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秦晗月一大早就起床準備起來了,屋裏屋外,院前院後,一通的忙碌。
待到接近午時的時候,秦府的人才來了。
“姐姐~!”
秦辰月一下馬車,就看見弋陌白和秦晗月在府門前親自迎接著他們,便是甜甜地喚了一句,先向秦晗月跑了過來。
“辰月,見到王爺王妃,還不先行個禮?!”
大夫人見秦辰月這般不知規矩,便是擰眉責問了起來。
“都是自家人,何必見外地行那些個禮?”
秦晗月見秦辰月被責罵了,正欲退步行禮,便是忙拉住了她,不讓她行禮。
“尊卑有別,怎能唐突?
逸王爺,你真是把她給寵壞了,可是不能這般再慣著她胡來了!”
大夫人倒是很把弋陌白當個女婿、把秦晗月當自個兒的女兒似的。
“這些禮節不行也罷。
本王就是看中了晗月這不拘小節的率性,才會鍾情於她。
如此,怎能不寵呢?”
弋陌白卻是淡淡地笑著反駁了回去。
“熠兒、妍月、煊兒,你們來到這逸王府,也把秦府的禮教規矩給丟了不成?
還不上前行禮?”
大夫人見弋陌白很是袒護秦晗月,便是隻能將話梗自己給咽下了。
“王爺、王妃萬福金安!”
秦熠、秦妍月和秦煊三人,便是上前作揖來了。
“都是自家兄弟姊妹的,真無需這般客套!
對了,我四姨娘呢?”
秦晗月可是記得囑咐過要請四姨娘來的。
“她如今在為你祖母抄經誦佛,可是不得空的,我來也是一樣的。”
大夫人說起四姨娘,便是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秦晗月將大夫人眼底的神色看得清楚,誰會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那麽,大家快進來吧!
我先陪你們在這王府裏轉轉,然後再一起用膳。”
秦晗月說罷,便是帶著眾人開始遊覽逸王府來了。
這逸王府自然是比秦府要大得多的,隻是,因為府裏的人丁稀少,弋陌白也向來不喜歡裝飾奢華,故而整個逸王府,幾乎都是花木池魚的裝束,也沒有什麽特別華麗的地方,與秦府相比起來,看著還要次了一些。
“我平日也就在花園、書房、寢室、正殿,這麽四個地方來回的,今兒個自己還是第一次都走了一遭,沒想到居然這麽大!”
秦晗月帶著眾人繞了半個時辰,這才終於又回到了正殿休息,準備著用午膳。
“嗬嗬~姐姐~你可是這宅子的女主人,怎的會自己都沒轉轉?”
秦辰月又是掩唇低笑,吐槽起秦晗月來了。
“你姐姐可是懶得很,平日裏又吵著在府裏待著無聊,又懶得出去走走,這才想了這麽個兩全其美的主意,把你們都喚了來給她解悶兒!”
弋陌白也故意打趣起秦晗月來了。
“王爺,在我娘家人麵前,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的麽?”
秦晗月斜了一眼弋陌白。
“哈哈哈哈……”
雖說秦晗月滿是抱怨的口吻,可是他們兩個人的甜蜜,卻是大家都看得真真切切的。
眾人說了番話之後,酒菜便是都擺好了。
眾人圍坐下來,正準備開動的時候,卻是沒想到門子進來通報了說,太子爺來了!
“太子?!”
秦晗月一頭霧水地看向弋陌白,這廝怎麽會來?
他貌似很久都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了的,他和弋陌白又向來不和,今兒個,怎麽會親自來登門造訪?
“快請進來!”
弋陌白卻是一臉的常色,似乎太子會來,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不一會兒,門子便是又帶著弋陌寒回來了。
“給太子爺請安!”
一幹人等,見到太子爺來了,都紛紛站了起來請安。
“免禮了!”
太子一進來,看到這場麵,顯然是嚇了一跳的。
“怎麽?
今兒個的,你們這一大家子聚在此處,是在吃團圓飯?”
