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嫁也凶殘

宗唐

第一百十六章, 熱淚之吻

書名:仙嫁也凶殘 作者:宗唐 字數:4648

君素素遙看沸騰的妖族大軍,心中悸然。沒想到,屠殺了三個多月,妖兵還有這麽多!

雖是些殘兵哀將,可對眼下靈力大虧的修士而言,卻是致命的威脅。滅族之恨,足以讓這裏成為複仇的地獄血海。

君素素大喝一聲,“流光弩,準備!”聲音飛揚出去,生生阻滯了妖族的步伐。

她在這邊,卻做了一個緊急撤退的手勢!

萬名修士立刻禦起仙寶,四處逃散。妖精們大怒,嘶吼著追殺上來。君素素卻又真的放出了流光弩!頓時,弄死了數十隻妖!

如此虛虛實實一來,為修士的撤退贏得了時間。

她倒挺愛護榮譽。為了顯示自己並非不戰而逃,離開之前,惡獰地撂下狠話,“幽若空,今日本宮饒你一條命!你一國百姓都在本宮手上,想讓他們回來,拿妖女的命來換。我在七星城等你!”

說罷,跨上一頭鬼車獸,拉風地退了場。

狂怒的妖精們撲殺而至。墜在尾巴上的修士們,被他們活活撕殺,拆骨分筋!

不知是否尊主壯了他們的膽氣,一個個凶悍之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力......撕裂修士,比拆稻草人還容易!

地下的螺螄殼內。

花溪烈和她的兩個夫君,將星河般浩瀚的靈力變成反力壓入四肢百骸後,受到了一種醉意的衝擊。仿佛喝酒上了頭,醺醺然,身子發軟。

道行高深如上官斷,也有了一點舒服的暈眩,好像春天來了,堅冰要融化了,骨頭裏酥酥的,要飄起來。

幽若空這凡夫,早已不支,呼呼大睡過去。不知沉到怎樣的甜夢裏去了。嘴裏還夢囈了一句,“娘子……”

而螺螄小器靈,早已四仰八叉的,橫在屋子中央,露出白白的肚皮肉。

花溪烈將它捆起來,扔進了螺螄殼的尾端。揉了揉額頭。含糊地對上官斷說,“妖怪們來了。我困得很……等他們殺完了,你出去安置他們。”

她一貫高冷霸氣,此時頂著困意說話的樣子,生出了十分罕見的嬌態。有一種冷冷的嫵媚!

上官斷一抹怔忡凝在眼裏,許久散不開……眼前的人,似乎又成了記憶深處,神殿裏那個嬌嬌的動人的娘子。

被他深埋於心底,不敢輕易觸碰的柔情,瘋了一樣破土而出,迅速發芽抽條,爬得心間無處不是!

花溪烈的眼睛都快閉上了。卻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花瓣給他們......”然後,就往床邊走去。還未到,人已經軟倒,就地睡了起來。像個孩子!睡意來了如山倒!

上官斷連忙收起香囊,走去將人抱起來。如珍似寶捧著,感受著臂間輕盈的重量。緩緩行至床邊。將她放在了幽若空的身旁。

這並排而眠的一幕,瞬間為他勾勒出了昔日的舊夢。胸腔裏,被冰層和寒鐵覆蓋的心,“嗶啵嗶啵”凋了外殼,顫巍巍露出了一顆血肉模糊的內核。

他任由熱騰騰的暈眩籠罩著自己,單腿跪在了床邊。像親吻一個夢幻泡影,輕輕貼住了她的唇.......

花溪烈在睡夢裏,感覺嘴巴上有點冷。下意識舔了舔,碰到了異物。她停頓著,腦中朦朧地確認,這是夫君的唇舌,才沒有切下牙齒。

自從亡荒鐵一事之後,她已經在刻意區分他們兩個。因為知道他們雖是同源靈魂,卻出於奇怪的原因,心靈沒有完全相通。

因此,將他們看成同一人,是一種謬誤。她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腦中強記兩人的不同。比如,身體比較冷的是上官,溫熱的是幽若空。這是她找出的最明顯的區別。

這時,即使在睡夢裏,強大的魂識也能辨認出誰在幹壞事。她從睡眠深處爬出來,想訓斥他幾句!眼睛使勁兒睜啊睜,把好好的眼皮擠出了三四層。沒有表情地瞧著他。

那模樣特別安靜,特別嫵媚,還帶著一種妖異的空洞。仿佛站在夢裏的彼岸,與他遙遙對視。

這一刻,上官斷的心飛出了軀體。在她的目光下,一次次綻放又凋零,死去又複活!

整個人連同幾萬年帶血的相思,被她那雙眼睛吸進了神秘的漩渦。

在夢與醒的罅隙中,花溪烈的意識深處浮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她注視著他,魂音毫無自覺地呢喃道,“等了這麽久……我終於找到你了。”

上官斷全身一顫。呼吸猛地急促起來,發出了痙攣的聲音,“……我是誰?”

花溪烈停了很久,聲音才從靈魂深處,斷斷續續浮上來,“你是我的寰君哥哥......我等了你們好久好久。”

上官斷的魂魄被瞬間抽空了!

良久,他像被人痛打了一下的野狗,淒厲地嗚咽了一聲。身子顫抖成了一片飄絮。

一條淚河,從寒星般的雙眼中決堤而出。

幾萬年來,堵在心口的血淚,此刻嘩啦啦奔流著。浩浩的相思苦水,猛烈地衝刷著他的身體。讓這個亡荒殺出的鐵漢,哭成了一個委屈的孩子。

他的淚河似乎分了支流,也幽若空的眼裏淌了出來。明明在睡夢裏,一轉眼功夫,他腮邊那條杏色的枕巾,全都濕透了......

哭了很久很久,怎麽也無法鎮靜下來。他想把她喚醒,確認這一刻的相認是否為真。可是,又不敢。

幾世的苦難堆積如山,他爬呀爬,好容易爬到了這一刻,窺見了一抹明麗的光影,他不敢戳破,不敢妄動!

他強忍渾身的顫抖,溫柔地抱著她,一遍一遍把滾燙的淚吻,印在她嬌美的身軀上。

花溪烈沒有抗拒。

她隻有一個很小很深的意識醒著,可是,僅僅這一小部分,代替整個兒的她做了決定:從睡夢裏舉起了一隻手,把他的頭溫柔地抱在了心口。

幽若空的夢,被淚水淹了。大山一般重的睡意,生生被上官斷給哭沒了。他咬牙切齒,從睡眠的深淵中爬上來,氣急敗壞吼道,“坑人精你要嚎到什麽時候!老子心脈都斷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起初,他是閉著眼罵的。罵完,才勉強掀開眼皮瞅了瞅。身側的風景立刻滿當當撲入他的眼簾。“鋥”一下,他的眼睛完全睜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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