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嫁也凶殘

宗唐

第三十九章, 豔氣衝天

書名:仙嫁也凶殘 作者:宗唐 字數:6643

幽若空抵達林府前,花溪烈已出了泉池,用她的本體花瓣,變幻出了一套嫁衣。

隻見那衣裳,紅若雲霞,炫若流光。安坐時,令滿室生華彩;行走間,叫百花盡低頭!穿上它,可謂是嬌媚入骨,豔氣衝天,與她傲視萬物的神色,相映生輝,效果令人驚心動魄!

宮裏來了幾個嬤嬤,要為她開臉上妝、穿上皇家趕製的鳳裝的,被這神仙妃子的氣勢一碾壓,連話也不會講了。

花溪烈不把任何人放眼裏,自己拎著鳳冠,坐在喜堂裏等。那我行我素的架勢,叫嬤嬤們,大氣兒也不敢出。

而林府的下人們,為她明爭暗鬥,血流成河,最終,隻等來她輕飄飄的一句,“無需再爭,誰都不帶。”

眾人如遭雷擊,失魂落魄。

花溪烈全然不覺內疚。對她而言,林家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還要這些累贅做什麽?!

林豐年聽了她的話,一口氣險些上不來。他不顧下麵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跪到妹妹跟前哀求道,“……妹妹啊,你可忘了曾對為兄說過,往後跟著你,讓為兄在天下橫著走。現如今,你卻要棄為兄於不顧,如何忍心啊!”

花溪烈一聽,皺了眉。沒錯,是說過這話。既然說過,再把這家夥扔棄,倒顯得她言而無信!傳出去,平白落了“千嬌百媚宮”尊主的名頭!

如此一想,她隻好勉強道,“既如此,你就跟著吧。”

林豐年驚喜若狂,飛濺著淚水站起身,立到妹妹身邊,這就當起了陪嫁太監!

這真是有史以來最稀奇的事!堂堂國舅爺,把自己的命根割了,當妹妹的陪嫁,何其的聳人聽聞!可在這個林府裏,卻又好像不足為奇......

林豐年這一開先河不要緊,其餘人等如何甘心?齊齊一跪,哀泣不已。

說他們忠心吧,大喜之日嚎喪,不懂事到了極點!說不忠心吧,一個個又願為小姐去死。

目瞪口呆的嬤嬤們心道:奇葩的世界,我們真的不懂!

花溪烈不耐煩,正準備把這幫蠢貨甩出去,赫然發現幽若空從花徑那頭來了。

她從容立起來,把那鳳冠,瀟灑往頭上一戴。冷冷睨著眾人說,“都別哭了,除了林豐年,全留在府裏等著。將來有用得著的時候,自會召喚。”

眾人一聽小姐心意已決,哭死鬧死也打動不了她,隻能抱著這句承諾,在府中等候了。便各自止了哭,作出一張張喜慶的笑臉來。

院子裏,幽若空放慢了腳步。

縱然對新娘的豔光早有準備,這個當口,還是陷入了一陣恍惚,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的腳連實地也踩不到了。

心間像被狂烈的瘋馬踩踏著,說不出的激蕩!頭一次,有了一種輕狂的想法:今生得此美人為婦,真是豔福齊天!

花溪烈伸出手,搭著新上任的小林子,準備向皇帝走去。嬤嬤慌張說,“娘娘,這不合禮法。您應該等聖上來迎請啊!”

花溪烈瞥了那嬤嬤一眼。老婦人被她嚇得一哆嗦,閉口不敢再言語。卻不知,花溪烈這回倒是聽進去了。又緩緩坐回了喜凳上。

幽若空走進紅豔豔的喜堂,望著他絕代的美新娘。用一種平淡又不失溫柔的語調說,“皇後,朕來接你。”

花溪烈被他帶入戲了,“嬌羞”地站起來,“臣妾謝皇上恩寵。”

幽若空努力控製住想上翹的嘴角,以帝王該有的口吻說,“皇後果然賢淑知禮,朕很有福氣。”

花溪烈抬起頭,美目對皇帝上下打量一遭,“皇上的容貌俊美,勉強倒能配我。這福氣,也是皇上應得的。”

幽若空忍俊不禁,又倍感無奈。唇角漾開一絲寵溺的笑,緩緩執起她的手,往林府外走去。

林豐年弓著腰,邁著別扭的小碎步跟了上去。

幽若空不禁側目,故作不知地問,“這……他是怎麽了?”