太子爺打趣地問道。
“晗月她有些想念娘家的人,又知道臣弟一向不舍得離開她,便是請了兄弟姊妹來府裏玩玩,解解思念之情。”
弋陌白替眾人回答了。
“看來本宮今日來的不是時候!”
弋陌寒苦笑了笑,弋陌白刻意說那一句,是為了故意刺激他的不成?
“怎麽會呢?
太子是我的皇兄,那就是晗月的叔伯,自然也是一家人。
不如太子也與我們一同用了如何?”
弋陌白和善地邀請道。
“不了,今日來主要是要問四弟一事。”
“太子請問!”
弋陌白越發地和弋陌寒說話生疏起來了。
“六弟身邊的鬱陵安,四弟打算保薦他?!”
弋陌寒這般問道。
鬱陵安?!
一聽到這個名字,秦辰月便是小鹿亂撞起來,也關心地看向了弋陌寒和弋陌白的對話。
“正是!他是個有用之才!”
弋陌白肯定道。
“可他還什麽官職都沒有,你怎麽能將玉佩交給他,讓他全權負責婦女拐賣案?!”
弋陌寒擰眉質問道。
弋陌白卻是沒急著回話,一直掛著個微笑,沉默片刻,才道:
“聽說六弟將城中關鍵的髒點清查了,抓到了幾個重要的犯人,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有這個能力辦理案件,輔佐六弟麽?
況且,等到過幾日放了榜,以他的能力,必當榜首!
加上臣弟的保薦,父皇一定能為他謀一個好的官職!”
“……”
弋陌寒聞言,卻是沒有下話了,隻是攥緊了兩個拳頭,一臉的冷怒,卻是不敢反駁了弋陌白。
“四弟身體要緊,還是一如往日地在府裏多休息為好。
朝堂的事情,四弟早已放手了多年,從不過問,如今娶了嬌妻,更該好好守著才是!”
弋陌寒隻能這般壓著怒火,冷言冷語。
“臣弟正是因為這些年沒為太子分憂,沒能盡到臣弟的職責,才感到心有不安。
保薦這鬱陵安,也是希望他日後能為太子分憂,成為我紅南的賢能之臣!”
弋陌白字字珠璣,說得頭頭是道。
“那真是讓四弟費心了!
本宮就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天倫之樂吧!”
說罷,弋陌寒便是憤憤地轉身而去。
“太子爺慢走!”
大夫人最後還不忘打一聲招呼。
弋陌寒也不理人,生著悶氣,一個跨腿踏出門檻,卻是沒想到和喚了賀流雲過來一起用膳的晚晴給撞上了!
“太子爺饒命!
太子爺饒命!”
晚晴被撞了個踉蹌,還好被身後的賀流雲給扶了一把。
可她一抬頭,看見自己撞上的人是太子爺,便是被嚇得不輕了,連忙跪在地上請罪起來。
“混賬的東西,如何看得路!
若是眼睛看不清前邊的路了,還留著作何用處,倒不如挖了的幹淨!”
弋陌寒正氣頭上呢,晚晴便是做了倒黴的出氣筒了。
“太子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分明是你自己走得太急了,才撞著了晚晴。
你卻要挖了她的眼睛,這如何說得過去?”
秦晗月卻是走了過來,為晚晴說起話來。
“四弟妹,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罵不得弋陌白,作為一個堂堂的太子爺,難道還罵不得一個下人不成?
“想必太子還有事情要趕著去處理才會走得這般著急吧!
如此,太子就請趕快去處理事務吧,這個下人臣弟自會為太子處罰。”
弋陌白也自個兒推著兩個輪子,幫秦晗月解圍來了。
弋陌寒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是不小心看見了晚晴對著弋陌白犯花癡的表情,那眼眸之中,竟是愛慕之情。
弋陌寒便是輕笑起來:
“哼~有意思!
那就請四弟一定要好好處罰了這個不開眼的下人才是!”
說罷,弋陌寒便是掛著一絲奸笑地離開了。
“晚晴,快起來吧!”
