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看著這新修的一景一物,秦晗月便是不禁小聲地向身邊的秦辰月詢問起來:
“這該不會是大哥的傑作吧?”
“姐姐竟然知道?”
秦辰月倒是頗為詫異,此處是去年才完工的,按理說秦晗月不可能知情的。
“嗬嗬~
我猜的!”
這熟悉的畫麵感,秦晗月想不猜到都難。
不過就是把秦熠那秘密花園給搬了出來嘛,隻是水中的亭子被換成了樓閣,為了方便又多修了一座溝通的小橋。
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秦熠的口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難怪都已經娶妻生子了,方才見到她還對她抱有幻想。
待秦晗月等人上了閣樓,圍著圓桌依次落了座,管家便是領著丫鬟開始上菜了。
秦晗月和弋陌白因為身份的關係,本應坐在上座。
可弋陌白知道秦晗月不願挨著秦夫人或秦老爺,便說隻是普通家宴,就不必計較這些細節了。
故而,大家才按著自己的喜好選了座位。
“不知王妃是何時回來的?
之前竟是沒一點消息。”
開了席,莫風華便是與秦晗月搭起訕來。
“當初晗月與本王受了些傷,就一直在冷月地界療養。
後來晗月肚子大了,也就不便舟車勞頓。
再後來三個孩子出生又是諸多不便。
加之冷月風景別致,晗月此前未出過遠門,本王這些年便是帶著晗月在冷月地界到處遊玩。
一來二去的,便是拖到了如今才回來。”
弋陌白則是把話茬接了過來,替秦晗月給完美回答了。
“原來如此。”
莫風華聽了微微點頭。
秦晗月聽了在心裏立刻給弋陌白一百個讚,一點都不怕他驕傲。
這腹黑男真是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還一副寫滿真誠的麵孔。
“爹爹為什麽……”
小魔兒一邊啃著手裏的雞腿,一邊好奇地想問弋陌白為什麽要撒謊。
然而話才說到一半,坐在他身邊的小靈兒便是握著他拿雞腿的手,趕緊用雞腿堵住了他的嘴。
“快吃你的雞腿,別問那麽多!”
小靈兒是他們之中最繼承了弋陌白腹黑這一點的,小小年紀,就能看懂人心了。
“話說,煊弟弟呢?”
姨娘們沒來,秦熠的妻子因為昨夜才剛剛生產需要臥床休息,按理說秦煊也當出席才對,秦晗月想來,如今他應該長成十八九歲的男子漢了吧!
她還想看看這小子如今長得多高多壯,可始終也不見人影。
“他如今作為使臣正在東陽國,離開京都已有三月了吧,想想也快回來了。”
三個月前,弋陌寒還作為太子監國,便是任命了秦煊為使臣出使東陽,對於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事項進行一些協商合作,以求再度刺激紅南的經濟發展。
“煊弟如今可算是出息了。”
能夠作為一國使臣,想來秦煊如今也有些能耐了。
“確是如此,我作為大哥真是自愧不如了。”
秦熠這句倒是真心話。
雖說弋陌寒和秦家一向交好,但弋陌寒當初卻選中了秦煊而不是他,自然在弋陌寒看來,秦煊如今的能力已經勝過他了。
不過,秦熠也不覺得不甘,畢竟都是自家親兄弟,無論是誰,都是在為秦家爭光。
“娘親,妖兒吃飽了,可以下桌去玩嗎?”
小妖兒填飽了肚子,覺得聽大人們聊天無趣,便是想到水邊去看錦鯉。
“可以呀~
小靈兒,小魔兒,你們也去,小心照顧好妖兒。”
秦晗月拿起帕子給小妖兒擦了擦嘴,囑咐道。
“我們會照顧好妹妹的!”
小靈兒雖然聽得懂大人們聊天,可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是有著喜歡玩耍的天性的,他也早就想出去玩了。
“嗯?可是魔兒還想吃……”
小魔兒嘴裏塞滿了肉,手裏還拿著兩隻雞腿,他今天一晚上都和雞腿幹上了。
“別吃了!
我剛才看到水裏有魚兒,可漂亮了。
我們快去吧!”
小妖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座上的小魔兒給拽著走了。
“娘,思晗飽了,思晗也想跟哥哥姐姐去玩。”
思晗今天下午已經和小妖兒他們熟了,現在看到他們都出去玩了,自然也想跟著去了。
“好呀,去吧,小心著點!”
思晗因為天性膽小,大多時候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如今她願意和小妖兒他們一起,秦辰月自然很樂意讓她去。
“嗯!”
思晗點了點頭就往外追去了。
“妖兒姐姐,靈兒哥哥,魔兒哥哥,等等我~”
“哼,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錦鯉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家多了去了,我都看膩了。”
一直是坐在秦夫人腿上用膳的小男孩見別的孩子都跑去看錦鯉了,便是一臉的不屑。
“謙兒!”
