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貴少纏辣妻

李雨霞

第四章 他是你的父親

書名:腹黑貴少纏辣妻 作者:李雨霞 字數:7431

“醫生,他怎麽樣了?”張淑琴最先問出口。

“經過搶救,霍先生已經過了危險期,你們不用太擔心。”醫生向著張淑琴客氣的一笑。

霍聞聲好幾次這樣死裏逃生,全靠這主任醫生救治得力。

“王醫生,謝謝你了。”張淑琴連聲感激。

“隻是霍先生目前還要在重症監護室中觀察一夜,以等病情穩dìng。”醫生交待著情況。

聽聞霍聞聲度過了危險期,門外的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但見霍聞聲躺在病床上,身上是貼滿了各種管子,床頭的各種儀器,不停的閃爍著信號。

真令人難以置信,這就是以往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霍聞聲。

果真人老了,不管多厲害的人物,都是敵不過病魔。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反正爸爸今晚還在呆在這重症監護室,等他明天醒了,我們再來看他。”霍景楓提yì著。

霍景桐讚同,大家各自說了一些閑話,分頭散去。

霍景緯看了一眼仍舊站在玻璃門邊的張淑琴,看情景,她今晚是打算留在這兒,守到天明。

霍景緯沒說話,跟重症監護室的人員交待了兩句,才離開急診大樓。

在醫院的露天車場中開了他的車,他繞過花園,準備先行回家。

在花園轉彎處,長椅上的一個身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夜色中,那身影極為熟悉,霍景緯停了車。

她套著寬鬆的運動裝,看上去體型有些臃腫,可瞧在霍景緯的眼裏,她卻是纖細單薄,令人憐惜的。

他長腿一邁,幾步走了過去:“蕊蕊,你怎麽在這兒?”

黃蕊蕊睜開眼,瞧清了麵前的俊顏,她一把就拉住霍景緯:“你爸爸怎麽樣了?”

“度過了危險期,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晚上。”霍景緯說了結果。

黃蕊蕊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可真怕霍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

“你在這兒做什麽?”霍景緯再度問她,怕她有何別的事情。

“我……我想你父親平安……我想去看看……可又怕你們的家人怪我……所以……我守在這兒……我也隻能守在這兒……”黃蕊蕊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她的心緒,一直在起起伏伏,既氣惱自己的父親,又擔憂霍景緯的父親,甚至,又擔憂霍景緯。

如果他的家人知道,他讓律師將害霍老先生進醫院的罪魁禍首保釋出來,他的家人會如何看待他?而且還是在霍老先生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保釋出來。

霍景緯拉起她,在這夜裏,她的身體,都帶了微微的濕意,那是露水的浸潤,顯然,她在這兒已經坐了好久。

“真傻。”他輕輕的責怪了一句:“要是我沒經過這兒,你不會在這兒呆一晚上吧?”

將外麵的西裝脫下,給她鄭重的披上,他才緊摟了她,將她抱上車。

黃蕊蕊記起了兩人初次見麵時的情景。當時的他,也是脫了西裝外套,給自己披在身上。

“還冷嗎?”在車中,他開足了暖氣,拉過她的手,捂了又捂。

她的指尖,冰浸著。現在已經臨近深秋的季節,這樣的秋夜,仍是寒冷的。

黃蕊蕊緩緩的搖頭:“不冷。”

她的心,熱哄哄的,有著莫名的溫暖在心間蕩漾。

他帶著她,很快趕回了龍山大道的別墅。

“你先上樓,洗個熱水澡,我幫你熬點紅糖薑湯。”進屋後,霍景緯直接給她下了命令,雖然口氣強硬,可滿滿的,全是關懷之情。

黃蕊蕊沒有拒絕,她真的需要一個洗水浴,緩解那浸入肌膚的寒意。

霍景緯徑直去了廚房,黃蕊蕊才上樓,去了她住的那間客房。

在豪華衝浪浴缸中,放滿熱水,黃蕊蕊再往裏麵放了一些玫瑰精油,才將自己泡在了浴缸之中。

水溫適人,隨著底部的水流緩緩衝擊,玫瑰精油的芬芳,充斥著四周。

黃蕊蕊放鬆了自己,閉上眼,享受著這一qiē。

“好了嗎?”門外傳來霍景緯的敲門聲。

“馬上就好。”黃蕊蕊從浴缸中起身,慌亂的拿毛巾擦著水漬。

她有些奇怪,霍景緯不是說要幫她熬紅糖薑湯嗎?這麽快?