見弋陌寒走了,秦晗月便是去扶起了還跪在地上的晚晴。
“多謝王爺、王妃!”
晚晴起了身,又對著秦晗月和弋陌白謝了起來。
“晗月,該用膳了!”
晚晴看著弋陌白笑,弋陌白卻是沒看她一眼,拉過了秦晗月的手,便是往飯桌去了。
雖然今日的飯局被弋陌寒搞得有些氣氛尷尬、沉悶,但是秦晗月、秦辰月、秦熠和秦煊四個人,還是吃得極為開心的。
用過了午膳,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弋陌白和秦晗月兩人便是送著他們出府了。
“晗月,看到你過得如此之好,我也就放心了。”
這話,秦熠說出來,是多少帶了些心裏的苦澀的。
“大哥,希望你也能早日給我們娶回來一個好嫂子。”
秦晗月在眾人麵前,還是要裝一裝樣子,喚秦熠一聲大哥的。
“姐姐,日後我可是還能再來找你玩兒?”
秦煊今日可是沒待夠的,隻因下午還要和秦熠處理一些公務,便是沒法,才隻好跟著一起離開的。
“那是自然,你喜歡來玩,我當然是再高興不過了!
我平日在府裏也沒事可做,天天和王爺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可是無聊得緊。
你若來了,倒是能有趣不少!
辰月也是!
你若來了,可是要帶上辰月一起!”
秦晗月拉起秦辰月的手,對著秦煊囑咐道。
“嗯,我記住了,下次再來,一定帶著四姐!”
秦煊近來和秦辰月也算是要好的了。
“那是再好不過了!”
秦晗月見他們兩個感情也好,便是笑了。
“行了行了,五弟,你如今怎麽變得婆婆媽媽的?
還走不走了?
若是你這麽喜歡你的三姐,你就問問王爺樂不樂意讓你住下來得了!”
秦妍月今日一直都沒說過話,到最後,她還是忍不住要和秦晗月抬扛一下。
“二姐~!”
秦煊見秦妍月又壞嘴了,便是不樂意地喚了她一聲。
“行,我什麽都不說了!
你們是好姐弟,你們說吧!”
說罷,秦妍月便是提著裙擺,先和大夫人上了馬車了。
“姐姐,你別在意,二姐隻是嘴壞了些,沒有惡意的。”
秦煊又做起和事老起來了。
“嗯,我都知道!
好了,你們快回去吧。”
說罷,秦晗月便是看著他們一個個上了馬車,驅車而去了。
——————————————————————————————入夜。
“啊~!”
走在府內抄手遊廊的晚夏,忽然被一隻強而有力地手拖拽進了一間閑置的空屋!
那拽著晚晴的人是一個蒙麵的黑衣男子,他的大手捂著晚晴的嘴,目露凶光地說道:
“莫要出聲,否則就殺了你!”
“嗯~”
晚晴拚命地點起頭來。
黑衣人這才鬆開了手。
“我家主子知道你心中愛慕逸王爺,特想助你一臂之力。
以你的姿色,雖然沒有辦法和逸王妃平分秋色,但也是有希望被寵幸的!”
晚晴沒想到自己的心事竟會被外人看穿,但她也不傻,這人雖說要幫她完成心願,但隻怕是在利用她,想要對逸王爺不利的。
“若是王爺真的喜歡奴婢,王爺自當到了時候,就會迎娶奴婢進門。
還請這位壯士代我向你家主子道謝了,晚晴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來贏取一個男人的心。”
“哼~!
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麽蒙了層紗的珍寶了?
不要自命清高了!”
說罷,那黑衣人便是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這是最強的媚藥,你不要以服用的方式給他下藥,那是沒用的。
這藥可以焚燒,聞到一點,就會中藥!”
而後,又拿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解藥,你之前先吃一顆,免得誤了你的事情!”
說到這兒,黑衣人便是壞壞地勾唇笑了起來。
被當著麵這般羞辱,晚晴自是受不了的。
“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你家主子若是要這麽幫我,還是免了吧!”
那黑衣人見晚晴還不收下,便是直接掐上了晚晴的脖子,將她摁在了牆上!