花溪烈沒心沒肺地說,“他想當陪嫁。就揮刀自宮,成了一個太監。”

幽若空的目光掃過林豐年的......身體。見他簇新的外袍上,滲了些許血跡。身體不自然地彎著,腦門上布了一層細汗,顯然是疼出來的。

可是,表情卻始終保持著諂媚,小心翼翼地笑著,比宮裏所有的太監都卑微。

幽若空不知怎麽了,內心汩汩湧出的同情,溢滿了整個胸腔。

他語聲溫和地說,“林豐年,朕就委任你當個內廷大總管。特準你修養七日,等身子恢複了,再走馬上任。”

林豐年狂喜,臉上泛起討好的笑,“回皇上的話,奴才不需要休息,今日就能走馬上任。”

幽若空說,“這是聖旨。”

花溪烈見林豐年還想請命,冷淡地說,“不聽話就滾回去。”這才把進擊的太監,給鎮壓住了。

幽若空無奈地搖搖頭,頓了頓,才牽著他殘暴的新娘,繼續前行。

穿過錦繡的花廊,精致的木橋,一路靜靜相攜,走出了如詩如畫的林府。身後,卻遙遙綴著一幫默默淚奔的人。

迎親隊伍,停在了大門外。

因為林府的下人們,眼裏除了小姐,誰也看不到,所以,這些人被丟在門口,連一口喜茶也沒喝上。

他們不知所措地站著。一路跟過來的百姓們,張頭結腦的,遠遠對這裏進行圍觀。

花溪烈出來時,感覺氣氛太安靜了。皺了皺眉,不滿道,“成親怎可沒有奏樂?幽若空,你這樣迎娶我,也不怕丟人?”

宮侍們聽皇後直呼皇帝大名,紛紛低頭,屏住氣息。幽若空溫柔地安撫道,“朕是尋摸著,皇後一出場,自有仙樂奏起,就徒了一回省事……”

他還不了解她?哪一次出場,不是驚天動地,把自己捧成神的?

花溪烈一聽他的話,冷哼了一聲。“你倒乖巧,學會掏空子了。”她繞著那匹馬,轉悠了一圈。

馬在她的注視下,四條腿都發了抖。

花溪烈輕喝道,“沒用的畜生,不過叫你風光一回,慌什麽!”她忽然抬手,向馬身彈出一道妖力,又吹了一口氣。

這匹黑色駿馬,瞬間長嘶一聲,像美人兒一樣甩起了頸子。鬃毛飛揚之間,身體陡然開始變形!蛻變,再蛻變,眾目睽睽之下,成了一頭龐大的麒麟神獸!平白比原先的馬,大出兩三倍!

好家夥!隻見它,長了獅的頭,鹿的角,虎的眼,龍的鱗,豹的尾,麋的身,配一副金鞍銀蹬,通身神仙坐騎的氣派!搖頭時,威風凜凜;揚起蹄,令人膽寒。輕輕一聲悶吼,大地都在輕顫!

百姓們全都腿軟了,跪在地上,不敢亂看。

幽若空倒是不怕,上前摸一摸自己的愛駒,無限感慨道,“這還得了,再叫你變回原來的樣子,你不是要失落死?”

偽麒麟神氣活現,對他噴了噴鼻孔。

花溪烈還不滿足。又甩出一縷幻香,招來一群麻雀。吹了一口妖氣,把它們變成了五彩迤邐的迦陵鳥,在半空輕輕吟唱起來。頓時,氣氛變得無比喜慶。

她準備再招一群祥雲來應景,忽然這時,一縷悠揚的仙樂天音,從天外緩緩地飄來!

它是那麽飄渺,又無比清晰,溫柔似水,輕盈如紗,洋溢著滿滿的寵愛和祝福。與迦陵的歌聲,交相呼應,瞬間充斥了京城的上空。

花溪烈停住了,皺起了眉頭。

幽若空見她神色有異,不禁說,“皇後,怎麽了?”

花溪烈掉頭看他,聲音變得很嚴肅,“幽若空……”

“怎麽了?”

“這樂音不是我弄出來的。怎麽回事?”

幽若空微微一愣,“......會不會是你天上的朋友?”

花溪烈緩緩地搖搖頭。雪沙可沒這本事。她的法術連百年小妖也不如呢!

花溪烈當場撥開傳音鏡石,聯絡雪沙。奇怪的是,一向眼睛不離下界的兔子,此刻竟然一點聲音沒有。

花溪烈皺著眉頭,很不滿意。

幽若空牽住她的手,看向漫天的祥瑞之光,“好啦,大喜的日子。且擔待著些。不管怎樣,此人必是一番好意呢。”

花溪烈沒有言語,任憑他抱起她,坐上了麒麟。整個人有點失神地朝西方瞅著。

那裏,竟有金色的神符在流動!

一向自信得沒邊沒際的花溪烈,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閉上,再睜開。

沒錯,正是金色神符,緩緩地流動著。不斷湧現,又相繼隱沒,對她昭告著一份至尊的神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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