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速接近音速是一種什麽體驗?甄懷水終於見識到了,兩邊的景物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倒退,時間仿佛靜止,空間卻是在無限拉近,而且由於速度快到了極致,給人的感覺似乎是其它事物都在相對靜止,隻有自己在前進一般,而且由於速度快到了極致,造成的空氣摩擦形成的風流迎麵而來,仿佛刀子在一刀一刀切割皮膚一般,麵上的肌肉也因為壓強的增大而變得扭曲,而且由於受力的不均勻,麵部肌肉在壓強的作用下變幻著各種形狀。不過好在甄懷水體質非凡,說白了就是皮粗肉厚抗打擊能力強,這點壓力還能扛得住。
速度快是好事,速度太快就不是什麽好事了,雖然甄懷水已經在刹車了,但由於慣性的作用自行車直接撞在停車棚的圍牆上,然後便聽見轟隆一聲,甄懷水連人帶車將圍牆都撞塌了,強烈的碰撞甚至使得整座警察局大樓都狠狠地搖晃了幾下,引得不少路人圍觀,而在大樓裏忙著的人員更是以為地震一個個慌失失的跑了出來。
結果自然是虛驚一場,一個個看向圍牆倒塌的地方怒目而視,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胖道士從斷壁殘垣中站了起來,隻見他將身上的灰塵拍了幾下,頓時煙塵大作,好不容易這才將身上的塵土拍幹淨。然後在斷壁殘垣中摸索了一陣,將上麵的斷磚碎石扒開,扶起一樣事物來,卻是一輛自行車,而且還是雙通的。
胖道士的麵上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雖然看不真切,不過李耀升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沒辦法,就他這打扮,就他這身材,想不認出他都難。李耀升當即遣散眾人道,“沒什麽好看的,都散了都散了!”李耀升還是很有威嚴的,眾人見他清場了,一個個識趣的各自回去忙各自的了。隻有那些路過的不明真相的吃西瓜群眾還在圍觀,李耀升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高聲喝道,“給你們三分鍾都給我散開,否則的話,你們就到我的辦公室喝咖啡吧!”那些吃瓜群眾一聽,嗖的一聲便散個精光。
郭春月這時打了一盤水來,甄懷水笑著謝過,洗了把臉,又洗了洗手,不一會兒一盤清水就變得汙濁不堪。郭春月又遞了一條毛巾過來,甄懷水接過,擦了一把臉,看見郭春月雙眼變成熊貓一般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裏一陣好笑,他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卻沒有點破,反而問道,“春月,昨晚沒睡好?”郭春月勉強一笑,點點頭,便端著那盆髒水倒去了。
這時李耀升的另一個得力助手高誌強,也就是那個高高瘦瘦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青年,拉了一條水管過來將那輛自行車清洗了一遍。甄懷水將自行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結果發現自行車居然一點事兒也沒有,不由得嘖嘖稱奇,心中一陣滿意。
李耀升這才上前問道,“甄道長,這是怎麽回事?”說著目光看了一眼他身後倒塌的圍牆。
“別提了,真倒黴!明明都快到門口了,結果一輛寶馬突然駛過來,車速還開的非常快,我看都有120邁了。為了閃車,我就將車頭一擺,結果由於一個刹車不靈,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甄懷水眼睛也不眨的編了一個借口。
這樣的鬼話騙騙三歲小孩還成,李耀升自然是不信的。能夠將圍牆都撞倒塌了,也隻有速度達到了非常快的程度才能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壞力,至於為什麽甄懷水連人帶車都沒事,反而看起來最結實的圍牆倒塌了,李耀升心裏給出了一個“豆腐渣工程”這樣的解釋。
當然他也隻是問問而已,既然甄懷水已經給出了解釋了,他也就當相信了。至於倒塌的圍牆當然是走公賬了,至於對他的解釋財政部門信不信是另一回事。不過在他看來,哪怕是不信恐怕也會捏著鼻子承認的,誰叫人家是上麵派下來的呢?讓甄懷水賠償自然是不可能的,至於這筆錢到底誰出呢,自然是當初承包警察局的開發商了,不好意思,隻能委屈你了,誰叫你建的豆腐渣工程呢?
李耀升嗬嗬笑道,“現在的飆車黨還真是無法無天了,看來要好好整治才得!”
甄懷水將自行車又檢查了一番,這才將自行車撐好,覺得還不保險,又加了兩把鎖,均用鐵鏈纏著,這才放心。現在這輛自行車對他來說可是寶貝得很,質量好、配置高,自然非常在意。李耀升見他居然如此著緊這輛鳳凰牌二十八寸大雙通自然非常奇怪,這樣的車雖然少見,但還是能找出十輛八輛出來的,笑著道,“道長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送幾輛道長的!”