莫風華聞言則是拉下了臉來。
這孩子,被秦妍月和秦夫人寵慣了,如今的個性是和秦妍月越來越像了。
除了那張臉和莫風華相像,此外無論是個性、氣質還是才華,沒有一點兒繼承莫風華的。
平日裏隻知道玩,本和思晗同齡,思晗都開始學寫字了,可這孩子到如今還一個字都認不得。
莫謙因是莫家獨子,所以平日盡是被人寵著,可莫風華與他卻不親近。
一來莫風華忙於公務,二來莫風華並不喜歡秦妍月的脾氣,自從秦妍月懷了孩子,莫風華就如同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一般,時常躲著秦妍月不見。
而在秦妍月生下了兒子之後,莫風華就更加覺得不需要見她了,若沒有特別需要他們同時出現的場合,莫風華是不會主動去見秦妍月的。
所以,也就導致了他和自己的兒子之間見麵次數,寥寥可數。
此時,莫風華拉下臉來,對莫謙來說還是有點作用的。
“你這麽凶做什麽,都嚇到孩子了!”
秦妍月又不覺得莫謙有什麽地方說錯的,便是又開啟了護子模式。
“是啊,風華,小孩子嘛,就是有什麽說什麽的,沒必要為這點事動怒。”
秦夫人摸了摸莫謙的小臉蛋,也是向著他說話。
秦晗月也不多嘴什麽,隻是在心裏笑笑,微微搖了搖頭,吃著自己的菜,和身邊的秦辰月聊起天來。
“妍月,你平時如何寵他我不管,可在我麵前,就不能這麽護著他!”
莫風華擔心,所有人都這般護著莫謙,莫謙日後定是要變成個紈絝子弟。
那他們莫家世代書香門第,可就給毀了。
“祖母~”
見自己的爹爹莫名發火,莫謙便是一臉可憐地向秦夫人撒嬌起來。
“謙兒,你先去玩吧!”
秦夫人擔心莫風華再把莫謙嚇著,便是趕緊放下了他,讓他跑了出去。
“莫謙!”
莫風華見狀,便是要喊他站住。
可那孩子聰陰著,莫風華越叫他,他跑的是越快!
“算了算了,不過是三歲的孩子,以後再慢慢教就好了。”
秦老太太又出來做和事佬了。
沒辦法,這裏的輩分就屬她和秦老太爺最大了,男人家定然不愛管,自然也隻能靠她來時不時地緩和尷尬了。
莫風華看著對座和秦辰月說說笑笑的秦晗月,又看了看自己身邊一臉怒氣的秦妍月。
為什麽同樣是秦家的姐妹,秦晗月就能做到一顰一笑都讓人陶醉,而秦妍月卻隻能讓人看著鬱悶。
就算是平日裏有些怯懦的秦辰月,看著也比刁蠻任性的秦妍月要讓人順心多了。
這人一旦開始比較,心態就會越來越失衡。
他之前一直沒敢仔細看秦晗月,如今一看,卻是突然發現,歲月不僅沒有讓秦晗月變得滄桑,經曆不僅沒有讓秦晗月變得世俗,反而如今的她,要比五年前來更加清新脫俗,陰媚動人!
又或許,真的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莫風華許是多喝了幾杯,竟是這般直勾勾地盯著秦晗月看,弄得一邊的秦妍月更是怒火中燒了。
“秦晗月!”
秦妍月再也忍受不了莫風華用那種迷戀的眼神不停地盯著秦晗月看了,便是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對麵的秦晗月砸去。
酒杯直衝秦晗月的臉去,秦妍月恨不得能將那張臉給毀了。
弋陌白眼疾手快,白袖一揮,便是將那酒杯接在了手裏。
“秦妍月,你突然抽什麽瘋!”
秦晗月倒也沒受到驚嚇,本來今日礙於祖母的麵子,不想惹什麽事,可如今秦妍月居然敢直接對她摔杯子,可叫她忍不下去了。
而秦妍月這一摔,卻是把旁人都給嚇住了。
“秦晗月,你就是個賤貨,破鞋!
你不過就是有一張臉蛋,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
你裝什麽清高?!”
秦妍月之所以會爆發並非隻是因為她心高氣傲,而是這些年來不斷積累的怨氣。
自從她嫁給莫風華以來,莫風華就沒給她好臉色過,婚後什麽幸福,什麽快樂,什麽夫妻情調,統統都沒有。
她有的隻是莫風華的例行房事,沒有寵愛,沒有心疼,什麽都沒有,還完事起身就走。
在莫風華眼裏,她就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
她本以為自己生下了孩子,他就會回心轉意。
當她生下了兒子之後,她確實是看到他笑了,可她看得出,那是他解脫了的笑!
他就那麽不願意碰她麽?
是的!
作為男人就會有需要,可是莫風華從此沒有再碰過她,他寧願流連於風月場所,他開始時常夜不歸宿……
他那麽不想看到她,他甚至討厭她到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不管,不見!
她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麽?
她其實也一直都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
她恨!
她恨透了秦晗月!
如果沒有那張臉,莫風華就不會被迷惑這麽久!
如果沒有那張臉,她本可以過上從小就憧憬的婚後生活!
如果沒有那張臉,她就不用活得像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
不,在莫風華的期盼裏,如果能夠得到秦晗月,那麽她秦妍月連做擺設的必要都沒有……
隻要想到這些,想到這些年所受的屈辱,想到莫風華對著秦晗月時的含情脈脈,秦妍月還怎能忍受,怎能不崩潰,怎能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