果真霍景緯已經將紅糖薑湯熬好,給她端了上來。

“趁熱喝了,省得著涼。”他指著薑湯命令她。

薑湯很燙,可必須得趁熱喝,她拿著勺,小口小口的喝著。

辛辣甘甜的紅湯薑湯入口,從喉間到胃部,都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她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知道,溫暖她的,不僅僅是這一碗紅糖薑湯。

小時被黃從貴丟在河中,幾近溺死,那之後,她就有些多病,一碰上受了寒,就容易感冒。

家境貧困,奶奶沒法每一次都帶她去醫院,隻能用一些老土方替她治療,比如,撥火罐,比如,刮痧,再比如,給她熬紅糖薑湯。

至奶奶之後,這是另一個人替她熬紅糖薑湯,還是這麽一個身世顯赫的男子替她熬紅糖薑湯。

“喝完,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霍景緯在身後提醒她。

她抬起頭來,輕問了他一句:“你不恨我?”

“為什麽要恨你?”霍景緯的眼神有些疑惑。

“因為我的父親,害得你的父親進了醫院……”她再度說。

雖然她沒見過霍景緯的父親,但想必,他們父子關係是極為好的,否則怎麽一回國,就替他辦了那麽隆重的酒會,並將集團交給他一手打理。

“都說了,不管你的事。你爸爸做的事,不可能怪到你的頭上。”霍景緯解釋。

“那你怎麽還要律師去保他出來?”黃蕊蕊問。

霍景緯看著她,俊顏有著幾份嚴sù:“當時的監控錄像,我已經調看,起因經過結果,我都看得清楚明白。說實話,我很生氣。我知道他是來找我,才鬧出這麽一些事。”

他頓了頓,繼續道:“他是你的父親,便算我的長輩,就算是他要過問我們兩人交往的情況,大家約個時間,見見麵,一起吃個飯,我都會應允。畢竟我們的關係,沒什麽見不得人。可是……他這麽冒失的闖上公司,還滿地打滾耍潑……別說我的父親當場被氣暈,估計我在場……我會……我會……”說到這兒,他沒再往下說。

以他的性子,隻怕黃從貴真的惹到他頭上,黃從貴沒有好日子過。

“那你還要保他出來?”

以為黃從貴隻是跑到公司去吵鬧,哪料得,還滿地打滾耍潑……黃蕊蕊羞愧得無地自容。

“他是你的父親。”霍景緯緊抿了唇,給了一個極為簡單而又有力的原因。

這話,戳在了黃蕊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的心防,謔然倒塌,熱淚潸然而下,滴進了碗中。

黃從貴從小對她不好,不是打就是罵,從不曾盡過一絲絲父親的責任,小時候的她,沒有自衛能力,在每一次被打罵後,隻能縮在角落中,心中詛咒著,他怎麽不去死。

大了,她能自衛了,也能掙錢養活自己了,她也想過不認他,不管他。

可是,做不到,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這關係,是天定的,他再混帳再無賴,可最關鍵的時候,她仍得管他。

隻因為――他是她的父親。

這一刻,黃蕊蕊知道,霍景緯是理解她的,從沒有任何人,能在這個問題上,如此清晰而深刻的理解她。

她無聲的哭,淚水模糊了視線,順著腮流下,滴進了碗中。

霍景緯從身後抱住了她:“蕊蕊別哭。”

他將她的身子,板了過來,捧著她的臉,這張臉,此時是梨花帶雨般的楚楚可憐,這是黃蕊蕊從不曾露過的表情。

他吻了吻她的淚眼,再度低聲道:“蕊蕊,別哭,堅強點。”他的語聲,幾近呢喃:“隻因他們是我們至親的人,也就成了傷我們最深的人,可誰又能真的做到,以直報怨。”

這話,似乎在開解著黃蕊蕊,似乎又是他在吐露著心聲。

黃蕊蕊號啕大哭了起來。

是的,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隻是理想境界,哪一個,又真的能對著自己的親人,做出以直報怨的事。

哪怕她的父親,曾經要將她丟在河中淹死,她也不可能,將這仇恨悉數的報回去。

她在他的懷中大哭,將她自幼所受的苦所受的不公,一樁樁一件件,悉數講給霍景緯聽。

她講得雜亂無章,東一下西一下,常常講上兩句,又在哭。

她並沒需要他能聽懂她究竟在講些什麽事,她隻需要有這麽一個人,能安靜的聽著她將心中的積怨給傾吐出來。

最後,她哭累了,也講累了,終於在霍景緯的懷中,沉沉睡去。

霍景緯抱著她,卻是了無睡意。

他在寬解著黃蕊蕊的時候,何嚐不是在寬慰著自己。

往往自己至親的人,是傷自己最深的人,可卻又沒辦法以直報怨,所以,隻能茅盾的糾纏著,一方麵,心中仇恨著他們,可另一方麵,又不得又勉強自己,得去照顧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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