甄懷水搖搖頭,說道,“你不懂,我這輛自行車是獨一無二的,是其他車無法比擬的!”見他這麽說,李耀升不再說什麽,招呼門衛過來讓他好生看管這輛自行車,便帶著甄懷水進去了。門衛雖然不知道這輛二十八寸的鳳凰牌大雙通自行車有何特別之處,不過既然是領導吩咐的,自然不敢怠慢,應承了下來。
進了辦公室,甄懷水循例詢問了一下情況,結果自然是多增加了一具幹屍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收獲了。甄懷水便提出去殮屍房去看看的建議,李耀升自然沒有意見,帶上兩個得力助手郭春月和高誌強二人領著甄懷水去了殮屍房。
去到殮屍房便看見楊懷春正在檢驗屍體,李耀升便介紹兩人認識,甄懷水跟楊懷春客套了幾句便開始查看屍體。隻見殮屍房內擺放著將近三十具屍體,隻見他們一個個死狀恐怖,渾身血肉仿佛被抽幹一般,幹癟得不成樣子。甄懷水從賴有為的屍體一直檢查到今天早上發現的屍體,每一具都沒有放過。
然後他便回到辦公室,李耀升三人緊隨其後。
回到辦公室,甄懷水找了張轉椅坐了下來,沉吟了一下,說道,“將今天發現的死者的情況都跟我說一下!”李耀升點頭示意,郭春月便找了一份文件打開來,說道,“李小紅,女,19歲,藝術學院大一學生,身高一米六三……”郭春月洋洋灑灑的將死者的生平都說了出來。
甄懷水不得不打斷她道,“停停停!無關重要的就不用說了,在哪發現她的?”
“湖心亭公園。”
“地圖拿來我看看!”甄懷水說道。
高誌強立即找了份PN市地圖打開來,鋪在甄懷水麵前,手指在某個地方上一指,“這裏就是湖心亭公園!”
“藝術學院呢?在哪?”甄懷水又道。
“就在隔壁!”高誌強在湖心亭的位置旁邊又指了指,“兩者相隔得不遠!”
“死者為什麽大晚上去湖心亭公園,你們都查清楚了嗎?”甄懷水想了想又問。
“查過了,我們問過了她的舍友,她們說死者最近新談了一個男朋友,昨天晚上還刻意打扮了一番,說是要跟男朋友約會。”郭春月回答道。
“她男朋友呢?”
“不知道,目前還在調查中!”郭春月回答道。
甄懷水敲了敲桌子,“看來死者這個男朋友值得懷疑,你們重點跟進一下。對了,其他死者外出的原因都調查清楚了沒有,有沒有相同或者類似的情況?”
“都調查過了,原因都不盡相同,有的夜不歸宿;有的出來買醉,有的加班回來……”郭春月將情況一一說了出來,結果外出的原因都不盡相同。
“好了!湖心亭公園的情況你給我說說。”
“湖心亭公園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因湖中心有一座小島,島上有一座涼亭而命名。湖水清澈,四周環境清幽雅靜,風景迷人,是約會的好去處。”郭春月扶扶眼鏡說道。
“嘿嘿嘿……說到幽會,我倒是想起一首改寫的詞來。‘沉醉不知歸路,誤入公園深處,嘔吐嘔吐,驚起鴛鴦無數’,說的就是這種狀況吧?”甄懷水嘿嘿幾聲問道。
“要是放在平時倒也沒錯!不過這段時間公園已經很少有人敢來了,更何況出了這件事之後,恐怕沒人敢來了吧!”郭春月說道。
李耀升心中一動,問道,“道長可有什麽收獲?”甄懷水摸了摸下巴,說道,“收獲倒也不是沒有,不過需要證實一下才行,現在還不確定!這樣吧,這段時間你們將手頭的東西都放一放,將死者男朋友的情況給我弄清楚,越快越好!”
“這……”郭春月和高誌強對視一眼,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李耀升說道,“這樣吧!你們就按照道長說的去做,你們手頭的事情我們會叫人跟進的。”
見他這麽說,郭春月二人應承道,“好吧!”
“既然這樣,我們去現場看一下吧!也好證實一下我的猜測是否正確!”甄懷水說道。
“道長,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讓他們兩個帶你去吧!”李耀升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沒關係!”甄懷水表示理解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