但作戰卻頗為勇猛,隻見他一個借力,跳上城頭,隻兩三個回合便將那兩三個明兵殺死,同時他身後的士兵也跟著跳上了城頭,舉刀朝林果砍去。
“啊!”林果大叫一聲,嚇得目驚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