“我告訴你!
逸王不是平常男人,二十年來都沒對一個女人動過心,你在府裏,最是清楚他有多寵愛逸王妃。
別說是你了,我家主子這幾年送了多少天姿國色的女人給逸王,逸王都無動於衷!
就憑你也敢這麽狂妄~哼!
真是不自量力!
你若是不用這藥,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逸王的女人!
哼!”
那黑衣人鬆開了晚晴的脖子,遞出了兩個瓶子。
“想不想用這藥,是你的事情,而我的任務就是將它們交給你!
放心,我保證你一定會有要用到的時候!”
說罷,那黑衣人見晚晴還不伸手來接,就直接塞進了晚晴的手中。
而後,一句話也未再說,直接就從窗子飛身而去了!
“咳咳咳咳……”
還因為剛才被掐著脖子而不停咳嗽的晚晴,緊緊地握著兩個瓶子,擰眉思索起來。
想了好久,最後,她還是選擇將兩個瓶子收進了腰中,而後才從這屋裏出去……
——————————————————————————————“狼,事情辦得如何?”
“回太子,都辦妥了!”
一身黑衣的狼暗衛,剛從逸王府回來,便是向還未就寢的弋陌寒匯報起來。
“可是有被人發現?”
“應該不曾!”
“她可答應了?”
“不肯接受主子的幫助,是一個自命清高的女人。
不過,相信她會收下藥,隻是還需要從逸王那裏得到一些契機,才會讓她有決心用藥!”
“嗯……
弋陌白,我看你這回要如何接招!
居然敢讓人查我……
我就要你後院起火!
哼!”
弋陌寒一想到今日白天在逸王府受的氣,就恨得牙癢癢的。
“太子,這樣真的能讓逸王無暇再插手那樁案子嗎?”
狼暗衛不明白,一個奴婢,能起到什麽作用!
“晚晴隻是要用來犧牲的棋子,為的是引燃秦晗月!
秦晗月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眼裏容不下半點沙子。
以她的脾氣,若是讓她撞見了自己的男人和身邊的丫鬟私相授受……
嗬嗬……難道你不覺得,他弋陌白就有得忙的了嗎?”
弋陌寒似乎已經看到了弋陌白中了計一般令他大為暢快的場景!
“太子的意思是,這逸王妃會掀起軒瀾大波?
可這逸王始終是個王爺,是個皇子,她再如何,也不能阻止逸王娶妾的吧?”
狼暗衛沒怎麽和秦晗月接觸過,並不大了解秦晗月和弋陌白感情的事情。
“現在的弋陌白,心裏全是他的嬌妻,秦晗月肯定不願意與他人共侍一夫。
到時候,秦晗月就會選擇離開他,而他弋陌白,自當就要忙著去討好嬌妻,平息此事。
可秦晗月是個倔丫頭,怎可能是三言兩語就能哄騙過去的?
哼……到時候,本宮還可以趁勢奪得她的信任,奪走她的心。
那樣,才是徹底地敗了他一次!”
弋陌寒還心心念念地惦記著秦晗月的心。
“主子真是高明!
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不僅僅獲得了美人心,更是給了逸王沉重的一擊!
隻是,皇上那兒……”
誰不知道,皇上向來偏袒逸王,隻怕秦晗月再想胡鬧,皇上也不會答應。
“這點無需擔心。
若是秦晗月見不得別的女人在弋陌白身邊,那她就是個妒婦。
父皇定然不會要她這樣的女人在他最心愛的兒子身邊。
更何況最近總傳他們夫妻兩人形影不離,弋陌白到時候越是難舍難分,執著於她,父皇隻會越發討厭她,會覺得她的美色是個禍害!
到時候,就算弋陌白千萬個不願意,父皇也會下旨拆散了他們!
那時,本宮就將她藏至一處,再無人可與本宮相爭!
哈哈哈哈哈哈……
秦晗月,本宮說過,你早晚會是我的!
哈哈哈哈……”
太子弋陌寒發狂般地仰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