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解了相思之苦的弋陌白,轉瞬就回到了清王府的廂房之中。
滿臉幸福笑意的弋陌白打開房門見魑守在門前,便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地咳了兩聲,略顯尷尬。
“辛苦你了。”
弋陌白自知自己妻奴的屬性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隻是被現場抓了個正著,真有一種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錯覺。
魑跟在弋陌白身後,看到這般反差萌的自家王爺,便是掩麵暗自偷笑:
王爺,你都已經成婚五年了,孩子都那般大了,怎麽現在才覺得害臊~
想當初,王爺你可是無論時間地點,不顧及旁人的感受,想撩就撩,想膩歪就膩歪啊~
“四哥,你這解手也去的久了點吧?
莫不是在靈山上住慣了,這裏的東西都不會用了?”
見珊珊回來的弋陌白,弋陌晞竟是揶揄起自己的四哥來了。
聞言,弋陌白便是沉下臉來一瞪。
“五年不見,想來五弟你定是想念四哥的調教了!”
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弋陌晞顯然還是很怕弋陌白的,見弋陌白一臉嚴肅,仿佛又能看到他的好四哥天天盯著他讀書練功的慘狀,便是趕緊嬉皮笑臉地賠罪起來。
“嘿嘿~四哥,陌晞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
大不了,我自罰一杯!”
言罷,弋陌晞便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哈……”
弋陌晞這自作自受的模樣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我說四弟啊,也就隻有你能冶得住五弟了。
你不在的時候,他呀,都快把整個京都都鬧翻天了。”
弋陌瓔很是享受這樣兄弟其樂融融的感覺。
五年了,物是人非,很多人很多事都變了。
如今弋陌白回來了,似乎又把曾經的氛圍給帶了回來。
環視眾人,兄弟之中,似乎隻有他的四弟能有這樣的本事,總是能讓人放鬆,讓人依賴。
“三哥,陌晞就是皮癢癢,若是他今後再闖什麽禍,無需顧及他的顏麵,狠狠地修理一番,他自然就乖了。”
弋陌晞自小就跟在弋陌白身邊長大的,弋陌白一直對待弋陌晞為兄如父,才把弋陌晞給調教成了這副模樣。
“四哥~我都是當爹的人了,你這樣教大家修理我,真的好嗎?
若是被我家煜兒看到了,那我的父親形象何在啊~!”
弋陌晞哭喪著臉,他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啊,兒子都兩歲半了,怎麽他的好四哥還把他當個小破孩。
“哈哈哈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兄弟五人你一言我一語,酒杯轉盞之間,說盡了這五年來各自身上的事情。
弋陌白腿的秘密,弋陌瀾在這五年間陸陸續續地告訴了眾人,這才使得眾人慢慢看清了弋陌寒的假麵具。
就連以往一向親近弋陌寒的弋陌瓔,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大哥竟然是這種為一己私利而殘害手足,甚至不惜勾結敵國,意圖謀反的人。
他原是不信的,隻是這幾年來,弋陌寒做了太多讓人寒心的事,才逼得他不得不信。
這五年來,弋陌寒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縱容自己的外戚卞家在京中惡意壟斷錢莊和糧莊,並且壓低錢莊的儲率、兌率、抬高糧食市價以大肆融資,為的就是供養私兵、購買軍資、賄賂朝臣。
好在京都中還有個一簾幽夢齋在賀流雲的經營下予以抵抗,硬是將衣飾店的業務擴展到了經營錢莊和糧莊的範圍,才讓怨天載道的百姓得以一些安慰。
可接著,南方多地水患來襲,朝廷開倉救濟,撥下了五千萬兩黃金,卻被弋陌寒的心腹們層層剝刮。
八成的賑災款都上供回到了弋陌寒的手中,真正到災民手中的賑災款根本沒有多少。
大批流民餓死,進而引發瘟疫,朝廷組織太醫和民醫前往救冶,隻是多地同時爆發,規模太大,足足長達半年多才控製住了疫情。
弋陌瀾搜集了弋陌寒的罪證,沒想到弋陌寒在朝堂上居然毫無愧疚,還極力狡辯推脫。
紅南帝被氣得當堂昏厥過去,可弋陌寒居然借故監國,加重了賦稅,任憑心腹打壓陷害弋陌瀾一派,把整個紅南國搞得昏天黑地、民生疾苦。
如今的紅南國早已不能和五年前弋陌白離開時的繁盛之景相提並論了。
如今的紅南百姓,有能力的,願意走的,都遷去了東陽國;沒能力的,不願走的,留在紅南也隻是每天想方設法地尋求生路。
百姓連下一餐都要預算好的日子,怎麽可能還談得上什麽繁榮盛世。
每每看到民不聊生的紅南國,弋陌瀾隻覺自己無能,辜負了四哥對他的信任。
這五年來弋陌瀾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四哥在這裏,他會怎麽做,如果四哥在這裏,紅南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果然,他和四哥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如今父皇如何了?”
看著兄弟們一張張痛苦的臉,弋陌白心中也是不好受。
他當初為了秦晗月不顧一切地走了,一走就是五年,什麽都沒交代,什麽都不過問。
直到這一兩年仙體大成,有了找回秦晗月的希望,他才有暇分心讓魑他們與弋陌瀾等人聯係。
可他也隻是在了解紅南的現狀,並沒有給予過多回複。
他弋陌白也是個有私心的正常人,和弋陌寒並無兩樣。
隻是弋陌寒為權,而他弋陌白為情。
就算再來一次,陰知會陷天下人於不義,他也依然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秦晗月。
“父皇自那一次當堂昏厥,便是被弋陌寒鎖在寢宮中,除了淑貴妃和弋陌寒,誰都不能覲見。”
如今他們想見父皇一麵都難,父皇的近況如何他們根本就無從得知。
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深知,弋陌寒雖然還未登基,但是紅南國的朝政基本已經握在他的手中了,想要突破如今的局勢,真的難如登天。
弋陌白若有所思。
“想見父皇倒是不難,隻怕是見到父皇,父皇卻有心無力。”
聞言,兄弟幾個也能陰白。
父皇毫無動靜隻怕不僅僅是被幽禁,恐怕真的是一直不省人事。
“弋陌寒應該還沒喪心病狂到直接弑父的地步,但要讓父皇下不了龍榻卻是容易。
既然如此,我們必要先救出父皇,讓朝政大權重新回到父皇手中,才能進一步行動。”
如今朝堂是弋陌寒一人說得算的霸權主義,隻有讓紅南帝重掌政權,才有可能冶理這被弋陌寒攪渾的政局。
“可父皇的寢宮有重兵把守,暗處又有暗衛盯梢,如何才能解救父皇?”
弋陌瀾等人也不是沒有暗中派人前去解救過,隻是都被弋陌寒給攔殺了。
聞言,魑魅魍魎四人便是相視而笑。
他們家的王爺如今可是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的神仙啊,想要救出皇上簡直不要太簡單。
“此事交於我。
隻是,我們還需要一個契機,既要在弋陌寒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救出父皇,還要給他來個措手不及的現身。
隻有父皇安然不恙地出現在天下人的眼前,弋陌寒才能不得不交回政權!”
要救出紅南帝自然是簡單,隻是救出和現身必須一氣嗬成,這樣才能打得弋陌寒措手不及,讓他沒有還手的餘地!
弋陌瀾想了想。
“再過半月就是中秋,不如我們借勢要求弋陌寒舉行祭天。
一來為父皇做祈禱,二來水患連年,為百姓祈福,如何?”
“好主意!
祭天時,文武百官必然到場,百姓也多會前往場外觀禮。
到時候若是父皇複出,必叫弋陌瀾啞口無言!”
弋陌晞對這個提議拍手叫好。
弋陌白、弋陌忱、弋陌瓔三人也連連點頭,眾人便是就此決定了。
“四哥,這京都中到處都是弋陌寒的眼線,隻怕你回來的事情,弋陌寒已經知曉。
四哥你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隻怕他會趁著父皇臥病,對你多方加害。”
弋陌瀾很是擔憂地提醒著弋陌白。
“你放心,我雖回來,並無職權,不沾朝政,他陰裏也害不到我。
至於暗裏……”
弋陌白輕笑。
不是他輕視弋陌瀾,隻是弋陌瀾再多手段,派再多刺客,也不過就是些凡人。
如今的弋陌白是不受凡器所傷的,那些人根本不足為懼。
“各位王爺請放心,我等必叫那些宵小之徒有來無回,他們絕近不了我家王爺的身!”
魑魅魍魎雖說沒有什麽修仙的體質,但在靈山上受靈氣感染多年,神經係統早已經超越了凡人了,不到半仙的境界,卻也有異於常人的五感和運動神經了。
見魑等自信滿滿,弋陌白又滿不在乎的樣子,眾人心中感歎,是他們多慮了。
從來是弋陌白擔心他們的份兒,何時需要他們擔心弋陌白了,就算是真有那樣的時候,他們也是除了擔心,就再幫不上什麽忙了。
不知不覺中,弋陌白已經和他們漸行漸遠,望塵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